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向茶博士打听了一下最近几年官员变动的消息,但都没能打探到关于沈诚的消息。俩人从随缘客栈开始出发,走了一路,最后停在一家茶馆休息。
沈闲玉要了两壶茶馆的招牌茶,明月茶,此时正专心品着。
陆祈没能帮沈闲玉打探到消息,兴致一般。
沈闲玉一连喝了三杯,总算品尝到了那么一丝茶感,也不算白喝,长舒一口气。侧目瞧陆祈,见他不喝,道:“这么热的天,是不渴吗?”
陆祈有些歉意:“姐姐,抱歉,我没能帮到你。”
沈闲玉不解道:“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有心帮我,已经是情分了。来尝尝这明月茶,就这一壶,能顶得上我买一年的大米。你也别发愁了,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现在专心品茶,其余的事日后再说。”
陆祈闻言,手托着杯底浅尝了一口,觉得这茶口味还行,但不如沈闲玉做的药茶,要这么贵的价钱,着实不合理。
沈闲玉双手端着茶杯喝茶,见陆祈姿势优雅,赏心悦目,也学着他去品茶,但是这样她就尝不到茶的味道,索性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
陆祈看沈闲玉喝得快,想着也许这样痛快,便学着沈闲玉快速喝茶,这样一来,几乎感受不到茶的味道,倒是解渴。
俩人喝完两壶茶,相视一笑,沈闲玉道:“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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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随缘客栈,天色已黑。
沈闲玉练了会儿针法,拿出零食吃,没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姐姐,是陆祈。”
沈闲玉道:“门没锁,进来吧。”
陆祈推开门:“姐姐,你怎么没有锁门?”
沈闲玉微笑道:“我还没准备睡呢,而且我感觉你晚上会来找我。”每天晚上,只要她没睡,陆祈总要来找她聊天。
陆祈见沈闲玉这么说,羞赧一笑,坐沈闲玉对面。
沈闲玉见他盯着自己的零嘴,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拿吧。”
陆祈目光落在花生米上面。
沈闲玉见他目光落在花生米上,直接将花生米推给他,笑道:“尝尝,很好吃的。”
陆祈捏了一个吃,发现是甜的,他微微一笑,说起今日的正题:“姐姐,陈云轩此人,倒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是他父亲不一样,他父亲陈文心思缜密,手段狠毒,若是知道我们这样欺负他,定会报复。”
沈闲玉见陆祈这样说,知道他定有后招,等他继续说。
陆祈道:“所以我当时拿起令牌时,给他下了毒,为防止陈家父子日后报复。”
沈闲玉奇道:“你何时学会用毒了?”
陆祈微笑道:“还是受姐姐的启发,姐姐曾说过,药只是工具,关键看人如何使用,我觉得有趣,便一直记下了,但我只是略知皮毛,那毒药,还是姐姐做的药的几种药的变体。”
沈闲玉挑眉:“要不然说你聪明呢,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陆祈点头:“确实有趣。”
沈闲玉本来想说那你还科考吗,但是话到嘴边觉得这话不妥,便道:“日后你要是不想读书了,读烦了,跟着我学医也成,不过你还是要先过我太爷爷留下的关卡,但以你现在的心性,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陆祈喜道:“那就辛苦姐姐了。”
陆祈走后,沈闲玉灭了蜡烛,难得回忆今日发生的事。
今日她碰见的那个女子,她莫名觉得熟悉,但这熟悉不知从何而来,还有陈云轩,陆祈说的是不错,虽然陈云轩父亲权利式微,可她想起桃花村的事,一个县令便有如此大的权利,更何况京城的官?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自从来到这里,沈闲玉便感觉到了一种掣肘,处处受限制,等忙完原主的事情,她就离开这里,这里并不属于她。
还有陆祈,想到陆祈,沈闲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体验过,也不知道怎么命名,有赵小莲在,她还能讨教一二,但是只她一人……
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讨厌以大欺小以强压弱的野兽社会。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与陆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陈云轩,周围的人在陆祈说那番话前后,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这种能力,她没有。
等她办完最后一件事,她便像太爷爷一样四处游医,若是陆祈愿意跟着她走自然是好,可若是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陆祈,希望陆祈日后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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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轩被家丁搀扶着,在回家路上,遇见了父亲的得意门生,立即叫道:“李先生,救命啊!”
搀扶着陈云轩的家丁告状道:“李先生,我们今个碰见了一个十分野蛮的乡野村妇,那村妇相貌平平,却口出狂言,还折断了公子的两条胳膊,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女人。”
李先生闻言忙上前去检查,发现胳膊没断,只是脱臼了,叫道:“你们怎么不去找大夫,竟然带着公子回来了,大夫就在这附近不远,赶快带公子去找大夫!”
家丁们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公子的安全,但沈闲玉让他们失职,是以对沈闲玉存了怨气,只想着让大人给公子报仇,狠狠惩罚那个村妇,竟忘了这事,一经提醒,几人分工明确,四人带着陈云轩去医馆,四人跑着去通知大夫。
到了医馆,家丁驱散医馆内旁的病人,清场完毕,见大夫傻愣愣站着,喊道:“怎么还不动手,快给我们家公子接胳膊!”
那大夫连忙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动手,但是可能会疼,还请陈公子一定要忍耐一下,不然可能会错位。”
陈云轩一听,怒道:“又不是不给你钱,钱给你少了吗?你还敢让小爷疼?是不是想死?”
那大夫欲哭无泪:“小人实在是医术不精。”
听着陈云轩这不蛮不讲理的话,李先生上前几步,道:“公子,还是快快接上吧,越拖越严重。”
陈云轩很听李先生的话,他皱着眉,咬牙道:“快点吧!”
那大夫看了李先生一眼,这才小心翼翼上前,生怕得罪了这尊大佛,几乎是使出了生平最好的医术,快速将两条胳膊接好。
陈云轩咬着牙还是没忍住叫了两声,但接好胳膊立刻便不疼了,他动了动胳膊,笑道:“好了?这么容易就好了,看来你的医术也不差,不比那村妇差多少。”
那大夫满头冒冷汗,不敢违抗陈云轩:“是是是。”
李先生听陈云轩这么说,问道:“公子,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到这,陈云轩又怒又忧,今日哪怕李先生不出现,他也要去找李先生问个清楚明白,自从新皇登基,他父亲许多门生都离开了,只有李先生没走,每回父亲给他布置什么难题,李先生都会帮他,因此俩人关系不错,他也认定李先生是他父亲的心腹,有什么话都跟他说。
他将今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末了道:“子晋兄,你说,那村妇是不是太大胆了,还有她那个小白脸丈夫,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说我父亲,我父亲可是太傅!”
李先生问道:“你口中说的村妇,样貌如何?”
陈云轩觉得李先生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道:“样貌平平,没什么亮点,还没有我今日看中的小娘子好看,啧啧,那叫一个出水芙蓉,可惜了,都怪那个村妇!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能一亲芳泽,享受到她的滋味了……”
李先生道:“公子,在下不是与你说过,今时不同往日,之前那样的事,不可再做了。”
陈云轩见李先生不仅不帮他一起骂村妇,竟然还教训他,来了脾气:“你算什么东西?教训小爷我。”
话说出口,陆祈的那句话在脑海回荡,他犹豫问道:“今日那个小白脸说我父亲现在是纸老虎,真的假的?”
李先生被骂了,丝毫不生气,道:“这便是在下一直劝公子的,看来还没有一个外人直言说的清楚。”
陈云轩脸色一白,道:“上次父亲已经教训过我,其实我有好久没找过女人了,那个小娘子实在漂亮,我没忍不住,李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先生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和颜悦色:“公子,这件事,就当吃个哑巴亏,切莫再做,不然真捅了出去,影响的可是老师。”
陈云轩咬牙切齿:“可是我不甘心啊,小娘子那么漂亮,我实在不甘心!”
李先生道:“若公子真心喜欢,可以向老师明说,家世清白直接娶回家,实在不行纳个妾也行。”
陈云轩这么一想,脑子顿时通了:“你说的有道理!”
李先生道:“公子,你能否再向我多说一些关于那女子和她的小白脸的事。”
陈云轩开心了,自是知无不言:“你说那个村妇,听她那么说,好像会点医术,其实仔细想想,长得还可以啦,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吃个清汤小菜也不错,就是太狠毒了,这我招架不住……对了,她还有条黑狗,哎呀,反正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她那个小白脸真是美啊,可惜啊可惜,不是个女人,要是个女人,我死也要娶到手,男的就算了,我不好那口……”
李先生默默听着,心里却是另一番天地,他听陈云轩说黑狗,便知道是沈陆二人。沈闲玉和陆祈怎么才到京城,想来定是一路上游山玩水,才这么晚到,当时听沈闲玉说与陆祈没关系,他便信以为真,真是太天真。
李先生正是李元,他当时中了乡试,没去做官,去了京城,费尽心机得到陈文陈太傅的赏识,一直安心备考,后来朝政变化太快,但他好歹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他知道沈闲玉嫌弃他是因为他没陆祈聪明,他一定会考取状元、证明给沈闲玉看,他绝对不比陆祈差,可今日他有些怀疑,离开沈闲玉,是否做错了?也许他应该一直待在沈闲玉身边。不,他没有错,只要他考上状元,沈闲玉一定会后悔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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