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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秋剪水笑容凝固了一瞬,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我没有,你们别胡说!”

她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少女们都在偷偷观察着她,便故意提高声音道、:“我们只是朋友。”

少女们闻言,纷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调侃道:“朋友?那你怎么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谁胡说了?他在的时候,你日日来寻他。我瞧你神色就知道,于众子弟中,怕是只看得他上眼吧!不过话说回来,苏二少爷的模样确实是这些子弟中生得最好的一个,将来说不定能登上榜首之位。”

“其实你别看苏二少爷平时端着一副对谁都不理不睬的模样,其实早就趁其他人不注意把我们剪水的心勾跑了,这些日子他不在,又没捎个信儿,可把咱们剪水冷落了呢!”

“苏家与秋家祖上三辈交情深厚,如今已是第四辈了。看来日后两家就要结为亲家了,我们现在要不要喊你一声苏二夫人啊?”另一位小姑娘戏谑地说道。

秋剪水是秋氏最小的女儿,上一任苏庄主之父曾与秋氏有约,日后两家所出是一男一女,日后便成就一桩亲事,以结夙昔之好。

可未想后来苏扶卿身上寒毒之事传出,秋家明面上虽不在意,却也不想让女儿嫁过去守活寡,因此这婚约便耽搁下来,无人再提,未曾有人告诉两个孩子此番婚约之事。

可阴差阳错的,后来秋剪水来到苏家庄做客后,却渐渐与苏扶卿熟络起来。

另外一个小姑娘语气中带着点嘲笑意味地道:“虽说苏二公子身子是不好了些,无论用什么天材地宝也补不回了的,但我们剪水妹妹可不会介意。”

言下之意,苏扶卿就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花瓶。

秋剪水正处于脸皮薄的年纪,此刻被这番带着取笑意味地恶意调侃,很是恼怒,故意恶气说道:“纵使脸长得好,我又怎会喜欢一个身子先天不足之人,难不成你们觉得我秋剪水合当与这般人相交,嫁这般人?”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苏扶卿那清秀精致的面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秋剪水一开始并不怎么在意这个总是病恹恹的青梅竹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他的感受。

众人似乎未想到她会说出此番话,皆是沉默一瞬。

有人开始出来缓和气氛,“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里也呆的够久了,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苏扶卿已是将这句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他脸色略显苍白,轻声道:“顾哥哥,我们还是走吧。”

“好。”

毕竟任谁听到心上人在背后那般评价自己,都不会好受。

顾殷久明白苏扶卿此刻的心情,却也不便多说什么。

两人转身欲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然而他们的运气似乎并不太好。刚刚迈出院子,那几个女子后脚就从凉亭里款款走出,拐了个弯,便与两人当头迎上。

苏扶卿顾殷久二人皆是难得的好容貌,一如竹林中吹过的春风,梭梭作响,一如潺潺溪水,清冽逼人,少女们都微微红了脸。

其中一位少女更是激动得声音都颤了:“你,你是顾殷久吗?”

见到苏扶卿,秋剪水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心思就像一团被扯乱的线,她支支吾吾地,说话似乎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苏,苏哥哥,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竭力维持镇定的语调,眨着一双水盈盈的眼,局促地望向顾殷久,透着迫切的询问。

顾殷久轻咳了一下,他未想到会碰到如此尴尬的事情,看了秋剪水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并不打算掺和此事。

“刚刚。”苏扶卿淡淡道。

秋剪水搓了搓手里的帕子,紧张道:“那,那你有听到什么吗?”

苏扶卿道:“没听到什么重要的。”

秋剪水似乎松了口气,可苏扶卿的下一句却让她脸色煞白:“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在你心里原是个不合当相交的人。”

“诸位,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不是的!苏哥哥你听我解释,那些话都是假的,我不是故意的……”秋剪水抓着苏扶卿袖子不肯撒手,哭得梨花带雨。

苏扶卿神色淡漠,不为所动。

旁边一位少女见状,挽着秋剪水的胳膊,忿忿不平道:“剪水妹妹肯与你相交,已是看得起你,又与你道了歉,你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苏扶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对秋剪水道:“我原以为你同旁人不一样,是我错了。”说完后,他拉着顾殷久,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剪水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呼喊着:“苏哥哥!”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苏扶卿却没有回头。

经此一事,顾殷久本以为苏扶卿会黯然神伤,却没想到对方竟径直领着他踏入了红豆楼。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顾殷久道:“他们方才这般说你,你不生气吗?”

苏扶卿却摇了摇头,认真道:“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顾殷久一愣,随即笑了,“你说得对。”

想了想,又宽慰他道:“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最是要面子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可能是一时冲动,并非真心那样想。她刚才急哭了,想必也十分后悔。你们找机会聊聊,解开这个心结就好了。”

苏扶卿垂下眼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嗯。”

随后,他抬起头,神情凝重地说:“顾哥哥,我要带你看的东西就在红豆楼里。”

苏扶卿沉声道:“但你需答应我,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

察觉到苏扶卿的语气异常凝重,顾殷久伸出手掌,道:“好,击掌为誓。”

两人手掌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豆楼内,灯光昏暗,越往里走,一股子尘埃味道弥漫开来。苏扶卿带着他绕过重重屏风,走到一处并不起眼的木柜前。

顾殷久正疑惑他要做什么,只见苏扶卿轻轻地在木柜上敲了几下。木柜便从两边打开,露出一道石墙。

苏扶卿在石壁上摸索着,随即在一处重重按下,随着咔咔几声轻响,那扇看似普通的石壁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口。

顾殷久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暗门,却不料大吃一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狭窄的石廊,但他吃了一惊。眼前是一道狭窄的石廊,唯有闪烁着微光的夜明珠,才能勉强将前面的路照得通亮。石廊陡峭地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苏扶卿道:“顾哥哥,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就在里面。”

顾殷久心生好奇,暗道究竟是何物才会藏在如此隐蔽之处,可就在两人将要迈入时,一股杀气袭来,顾殷久立刻警觉起来。

“铛--”

顾殷久出手极快,挡下了攻击,而那黑衣蒙面人也被震退了几步。

苏扶卿抓了顾殷久的袖子,皱眉看向黑衣人,喝道:“聂二,不可无礼!”

他解释道:“顾哥哥不必担心,他是我的暗卫。”

黑衣人一手拦在石门前头,语气急促:“少爷,即便这位侠士于你有大恩,但也不能犯了禁忌啊!”

苏扶卿道:“让开。”

黑衣人仍然不让,苏扶卿竖起眉头:“此事之前母亲已交由我做主,不必多言。”

话刚落下,便被掐住了脸。

顾殷久见他板起脸来,甚是有趣,忍不住伸手捏了他的脸,将他面上一片冰冷捏得毫无气势,“啊呀呀,你怎么吓唬人家,若是这是你家的禁忌,我就不用看了。”

苏扶卿轻轻地抓下了顾殷久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执着:“这不是什么禁忌,而且顾哥哥,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了解苏家庄的吗?”

“可你兄长已经让我看过了。”

苏扶卿却执拗道:“兄长给的是兄长的,我的还没给。”

“顾哥哥救了我,扶卿无以为报,我听兄长说顾哥哥想要翻阅各家武学,里面有母亲留给我的武器,我想带顾哥哥来取。”

黑衣人欲言又止,看了眼顾殷久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让开了道,“那属下便不再多言了。”

顾殷久沿着迷宫似的通道往里走,通道蜿蜒曲折,有很多岔路口,光线昏暗,很容易让人迷路。苏扶卿却对其无比熟悉,也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两人这才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

苏扶卿在角落一个暗箱小盒中取出一个圆溜溜的小铁盒,递到了顾殷久手里:“顾哥哥,此物名为袖中丝,无比锋利,没有什么是它切不开的,出其不意,顾哥哥可以用来防身。”

顾殷久接过这个看似普通的小盒子,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疑惑地问道:“这要如何使用?”

苏扶卿示范了一下,他在顾殷久手中的小盒子上轻轻一拨,里面细丝如同毒蛇吐信般迅速射出,划过前方的一颗夜明珠,瞬间将其一分为二,半截夜明珠滚落在地。

没想到这小玩意有这么大的爆发力,顾殷久将小盒子在手里抛了抛,随后他开玩笑地调侃道:“不给听那暗卫说,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宝贝,我还是不用了。”

“我不能跟你去,所以我想请你把你这个带在身边……就当成是把我带在身边……”

顾殷久看着苏扶卿眼中的关切和担忧,点了点头,微笑着收下:“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石室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壁,在夜明珠的映照下,可以看到墙壁上雕刻着许多小,旁边还配了一些花纹图案。这些文字并非中原文字,是一种奇怪的扭曲字体。

顾殷久皱了皱眉,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苏扶卿解释道:“上面记载的是婆娑心法,这是南疆古国文,上面记载了一个故事,顾哥哥。我来念给你听就好。”

“心念逆转,神魔之决,皆由心起。若修者持正义光明之心,功力将如佛光普照,成就神圣之正道;反之,则沦入魔道,毁天灭地……无相无我,无形无迹……”

苏扶卿一边指向墙壁上的图画,一边讲述。

曾经有两位英勇的孪生兄弟,一位如龙翱翔在天,在中军帐发号施令;另一位如虎驰骋沙场,浴血杀敌。

兄弟二人默契天成,攻打外族如有神助,却在一场攻战时,遇到了此生劲敌。经此一役,两人都失去了一身的修为,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机缘巧合下,兄弟二人得到了这门神秘的功法。二人皆是天赋异禀,却性格迥异。哥哥天性善良,心怀正义,他在修炼过程中始终坚守光明之道,最终成为风光霁月、令人敬仰的正道魁首。而弟弟在打败敌方后,内心**却越滚越大,在修行中逐渐被黑暗吞噬,最终走上了邪道之路,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道巨擘。

顾殷久听得入神,忍不住叹道:“也就是说,修炼这门功法,待九转大成之时,便可一念成神,一念成魔了?”

虽然这功法能够让奄奄一息之人起死回生,修为圆满,但人难免会有执念、**和追求,这时邪念就会趁虚而入,诱导你照心魔的驱使去行事。

苏扶卿点了点头。

苏扶卿又道:“母亲曾与我说过,婆娑心法一共有九重,藏在琅琊秘境之中,具体位置无人知晓。”

秘境是仙境夺魁赛的前三十名方能进入之处,即使有幸进入秘境,能否找到这心法的下落也是未知数,毕竟从来没有人在秘境中得到过如此大的机缘。

黑衣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看到两人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顾殷久看着窗外天色渐暗,道:“小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苏扶卿轻轻咬唇,强颜欢笑道:“顾哥哥,等你回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自然。”

顾殷久见他神色黯然,心中也不禁有些不舍。

他在苏扶卿肩头轻轻一拍,微微一笑道:“如今你体内寒毒已清,以后便可翱翔於天,我离开这段时日你可不许偷懒,待我回来,定要与你切磋一番的!

苏扶卿点头,像是立下某种承诺般,“嗯,我定会努力修习,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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