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烈日挡不住的蝉鸣声,还有陆淮在讲台上抽背英语台词。
“missile,m-i-s-s-i-l-e…”
童温撑着脑袋打盹,笔下的字如鬼画符,听见了陆淮的声音,他这才睁开眼,看见陆淮站在太阳间,照着他的脸庞,那好像是从来没见过的陆淮,认真,明亮,炽热,生生不息,恍惚间,童温的心跳动了起来。
童温醒了,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旁边没了人,心里空空的,他摸了摸眼眼睛,湿答答的,他翻身把头埋进被子,心里好难受。
又哭了好一会儿,觉得肚子有点饿,童温才爬起来洗脸刷牙,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肿的不行,童温从来没这么哭过。
他去厨房拿了冰块,裹了毛巾给自己敷了敷。
陆淮上周做了草莓果酱,特地给爱吃吐司抹酱的童温做的,一整罐的深红色,他撑在桌子上拿着瓶子一动不动的看着。
这个颜色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宁然放心不下,下午又来了一趟童温家里。
宁然看着他的脸色:“他什么时候来拿东西?”
童温趴在沙发,曾经还生机勃勃的童小温如今散了架,两眼无神的盯着桌上的茶壶,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一起去买的,他焉了吧唧的说:“不知道。”
宁然叹了口气,也没想到两个人回闹成这样,走到他身边,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那房子呢?”
童温整个人不在状态,哑着嗓子问:“什么房子?”
宁然说:“就是你现在住的这套啊,当初不是陆淮买的吗,我记得你好像一分钱都没出吧。”
那是陆淮为了向童父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不会让童温受委屈,他赚够了首付的钱后就立刻贷款买了这个房子,还是市中心地段的,童温当初也想出钱,给陆淮减轻点负担,陆淮没让,房产证上写的名字却是童温。
“不知道。”童温蹭的坐了起来,横道:“给就给,谁稀罕啊,我家缺买房子的钱嘛!他最好赶紧给我走,看见他我就烦!”
宁然说:“别嘴硬了,趁他还没搬走,现在还有机会了。”
童温立刻问:“还有什么机会啊?”
宁然又说:“他应该是在气头上,你能,说几句好话,哄哄他就行了。”
童温不满意:“我还不够低头吗?”
宁然哭笑不得:“你那叫低头吗?几句话你的火气就上来了,他到那时说分手的时候,你就应该哭了,还这么横的让人滚,人能开心吗?”
“谁让他说那种话的,不是摆明要我生气吗?”
童温最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上来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宁然说:“陆淮呢,聪明帅气,很有责任感和上进心,而且还很优秀,上学荣誉不断,又是高考状元,电视台还采访了呢,你们在一起后,他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还去兼职,虽然说赚的不多,但什么时候委屈过你啊,人刚开始就是个打工的,现在都成了建筑设计师了,成公司的顶梁柱了,这次政府的项目,指名道姓让人家做,对于你来说,可能算不上好条件,但对于女生来说,这样的男生可是头奖哦。”
童温想起以前高中,一大波的女生都往陆淮的桌子里偷塞情书和巧克力,那时候他就不爽,把情书撕了,把巧克力吃了。
“他有本事去啊。”童温心里慌慌的,嘴上又犟着说:“我看谁喜欢他一副臭脸。”
陆淮性格冷淡,不怎么爱讲话,除了对童温。
宁然有点带着恐吓的意味:“就算他不喜欢,总有人喜欢的吧,他是男人,你这么一走,他要是想回归和女人结婚呢?”
童温急了:“才不会呢,你不要瞎说,他父母都没了,有什么压力让他结婚啊。”
“温温,这不是….”
“你不要说了!”童温拒绝交谈,直接捂着耳朵又摔回沙发上,好像对自己说一样的呢喃道:“绝对不会。”
酒吧的名字叫“狂”里面的乐手风格粗野,专玩乡村死亡摇滚,强烈的鼓点,音乐几乎要掀开房顶。
男女都在舞池里,随着震耳的的音乐,他们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头发在左右上下的来回摆动,打扮妖娆性感的女子混在男人堆里面玩,既然来玩了,就没什么点到为止。
童温心里烦,更在家里呆不住,正好朋友喊他来酒吧,他就去了,童温朋友很多,毕竟自家家大业大的,不过身边的朋友除了宁然这个正经朋友以外,都是有钱公子哥,公子哥的特性就是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还爱嚼舌根,他们都看不起陆淮,一个打工的怎么能配的上童温这个小少爷,久而久之童温也就弃恶从良,不和他们勾当在一起了,而且陆淮也不喜欢他们总混在一起。
但是宁然一个朋友根本不够啊,他得守着他得一亩三分地的拳击馆,不能总是陪着他,童温又不想一个人,他好动好玩,不喜欢安静,和陆淮完全相反。
坐在单人沙发的郑修喝着酒问:“童小少,看什么呢,一直盯着手机。”
童温了拍好几张酒吧群魔乱舞的的照片,发了朋友圈,还配了个标题——没人管的日子,好嗨呦!!!
陆淮以前最不准他来这种地方,都一个小时了,竟然还不来问他!
童温把手机放在口袋里:“没什么?”
坐在另一侧的路宇直接说:“是不是和陆淮吵架了?”
童温闷声说:“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出来啊,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出来鬼混了。”
话一出,不少人都笑了。
这里的人,玩男人玩女人的都有,他们不在乎性别,出来混的,谁真的谈恋爱啊。
“以前就告诉你了啊,陆淮和你差的太大,穷人家的孩子总归会心里不平衡,在一起那么多年,爆发出来了吧。”
“不过陆淮长的是挺好。”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童温朝那人看了过去,娃娃脸没什么情绪:“说什么呢。”
见他不开心了,周围的人不再多说什么了,童温长得乖,性格脾气一点都不乖。
好看怎么了,好看也是他的,你们这叫嫉妒。
童温想着就往自己脸上贴金,
童温心情郁闷,举起酒杯,喊道:“来,喝酒,今天我买单!”
童温的酒量是有点东西,喝了不少还清醒着,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在厕所打转了好几个圈,打算用拿东西当借口给陆淮打了电话。
如果陆淮后悔了,那这件事就翻篇了。
童温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您好。”
童温愣在原地:“女的?”
对方愣了下,很快说:“我是女的,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靠,还真这么快啊!
真要找个女人火速结婚了?!
童温捏紧手机,气的发昏,怒道:“告诉陆淮,赶紧把他的东西给拿走,不然我就要扔了!”
女人的声音惹毛了童温,彻底让他放飞自我。
没人管的日子自然是爽,童温在酒吧日夜颠倒的泡了一个多星期,吃在酒吧,喝在酒吧,睡在酒吧,直到宁然强行把他给拽回家。
童温一踏进门就看到了玄关处陆淮的鞋子。
回来了!
陆淮正好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拉着行李箱。
看到童温停了下来:“我之前回来过一趟,本来想收拾的,临时被喊了回去,就只带走了斤斤,还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绒毛的戒指盒,放在桌上。
童温脸色瞬变。
这个戒指是他用自己的钱买的,买好之后还在里面刻了两个人的名字,戒壁细,字不好刻,手都磨出血泡了,可又期待他拿到这个礼物后的表情,足足刻了两个月。
陆淮收到之后,直接把他压在了沙发干,两人一边做一边交换戒指,陆淮说这是世上最好的礼物。
现在呢,要还给他了。
童温觉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成了讽刺,他咬了咬牙,伸手拔戒指,戒圈大小都是正好的,硬拔拔不下来,无名指都红了,童温把手指掰断也要拔下来,薅了好久才成功脱离,朝人扔过去,准确的砸到陆淮身上后落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转了好几圈才稳稳的停在陆淮的脚边。
童温骂道:“我当时瞎了眼了,才和你在一起,亏我为了辛苦刻了那么久,行啊,你不要别人还要,你今天走,我明天就个其他男人代替你!你真以为我对你有多喜欢啊,你看看你哪点配的上我!”
陆淮很冷静的看了眼地上的戒指,没捡起来,看不出什么情绪:“你会找到更好的,我走了。”
童温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听到大门的关闭声,他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打开门,人已经走了,童温呆滞了三秒,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离去,三秒过后,像是威胁冲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喊道:“走啊,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走廊回荡着他的喊声,童温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等了好久都没有听见声音。
童温用力关上门,瞬间空了很多,关于陆淮的气息随着关门一下就散出去了,家里空了不少。
陆淮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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