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知了叫个不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块由世界著名大师设计的腕表上，反射出的金光差点亮瞎王曦的24k狗眼。
“总之，”王曦伸手挡住金钱的光芒，嗓音沉稳有力，“请相信我们的专业能力，从业10000个小时以来，我们帮助无数像您这样的霸总找到了爱情，好评率高达100%，堪称业内模范！”
业内只有我们一家，怎么不能称为模范呢？！快来吧！大肥羊！
一年前，在王曦对着流星许愿一夜暴富的晚上，一个叫小美的系统绑定了她，说是能帮她致富。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苦苦观察多日，终于发现这里遍地的霸总没有几个是感情顺利的。
凭借阅霸总文无数的经验，王曦开了这家“霸总爱情培训班”，专门帮他们寻找爱情。
“王小姐，”腕表的主人双手插回兜里，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真情实意的不解，“业内模范已经穷到在狗洞里办公了吗？”
嗯？
王曦下意识看了看桌上呼呼作响的风扇，缺了两条腿的凳子，又瞅瞅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
像是三十块的包里装了三亿金子。
“顾总，小本生意请见谅”，王曦心道霸总说话就是拽，什么狗洞，这起码得是个八星级狗别墅！
她笑得开朗，“咱们这是会员制，升级为黄金会员即可去到新的咨询室。”
靠着控制成本和她英明神武的领导，这家零帧起步的店，在一年内就让她跻身S市富豪榜前三百名。
当然也离不开大怨种…啊不，大客户的帮助。
“请坐，顾总。”
王曦领着成功升级的大肥羊来到新房间。
大肥羊漫不经心地拍拍上衣下摆，坐下后双腿慵懒一叠。
“大……大人，”王曦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他，“您做一下这份试卷。”
差点嘴瓢叫他大肥羊。
顾愉禾没接那支快没墨的笔，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支金光闪闪的钢笔。
“王小姐，”他扫了眼试卷后诡异地沉默几秒，抬起眼礼貌发问：“请问这是给蚂蚁出的卷儿吗？”
只见这张双面打印的B5纸上的字细如发丝，密集恐惧症的人来了怕是要当场晕倒。
王曦熟练调出收款二维码，笑得像只吞了小雀的猫，“小本生意，50块自动升级。”
“呵，”顾愉禾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码，语气意味深长，“王小姐真是商业奇才，顾某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王曦关上手机嘿嘿一笑，也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还得是顾总啊，年纪轻轻开了八家上市公司，我这早着呢。”
顾愉禾没说话，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动了下，接过试卷做起来。
【女王！你好棒哦！又挣了五十！】
小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不，小美，”王曦在识海里纠正它，“是四十八块八毛三。”
纸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成本不能忽略。
【四十八块八毛三，可以买好多包辣条诶！】
“对，”王曦点点头，对它给予认可，“但我一根都不会给你买的。
小美可以化为实体，王曦之前跟它说好好工作，奖励她三天啃一根辣条。
【呜呜呜呜我不要！！不要！！】
【我明明有好好工作！！你交给我的文件我整理的整整齐齐！！我还给你查资料！！】
“好吧，”王曦叹口气，像在哄不听话的三岁小孩儿，“本来我是要取消的，但是看在你表现这么好的份上，只要你每天多干一个小时，我就奖励你一周吃两根。”
【好诶！！两根！！我会努力的！】
小美欢呼雀跃，还放了两簇烟花。
王曦暗自发笑。
就喜欢和傻子玩。
下一瞬，顾愉禾的喊声把王曦拽回现实。“怎么了顾总？”
怎么啦，我亲爱的钱袋子？是控制不住吐钱的冲动了吗？
“你笑得太吵了，我眼疼。”顾愉禾揉揉眉心。
“要买隔音眼罩吗？”王曦娴熟地从抽屉里拿出个黑色猫耳眼罩，递给他，“平时要卖299的，今天您199就可以带走。”
一脸“我真是亏大了”的样子。
空气静默一瞬。
“王小姐，”顾愉禾没忍住，看傻子似的看她。“这是夏天。”
王曦瞥了眼毛绒绒的眼罩，态度诚恳：“没关系，晚上把空调开到17度就可以带。”
顾愉禾：……
“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吗？”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往抽屉伸，“我还有粉的。”
顾愉禾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拍桌走人的冲动，额角青筋暴起，“不必了，这些便宜货丑得惨绝人寰，我家狗都不带。”
王曦也不在意对方攻击自己的审美，她把眼罩放回抽屉，半秒后假装第一次拿出来：“那你买这个，这个耳罩平时要卖299999的，今天你299999.9就可以带走。”
这个价格不是便宜货了吧？
她双眼放光，表情真挚。
“王小姐，看来你是在S市混够了？”顾愉禾咬紧后槽牙，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眼刀子往她身上插。
“好吧。”见对方确实没有购买的打算，王曦撇撇嘴，遗憾地把进价五块的眼罩收起来。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上次那个叫薄祁的大聪明还买了一个呢。
空气静谧，阳光正好，笔尖划在纸上发出簌簌声。王曦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这个椅子是上上个叫龙傲天的客户送的。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送，龙总说自己从不坐88万以下的椅子，就让人买了个新的放在这里。
临走前，他说这椅子不要了，随她处置。
于是她那个19.9的木头凳子就光荣退休了。
簌簌声响了一会儿后停止。
顾愉禾把卷子推给她，脸色不太好，唇角拉得老直，“所以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王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太在意顾愉禾的反应，“后续有进展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顾愉禾的反应挺正常，毕竟上次有个叫夜野的做卷子把自己做哭了。虽然他极力否认，但王曦还是坚定地认为是她出的题太好了，对方被直击内心，忍不住热泪盈眶。
送走顾愉禾，王曦回来看了下试卷。
《测测你的霸总类型》
【选择题第一题：您的太太穿了一件新衣服，高兴地问您好不好看，你会说：】
A：亲爱的你太美了，来亲一个！
B：不好看！跟头张牙舞爪的驴一样！换下来！
C：你穿不好看，脱下来让我试试，说不定效果更好。
D：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去找哪个男人？！
友情提示：
（选择A请跳到第二题，选择C请跳到第四题，选择B和D建议去“S市私人精神病院”的精神科拍张CT，刘主任是我老朋友，打九点九折。）
您的选择是：没有选择。
备注：她心里没我，从来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
王曦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助理小刘脚踏风火轮嗖嗖走来，恨不得再长两条腿。
“这个顾愉禾初步鉴定为：不会说话型”，王曦抬手把卷子塞他怀里，嘱咐道：“给他安排《教你如何三天内把嘴里的毒喷完》和《高情商速成课》。”
“上课时间这些，你跟顾愉禾的秘书沟通。”
“推荐他雇一个军师一个保安，可以看在他是老客户的份上打九九折。”
“跟他说额外添上9999元，可获得原价99999元的《爱情宝典》一份。”
霸道总裁狠狠爱，霸道肥羊狠狠宰。
小刘点点头，乖乖拿着卷子出去了。
王曦捂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敲门声响起。
“进。”
应该是昨天预约的客户到了。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身量很高，背挺得很直，简单的黑T把他健硕但不浮夸的肌肉展现的淋漓尽致，看得出来没少下功夫。
这春家三少的外形管理也是到位。
“您好，春先生，”王曦站起身想和他握个手，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抱歉，我不习惯和其他人接触。”对方声音清朗，挺悦耳。
王曦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理解。”
毕竟还得掏你兜，得客气一点。
“说一下您的需求？”王曦招呼他坐下，在他面前放上一杯温水。
自打王曦开始做这行，见过的帅哥数不胜数，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张脸着实会长。
窗外阳光正好，他俊眉朗目，白皮薄面，脸在发光，秀丽中带着丝艳气，红发衬得他肤色雪白，比大白兔还白。
离得近了，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水味，王曦不太了解这些，只是觉得酷似柑橘的清香十分好闻。
“我，我想追一个人。”似乎是没怎么说过这种话，他喉咙有点发紧。
王曦轻点下巴，双手交叉往后仰，见怪不怪：“好的，我能大致了解下对方的性格吗？”
不了解也没关系，她可以给他做个测试，还能收点辛苦钱。
春淮生抿抿唇，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
“她是个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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