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屏上的倒计时数字不断减少。
时间紧迫,她没有和这些随机分配的玩家搭话,依据刚才系统介绍的话,起身走向主卧,在通向主卧走廊上的一个矮柜处蹲下来,逐个抽出抽屉翻查。
见到有人离开,其他人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思,犹犹豫豫地离开座位,各自找了一个地方翻查。
李青幼翻东西快又仔细,很快就在其中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粉色手机。她手指刚碰到手机的外壳,眼前就显示出一段文字说明。
【妻子的手机:手机里有妻子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手机就是平常的智能手机,外观方正,边缘光滑整洁,但黑色的屏幕上满是裂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李青幼小心翼翼地按开机键,还好,还能开机。
李青幼精神一振,快速地查看了起来。手机好像恢复了出厂设置,所有应用软件只占了一页,除了系统自带APP,没有任何社交软件,电话簿里也只有一个标注为老公的电话号码。手机这么干净就很奇怪了,当代人哪有一个不用手机来社交的呢,难道妻子是断舍离的拥护者?
李青幼打开短信,粗略地看过去。
6月16日,
“A,我喜欢你,很想你。”
7月18日,
“那个疯子又发疯了,A,带我私奔好吗。去哪里都行。”
7月23日,
“他又打了我,很疼,但想起你,我就不疼了。”
8月9日,
“A,我爱你。如果我当年嫁给了你该有多好,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我们会很幸福的。”
8月10日
“他发现了!快来救我,不不不,你快跑!!”
短信截止到8月10日,再往后翻就没有了。
可以看出来,图标,发现里面有很多条短信,都是和同一个号码相互发送的,手机的主人——游戏中的妻子,暧昧地称呼那个人为A。但手机里只有妻子发过去的这几条短信,没有那个A的回信。
李青幼猜测,A应该是有回复妻子的,也许是甜言蜜语,也许是关心的几句话,就让身陷丈夫暴力下的妻子越陷越深,最后甚至开始畅想,没有丈夫后,她和A的幸福生活。
是什么让婚纱照上幸福而笑的一对新人变成了这样呢?李青幼想了想,没理清思绪,摇了摇头,便收起来手机,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手搭在门把上,推开了主卧的门。
门才推开一条缝,一股浓裂之极的恶臭便好像突破束缚似的,铺天盖地弥漫开来,即使是李青幼下意识屏住呼吸,也被那臭味刺得眼睛酸痛,胃里一阵翻腾。
那味道无孔不入,熏得偷偷观察李青幼开门的几个玩家先后‘哇’的一声便吐出来了,其中一个小青年暴躁的怒吼道,
“操!这什么臭味啊,熏死了!”
这味道可比砂锅里炖的手指头冲击性更大,李青幼抬起胳膊将口鼻捂住。
她下意识得想往后退,顿了顿,又停住了。
她现在是在游戏里,一个诡异的恐怖游戏,一个神通广大可以轻易弄死她的恐怖游戏里,父母是否活着,她还不清楚,‘选择题’的任务目标她还搞不懂,任务时限又在倒计时减少。一旦失败,就关系她性命。所以哪怕不过里面再臭再可怖,她也绝不可能放过搜查到线索的一丁点可能。
李青幼咬紧牙关向里走,感觉到周围越发浓郁的臭味儿,心中庆幸她从小接受的教育。
她爸爸是一个刑警,负责禁毒、反黑、反恐等刑事工作,家里书房里经常出现一些死亡案例复印件,她妈妈则是一个侦探小说家,为了扩展写作素材,更是打了一个书柜用来放这些杀人解谜的专业书籍。
两位都非常心大,在李青幼十岁后,书房就不再上锁了,李青幼就算去偷偷翻看,只要不破坏文件,不翻乱顺序,就不会挨训。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她对杀人事件不感兴趣,从不去主动查看,也多多少少会接触到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经历,李青幼对血腥的容忍程度要比常人高一些,所以现在她才没有狼狈地退出去,而是继续坚持搜查线索。
但就算她的容忍程度高,走进主卧,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侧目不敢直视。
主卧并不大,约有五六平方的样子,只有大床和零星几件家具。大床旁的立地式台灯亮着,投下幽幽白光。
泛白的灯光下,地上跪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女尸。
女尸赤身**跪朝向床,头低着,浓密的头发垂下,黑发长而卷曲,如一条条细长蜿蜒的曲虫,遮挡住她的脸,但隐约可见膨胀发绿的皮肤。
她的身体古怪地绷得很直,后背血肉模糊,能清晰的看到深白的脊椎骨。双腿合并跪在地上,双手虔诚合十、高举过肩,看这跪姿,李青幼注意到她少了几根手指,这个女尸无疑就是妻子了。而这个姿势,显然是在祈祷。
在祈祷什么,祈祷自己的罪恶吗?祈求对方的原谅?
李青幼在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不禁打了个寒战。想起了先前自己在客厅里看到的照片,照片里的妻子含羞带怯、又娇又俏的模样,实在让人无法将她与此时的可怕样子联想在一起。
向前走了几步,李青幼才发现尸体被白色的鱼线绑得密密麻麻,绑住手的线更是吊到天花板上。难怪失去生命的尸体还可以保持下跪的姿势。
她轻轻几步,绕到大床前,看着干净的床单不禁皱眉,床单看似整洁,但仔细看的话,能够看见上面有许多褶皱,如果伸手摸的话,甚至能感觉到余温。
也就是说,不久前还有人躺在这个床上,甚至可能睡了一觉。
李青幼不禁她躺在这个床上,平躺,眼睛正好对着女尸的垂在黑发下的脸,看着女尸跪着、做出祈祷姿态,伴随着房间冲脑子的腐臭味,陷入梦乡……
她一直自认胆子大,但光是这么联想,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将里面的衬衣湿透,黏黏地牢贴着皮肤上。
虽然很害怕,但进都进来了,不可能找都不找就直接出去
李青幼背对女尸,弯腰逐个抽查床头柜,小腿肚子控制不住的微微打哆嗦。
不要怕,不要怕,就算死状再可怕,这也只是一个已经死掉的尸体,伤不了人的。李青幼心惊胆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十分钟后,她终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名片。
【丈夫的名片:如果需要健身,可以扣他哟。】
看名片上说的,丈夫应该是健身教练之类的社会角色。
李青幼找了个袋子,将名片和手机收在一起,以免丢失。她穿的衣服衣兜大,把手机放进去一点也不显。
低头间,不知道是不是她因为一直精神处于紧张状态而产生的错觉,眼睛余光突然看到跪在地上低头的女尸,突然抬起脸,看向她。
这就有点惊悚了。
李青幼猛地抬头看过去,地上的女尸分明还是之前的样子。好像刚才的动静只是她的错觉。
舔了舔干渴起皮的嘴唇,李青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感觉再待下去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没有多逗留,直接往外走。直到退出主卧,关上门,才精神一松,有心思考虑找到的线索。
就现有的线索可以看出,丈夫家暴并且是健身教练之类的角色。妻子在丈夫的暴力下,精神出轨,丈夫发现后,举起屠刀、残忍的杀死了妻子,并割肉烹汤,将她的尸体摆出跪地忏悔的姿势。
任务要求他们选择一个阵营,其实也挺明确的。
李青幼是这样理解的。选择阵营,很显然并不是选个阵营就可以结束了,重点在于选择阵营后要做的事情。在这场游戏中,选择某一阵营就是要和另一阵营对立。
也就是说,如果选择死去的妻子阵营,任务无疑就是报仇杀死丈夫。而选择丈夫阵营呢,任务大概就是帮他处理妻子的尸体。
也就是基于选择的立场,来做出相应的事。丈夫阵营和妻子阵营孰难孰易,简直是一目了然。
但是看上去简单的丈夫阵营,就真的是对的吗?
他们大咧咧出现在丈夫的杀妻现场,说我们和你是同一阵营的,丈夫会信吗?说不定还没有完成应做的任务,就先被丈夫给杀人灭口了。
不过,李青幼陷入沉思,游戏介绍里介绍是灵异游戏,难道他们只需要等着被杀死的妻子鬼魂爬出来吗?
“你要选哪个阵营?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最后出现的新人——一个肌肉壮汉看着李青幼,粗声粗气的问道。
他背后,小青年和先前一直哭泣的女人也依言看了过来,眼里带着相同的期待。
李青幼瞥了一眼壮汉,他的手紧紧揣在衣兜里,并不像他所说的,毫无收获的样子。
没有戳穿,她抬起脸,正准备说话,眼睛却突然瞟到壮汉身后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景象,不禁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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