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不该如此。
作为病因的第二人格是怎么越过主人格嚣张到这种程度的?
风盈袖想不通。
君隐很好心决定帮助她想通。
“我告诉你一个关于君家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风盈袖想听,但她不想死。
这种老钱家族的内部秘密是她这个小人物能打探知道的吗?
奈何手按在门把上,想解锁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她几乎有些欲哭无泪了。
“姐你别说,我怕我听完以后在社会上混不下去。”
“你这话说的,君家又不是什么□□……”
君隐有些好笑看着她。
“所以我知道了不会怎样?”
“不会啊,”君隐轻描淡写开口:“只是我母亲那个人爱面子,上次敢猜出来还说出来的家伙已经查无此人了。”
风盈袖:“……敢问上一位仁兄是?”
“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
风盈袖在门边徘徊的速度更快了。
她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又不想靠近君隐怕再被捉回去。
始作俑者还耐心安抚她,“没事的,有君不见在她要保你谁敢动你?”
风盈袖:“……”
她的沉默让君隐轻挑眉,慢悠悠开口:“还是你自己也知道,她其实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喜欢你?”
不止她,还有你。
很多事挑开来说没什么意思。
风盈袖有些头疼揉揉太阳穴,回头看向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女人。
再怎么伪装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恶劣与高高在上。
她有自知之明,这俩神经病本质都一样,只是因为一些因缘巧合暂时看她新鲜而已。
就像小孩子看见了自己喜欢的玩具,而这个玩具恰恰又需要去与别人争抢。
未得到便愿意花点对她们来说不足为道的时间金钱捧在手里,到手后一旦厌倦喜爱便如动心时一般离开得更快。
她能做的,只是不想在这段不平等感情里受到太多伤害。
更深入关于她们纠缠隐秘的秘密,风盈袖没有兴趣,也不想太过探究。
但君隐显然不是会因为别人言行就改变自己想法的人,不管嘴上怎么说对风盈袖如何喜欢,她的实际行动一向只随自己心意。
“她是在我七岁时出现的。”
提起陷入沉睡的另一个人,君隐脸上笑意神色都浅淡了很多,话语悠长像是陷入了某场遥远回忆。
风盈袖捂住耳朵以实际行动宣告自己的态度,但还是不可避免听了个大概。
她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硬,背后倏然蹿上一股寒意,让她话语都有些打颤。
“……她?”
“或许你们更习惯称呼她为‘君不见’?”
君隐歪着头打量着风盈袖神色,也许是觉得有趣,旖旎面容上生出几分笑。
“顺便一提,她确实是叫君不见,可我却不名‘隐’。”
一个惊天的秘密向风盈袖掀开了画卷古朴一角,画卷的中心是模样相同的两人,边缘处时至今日仍旧在不断燃烧。
“我不会放你离开——不妨安静坐下,听我说完你小君姐姐的前半生?”
风盈袖安静站在原地,头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应对之法。
该怎么做?
是留在这里听完君隐的叙述,还是另寻他法让君隐闭嘴?
她心中总有股不太好的预感,原本细如藤蔓的红线在随着君隐强势进入她生活,正在缓缓成长为苍天古藤。
如果真的深切知晓了她们的过去,不管是为了保密还是为了别的,想要脱身都绝不会太轻易。
她会一点点沉入两片相同汇聚的沼泽,再难寻到离开之法。
视线在别墅里来回,君隐托腮看着她,好奇开口:“你在找什么?”
“大门是我的指纹锁,没有我允许你就算是飞——”
风盈袖终于找到了一个趁手道具。
透明玻璃展柜里用来充当装饰品的一个长摆件,木质,带有奇特芳香。
入手微沉,还有些许沉甸甸重量。
她估摸着这大概是有钱人特意收藏的形状奇特古木,具体什么木她看不出来,但一定价值不菲。
或者说这地方除了误入的她就没有便宜货,展柜里大部分是识图都搜不出来的天价收藏品。
风盈袖挑了个看起来价值相对便宜的,来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手里拿着长木靠近君隐,后者沉默看了两眼来者不善气势恐怖的风盈袖。
“……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坚持要对我倾诉你们的前半生,那么我就会在这里,”左手点地,风盈袖冷静试了下右手木头的手感,“用这个来和你自由搏击。”
她拍了拍手上的家伙,抬起下巴向君隐威胁。
君隐再次陷入诡异沉默。
“……我以为增进彼此了解,是我们开始一段感情的基础。”
“我没有答应过和你的恋爱。”
“可是你同意君不见了。”
君隐在风盈袖威胁视线里赤足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凉气丝丝缕缕从足底一直传导至全身。
她却浑然不在乎,随手将碍事的毛绒睡衣脱下丢到一边,一步步靠近不断后退的风盈袖。
后者在看见她脱衣时差点被吓尖叫,一时不知道是怒斥她耍流氓还是自己先闭上眼。
所幸君隐还没有她想象得那么无节操,除去睡衣后还有薄薄一件白t空荡荡挂在身上。
风盈袖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她是如此纤瘦,瘦得让人看见都心疼。
站在那里,仿佛风一吹便会消失不见。
心措不及防抽疼了一下。
异样的情愫让她紧抿住唇,反复几次呼吸才压下去。
君隐停在她面前,目光静静看着她。
她是比自己高上些许的,风盈袖一直都知道。
从前因为对方气势君隐每每靠近她都是处于上位的压迫,带着几分不悦,等着旁人伏低做小,跪膝在尘埃以哄她欢颜。
她习以为常。
而进入游戏这两年,为了接单赚钱迫于生计,风盈袖也习惯于用忍让谦和去步步退让。
只求不生事端,安稳度日。
这是一种与君隐截然不同的习惯。
她没有多余的倚仗,少有的几次冲动是误以为自己有了依靠。
但那也只是镜花水月,且远比雾里看花更飘渺,这份依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主人无情收回。
她如果当真后留在原地,云雾散去后天边出现的不会是明月光,而是一场积蓄已久的暴雨。
来自每一个深夜。
风盈袖是个世俗意义上的俗人,有常人都会有的**,对于两人的示好偏向要说心里毫无触动,那不可能。
但不管是君不见,又或者是君隐,她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两人的长情。
可以有短暂的沉沦,但过后也得去直面更惨淡的现实。
沉默良久,在君隐平静等待的目光里风盈袖才慢慢开口。
“……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温室里昂贵不可触碰的花。我或许能有观赏靠近嗅闻花朵芳香的时候,但永远不会有带走她折下她的机会。”
“我对你们来说,同样是被等待折下的一朵,只是不会盛开在温室。”
也不会被人以更精细对待。
“——为什么不能呢?”
君隐困惑上前一步,与风盈袖距离更近。
她的吐息就在自己垂下面容的更上一点,身上的薄荷香气在距离缩短后更浓烈。
君隐低头,额头几乎快与风盈袖轻贴在一起。
“如果我是那枝被你观赏靠近的花朵,我愿意被你折下,跟随你让你带我走。”
风盈袖伸手按在她脖颈,制止她继续靠近。
感受着手掌下微凉肌肤,和君隐脉搏跳动的起伏,她话语缓慢,像是在缓缓确认着什么。
“现实并不会如你所说,离开温室的花朵失去滋养会很快枯萎,你会后悔跟随我离开。”
“你可以和我一起留在这里。”
“花朵会知道自己的花期吗?”
风盈袖继续问她,“你能保证自己的花期能持续多久?等到枯萎那日,习惯了温室的我又该怎么去面对外界的风风雨雨?”
“——我还能和从前一样活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去继续以往重复千万次波澜不惊的生活吗?”
风盈袖真正想问的是,你的喜欢,能喜欢我多久?
等到我深陷其中你脱身离开时,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从前那些风残雨湿?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好的结局是永远不要去触碰光明——那还能欺骗自己去忍受已经习惯了的一切。
可一旦触碰到向往的那片阳光,潮湿的一切都会在它带来的一切里疯长。
风盈袖独行了太久,见到向自己发光的事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喜悦激动。
她只会陷入无尽即将失去的惶恐。
毕竟在从前的千万岁月里,幸运鲜少眷顾于她。
君隐明了了她的顾虑与恐慌。
她伸出手,长而卷的睫毛小扇子一样轻刮在风盈袖脸颊,温和却不容置疑抬起眼前人怏怏垂下去的脑袋。
“看着我,袖袖。”
风盈袖抬头,眼神平静里带有几分麻木。
“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眼前人的双眸明亮而专注,凝视着她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风盈袖垂在两边的手指无意识动了动。
“我不会在短暂靠近你后便抽身离去,我同样渴求来自你的触碰。”
“我知晓言语情深款款并不能代表什么,我愿意以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的心意——请你不要轻视自己,也不要低估我对你的心意。”
“也请你,给我们一个靠近彼此的机会。”
试着去投入一段亲密关系中吧,风盈袖。
良久,在君隐难得耐心的等待里风盈袖才带着几分困惑与不确定,茫然开口。
“……我能相信你吗?”
“我想成为能让你交付信任的那个人。”
试探性地,君隐尝试将她拥抱进怀里。
一个温柔的怀抱产生,交换着彼此的体温,在黑暗里行走太久的两人靠近在一起。
“试着相信我吧,风盈袖。”
左右跳动的两颗心,在一瞬间贴近。
被吵到整晚失眠[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告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