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桃花村,沈闲玉怕陆祈再晕,牵着陆祈的手下马车,牵着他到了自己房间。
房间一片漆黑,沈闲玉准备去点蜡烛,发现陆祈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想着陆祈一定是吓到了,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事。”
陆祈轻轻搂住沈闲玉的腰肢,这两年,沈闲玉也长高了不少,但加之他也长个,二人一如初见,变化不是很大。
沈闲玉感觉到陆祈抱她的力度逐渐加深,柔声道:“茶水里有迷药,现在感觉怎么样?”
陆祈道:“头有些晕,有些疼。”
沈闲玉道:“你坐下,我去给你拿清心丹。”
陆祈不想放手:“姐姐,你为何没有晕?”
沈闲玉笑道:“因为我身体抗药性,我调理了两年,简单的迷药毒药对我无用。你想不想与我一样?”
陆祈抬眸看向沈闲玉:“可以吗?”
沈闲玉道:“可以,但是你得先放开我,坐好,等着我拿清心丹。”
陆祈依依不舍地松开沈闲玉,坐桌前,看着沈闲玉拿着药箱过来。
沈闲玉拿了一个瓷瓶,倒了三枚清心丹给陆祈,道:“这次的迷药,你猜会是谁?”
陆祈吃下清心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道:“恐怕是王玄光,想不到两年过去,他竟然还有害人之心。”
沈闲玉叹道:“我也没想到,但是我不明白王玄光为何给我们下迷药。”
陆祈顺着沈闲玉的话想下去,越想越害怕,盯着沈闲玉,有些心慌,若是沈闲玉也如他一样晕倒,后果真是无法想象。
沈闲玉一想便知道是针对她,她摇摇头,道:“不想了,想这么多无用,只增添焦虑,不如做些实事,陆祈,我要锻炼你身体的抗药性。”
陆祈坐正身子:“姐姐,我准备好了。”
沈闲玉道:“今日太晚,明日再开始吧。”
陆祈点头,心里却在想明日该以何种借口不去书院。
-
次日早,沈闲玉想起昨夜答应陆祈的事情,起了床,盥洗的时候发现陆祈已经收拾完毕,道:“你去书院吧,下午下学我去接你。”
陆祈犹豫了一下,忽听见了赵小莲的声音。
沈闲玉回头,见赵小莲快步走来,一大清早便来了,恐怕有急事,沈闲玉道:“赵姐姐,怎么了?”
赵小莲先是看了一眼陆祈,瞧着沈闲玉:“还好,还好陆祈没走。元回今日告诉我,狗官可能会对你弟弟下药,目的是不让他顺利去院试,狗官知道你弟弟读书好,怕日后厉害了对付他,便先下手为强,断了你们的路。”
沈闲玉看向陆祈,她没想到王玄光要对付的人竟然是陆祈,这样一想,心里莫名来了气。
陆祈道:“赵姐姐,你是如何得知的?”
赵小莲道:“我是……元回告诉我的,元回的朋友在县衙当差,他是无意间听见狗官和狗师爷的谈话,说要断了沈姑娘未来的路,计划这几日对付你。”
沈闲玉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向赵小莲说了一遍,道:“已经对付过一次了,也不知那迷药除了使人昏迷,还有没有旁的副作用,若是有了,我加倍奉还给他。”
赵小莲闻言忙劝道:“沈姑娘,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你别太冲动。”
沈闲玉道:“我知道了,多谢赵姐姐。”
赵小莲道:“现在陆祈无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陆祈看着沈闲玉,提议道:“姐姐,既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向外说我身体不适在家休养,我在家也可以学习,顺便锻炼身体的抗药性,到时间了我再去省城赶考。”
赵小莲笑道:“沈姑娘,你这个弟弟确实聪明,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回来就成秀才了!”
沈闲玉道:“我也觉得不错。赵姐姐,我随你一起去县城一趟,去书院给陆祈请假。”
赵小莲笑道:“好,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
沈闲玉一听,有些好奇。嘱咐陆祈在家等着,与赵小莲一同去县城。
在路上,沈闲玉问道:“赵姐姐,什么事情啊,不会是有关于元回的事情吧?”
她能看出来元回对赵小莲有好感,但是俩人都不是个直接的性子,谁也没戳破那层窗户纸,是以过了两年,二人居然还跟朋友似的相处。
赵小莲没想到沈闲玉这么直接,有些无言,好半晌,沈闲玉又问了一遍,这才忍着脸烫嗯了声,道:“我知道元回喜欢我。”
沈闲玉道:“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赵小莲过了好久,才嗯了声:“好像有一点儿喜欢,我习惯他来找我,有时候他不来找我,心里就想念得紧。”
沈闲玉挑眉:“这还叫有一点儿?”
赵小莲不好意思道:“我确实喜欢他。”
沈闲玉道:“那你怎么想的?”
赵小莲道:“我爷爷说我还没有学到他的一半医术,从来都没有想过我成亲的事情。我今年也十九了,一直有媒婆为我说亲,但都被我爷爷拒绝了,我家里没人,爷爷一直想我继承他的衣钵,说我成亲后重点就会放在丈夫孩子身上,就会没有心思学医。”
沈闲玉道:“然后呢?”
赵小莲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不会,但是我不敢,我怕爷爷生气,爷爷年纪不小了,最不能的就是生气。”
沈闲玉道:“赵姐姐,那你是怎么想的?”
赵小莲道:“我很为难,我喜欢他,但是又不想惹爷爷生气,沈姑娘,你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沈闲玉道:“什么才算是两全其美?”
赵小莲道:“既能让我爷爷满意,也能让我满意。”
沈闲玉道:“赵姐姐,你试着把心里的想法告诉赵大夫,我觉得赵大夫是希望看到你开心的。”
赵小莲很不想,可眼下也无旁的法子,只能尝试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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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玉到了书院,按照陆祈的说法,向山长以陆祈身体不适的理由请假,路上还遇到了宋朗,宋朗见陆祈一直不来,都想去桃花村找陆祈了。
沈闲玉没将实情告知宋朗,只说十日后让宋朗来她们家,宋朗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答应了,院试在即,他要抓紧每一日。
做好这些,沈闲玉回了家,这两年她身体调理的很好,耳聪目明,一眼便瞧见自己家门口的李芷。
陆祈正在帮她晒草药,李芷蹲一旁,几次想要伸手帮他,但又不敢。李芷盯着陆祈半晌,忍不住道:“我帮你吧。”
陆祈礼貌拒绝:“多谢,但是不必了。”
他说完,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沈闲玉,笑道:“姐姐,你回来啦。”
沈闲玉先是与陆祈说了句话,看向李芷,笑道:“你是来找陆祈、还是找我的?”
李芷立即起身,走到沈闲玉边上,拿了一包油纸包,小声道:“沈姐姐,我是来找你的,我娘做了一些糕点,让我带来给你尝尝。”
沈闲玉接过糕点,笑道:“帮我谢谢婶子,也谢谢你辛苦跑一趟。我家有咸鸭蛋,都是村里送的,我给你拿一些你们尝尝吧。”
李芷忙道:“不不,多谢沈姐姐。”
这两年,哥哥回来的次数多了,每次回来,都在房间里画沈闲玉,她不小心看到过,也知道哥哥喜欢沈闲玉,她哥哥是秀才,日后还可能做官,在她心里,沈闲玉就是她嫂子。本来娘亲让她来沈闲玉家,她并不想,但是知道自从知道哥哥喜欢沈闲玉,觉得日后她们可能是一家人,说不定她日后也会与陆祈在一起,便来了。
沈闲玉道:“我家有很多,吃不完,送你一些吧。”
李芷见推脱不过,便微微点了头,她快速看了眼陆祈,立即收回视线。
沈闲玉动作很快,不到一会儿,她拎着包好的咸鸭蛋给李芷,道:“日后婶子要是有何事可以直接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芷接过咸鸭蛋,又忍不住看了陆祈一眼,向沈闲玉鞠躬:“多谢沈姐姐。”
见李芷说完便跑,沈闲玉提醒道:“走慢点。”
直到李芷彻底消失不见,沈闲玉扭头看向陆祈,又望望李芷的方向,觉得有些不对劲,李芷这孩子,该不会喜欢她家陆祈吧?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俩人年纪太小了,不过若是互相喜欢,先定亲也行。
陆祈感觉到沈闲玉明显的打量,一猜就猜到她在想什么,道:“姐姐,我目前以读书为主。”
沈闲玉笑道:“我知道。我已经给你请好假了。”
陆祈给沈闲玉搬了个凳子,淡淡一笑:“劳烦姐姐了。”
沈闲玉坐下,盯着陆祈瞧了半天,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陆祈道:“喜欢姐姐。”
沈闲玉想着陆祈的话,轻轻哦了声,心道:“喜欢我这样的……大夫?也行。”
陆祈见沈闲玉听了毫无波澜,心里一凉,提前打断她接下来的问话,道:“姐姐,我们何时开始?”
沈闲玉道:“晒完草药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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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中饭,沈闲玉带着陆祈去自己的小药房,说是小药房,其实是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弄了一小部分空间出来,中间又弄了块布分开。
小药房布置很简单,最靠着窗棂的有一排柜子,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上边有张桌子,一张椅子。
沈闲玉又搬了一张椅子放进来,让陆祈坐之前的那张椅子,开始为陆祈介绍她制好的药,两年时间,成果斐然。
陆祈听了全记在心里。
沈闲玉拿了一种迷药给陆祈,拿水稀释,解释道:“这药本来是我用来麻醉用的,药性中等,若是帮你练抗药性,你没伤没病,得稀释到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然后依次增加。”
陆祈将稀释完的药水喝完,道:“姐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沈闲玉道:“在心里默念清静经,什么也别想。”
陆祈照做。
过了片刻,沈闲玉问陆祈身体感觉,陆祈觉得一切如常,沈闲玉给陆祈加剂量,如此反复了七八次,陆祈终于觉得脑有些晕,身体使不上力气,沈闲玉这才停下,开始给陆祈念金刚经。
陆祈初次听沈闲玉念金刚经,有些吃惊,问道:“姐姐,怎么念起了金刚经?金刚经不是佛教的东西吗?”
沈闲玉笑道:“因为金刚经没有被后人篡改过,用来开心量用的,而且你忘啦,万物不为我所有,万物皆为我所用。”
陆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金刚经比道德经内容长得多,陆祈听到最后,脑子只有一句话,任何东西只要从嘴里说出来,全变成了相,相即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沈闲玉念了一遍,道:“感觉如何?”
陆祈奇道:“脑子莫名的清醒。”
沈闲玉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有我帮你,不同的人身体发出来的磁场不一样,我常年学医修道,磁场干净一些,念出来的东西会带上我的身体磁场。”
陆祈这下明白了:“原来如此。”
沈闲玉道:“好,今日就到此为止,趁着你脑子清醒,去复习你的院试,这个我不太会,我也不喜欢儒家的东西也用不着科考。”
陆祈道:“姐姐,我能在你的药房复习吗,我不会打扰你的,我默默看书。”
沈闲玉道:“可以。”
陆祈唇角微勾,快步回房间拿了书、跑回小药房,坐下安静地复习。
阳光顺着窗棂撒了满房,半下午已不是很热,沈闲玉瞧着陆祈,见他侧脸精致,看书神情认真专注,十分赏心悦目,心情大好,也愉悦地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忽忽几日过去,陆祈的身体比之前好了数倍,不过还是比不上沈闲玉,他亲眼看着沈闲玉吃了一整瓶使人昏迷的药,面不改色地制药,便知自己现在的身体、与沈闲玉简直是天壤之别,不过他会慢慢进步,争取与沈闲玉比肩。
这日黄昏时分,陆祈与沈闲玉忙了一日,趁闲赏夕阳,二人看晚霞时几乎不说话,只静静欣赏,小墨玉也坐在沈闲玉边上,三个视线齐刷刷望向天。
夏日晚风炎热,但沈闲玉并未感觉到热,心里宁静,身体也宁静。
不多时,她瞧见不远处急忙跑来的赵小莲,站起身来,还未说话,赵小莲喊道:“沈姑娘!”
沈闲玉走近几步,道:“赵姐姐,何事这么匆忙?”
赵小莲急道:“元回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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