空气沉静下来。
嘴里的食物吃着吃着，也有些无味。姚业下床走出病房。
校医院分三层。
一楼二楼是科室与病房，三楼是行政区域。姚业从一楼上到二楼，她闻到消毒水味里混着股香甜气息。
像是熟透的蜜桃。
二楼是方形回廊，姚业沿着香味一直走到角落房间。推门而入，里面很宽像是用来体格检查的地方。
窗子开着，那里有只撞死在玻璃上的鸽子。
姚业身体自己走过去，抓起鸽子就往嘴里塞。
咬下一口。
血液飞溅，翅膀被咬断。骨头很纤细，姚业毫无阻隔就咬断。倒是翅膀上的羽毛十分粗糙，羽毛中间羽柄坚韧异常，稍微用了点力。
咬断羽毛的触感，让姚业回神。
她吐出嘴里鸽翅，将它与鸽子一起扔出窗外。然后迅速跑出房间，冲向洗手间。
血液自唇角滴落，沾湿衣领。
水龙头开到最大，在水声中她吐了出来。
有刚才吃的许多东西。水果、米粥、豆浆、饼干，甚至还有半块橘子皮。这些东西全部混在一起，她连续吐了几次才清空。她又吐出酸水，像是要把命都吐出来似得。
鸽子的腥味仿佛还萦绕鼻间。
姚业使劲洗了几次脸，看着镜子里衣领上的血迹，又把衣服脱下来用水洗净。
还是有点味。
姚业闻到旁边瓶子被碰倒后，流出具有其他香味液体。她捡起瓶子把液体挤出来，尝了两口。
那股味道消失了。
姚业又尝两口，打嗝都是栀子花香。
她终于放心，拿着衣服走出去。
阳光明媚，清风微凉。
从那个塔底出来后，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姚业也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只能尽力隐藏。
姚业慢慢走着，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教室外也没什么人。好饿，她有些想姚漱玉了。
又有股香甜味出现。
身体又不自觉地朝那方向而去。姚业尚且清醒，止住这种冲动，循着姚漱玉的香味去。
那股香甜味道移动起来，凑到跟前。
姚业敏锐地闻见这香味里夹着别人的气息。
这人还怪无聊的。
换个方向，姚业来到墙脚。
墙边是铁制围栏，一根根铁棍被上下的铁杆串起，中间漏出很窄的缝。
姚业踩在下面铁杆，抓住上方铁杆，手一发力就轻松越过这两米以上的栏杆。
平稳落地。
旁边一道剑风袭来。
姚业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却还是在手臂上被划出一道口子。浓稠深红的血液从里面凝出血珠滴落。
“你是谁？”
少年长得挺秀气，戴个金边眼镜，头发微分，穿着和姚业一样的校服。他手里还拿着张黄符，正指着姚业。因为兴奋，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第一天转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个世道居然真的有怪物！”
他举起手里那把木剑就朝姚业劈过来。
姚业没多想直接撒腿就跑。她两三下就爬上天桥，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那小子也不弱，显然经常锻炼，噔噔地追着她跑。路人还以为是拍电视剧，纷纷用手机拍摄起来。
姚业身姿矫健，早就能将那男生甩开，但她突然起了玩心，遛着他跑了几个街区。
速度太快，男生已经渐渐体力不支，姚业失了玩乐心思，伸手拦车。
“喂！你！你要逃跑了？”
“你又，追不上，我。”
姚业说话还有些不顺畅，但在对方看来，十分轻蔑。
“你......你有种别跑！”
姚业拉开出租车后座，坐了进去。
司机：“去哪？”
姚业把手袖一拉，露出一串数字。
“不是，你开玩笑吧？”
“打电话！打电话！”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个男生。气喘吁吁，手上拿着把木剑，精疲力竭坐在地上。又看看这个漂亮女孩。
他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喂？”
“这个女孩子来打车，没说地址，反而给我看了你的号码。”
“噢，你送她来会展中心吧。”
司机挂了电话，还是对眼前这个女孩十分意外。
长这么大，不会打车。
司机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启动了汽车引擎。
视野里，那个男生越来越远，姚业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
伤口并不大，已经快要愈合。血迹氧化变深，快要成黑色。
姚业将手袖拉回来，靠着休息。
又饿又困。
******
有熟悉的香味。
姚业梦见粮食递过来，那人揉揉自己的脑袋：“快吃吧。”
她咬下去。
“啊！！！”
脑袋挨了一巴掌，姚业直接被打醒。
嘴里有股甜甜的感觉，她舔了舔落到唇上的血珠。
精神抖擞。
抬头望去，姚漱玉正捂着手，一脸凶狠地看着自己。
姚业赶忙下车，趴着身子就要跪下。
“起来！”
衣领一勒，姚业从地上爬起来，背着双手，一副任她宰割样子。
姚漱玉拧了她耳朵一把：“你怎么最近越来越爱咬人了？”
看姚业毫无痛感的样子，姚漱玉放弃收拾她，朝着路边药店走去。
姚业跟过去：“对不起。”
姚漱玉没理。
那股香味从她身上传来，绵延不绝。
姚业甚至感觉血液再为这香味加速。
“你来找我做什么？就这么厌学？”
姚业看着创口贴覆上伤口，香味渐渐变淡。她抬头，尽量表现得诚恳：“饿了。”
“饿就要逃学？你下次再逃学，我.......”
姚漱玉想伸手做个打人的姿势，想想还是收回动作，到旁边便利店给她买了几个三明治。
“吃完就回去上学。”
其实食物对于姚业来说味道很淡。
她看了看姚漱玉，再得到一个威胁眼神后，赶紧吃了起来。
“喝点水，别噎着。”姚漱玉递瓶水过去：“你为什么要咬我？”
“香，唔——”姚业咽下这口，又重复一遍：“你好香。”
“香你就要咬？”
姚漱玉觉得这个理由真是无聊透顶：“回去给我好好上学，至少也要知道不能随便咬人。”
“噢......”
姚业吃着，不知不觉衣袖变了颜色。
姚漱玉伸手一摸，满手鲜红。她拉开姚业袖子，那条伤口正沁出血来。
“不疼吗？”
姚漱玉虽然不至于慌神，却也有些无奈：“你.......算了。”
去药店买酒精纱布，给她消毒后缠了好几圈。
“还疼吗？这是怎么弄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