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砸到向情的她们的桌子,碎了一地,同学们赶紧插进去,有的去拉潘萼,有的去挡向情。
一片混乱中,众人推挤着潘萼,渐渐把她推出了人群,而之前被潘萼推开的好友赵希,反倒被人挤的离向情越来越近。
赵希眼睁睁看着潘萼被推出去,孤零零的站在最外围,被所有同学阻挡着,她一腔委屈愤怒无处发泄,最后竟然蹲下大哭起来。
一向唯唯诺诺的、常常劝她少说几句的赵希,见到潘萼的眼泪,仿佛魔怔了一般。
她扭头看向被保护在最里面,无人关注的向情,却见她不再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只一边面色平静的垂眸,一边被同学们无意识的往远离潘萼的卡座的方向带着。
直到路过了赵希。
“咔嚓——呲——”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嚎啕大哭的潘萼身上,除了远处一直关注着的段宓,和期期艾艾不知道应不应该过去阻拦的酒保,无人发现向情忽然绊了一跤,上半身坠在了大理石桌面的一角。
本来还算坚固的桌面,被忽如其来的重量狠狠一压,离开了底座,冲着离得最近的向情和赵希砸了下来。
向情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一让,还没站稳,余光发现赵希还在桌前直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躲开,她只能反身回去,捉住了赵希的手,将她用力拉向自己。
赵希被她拉到了安全的位置,而向情却因为惯性又回到了原地。
“小心——”酒保大喊道。
挤成一团的众人,听见向情“啊”的一声痛呼。
人们回头时,只看到她脸色惨白地摔在地上,右小腿被压在了破碎的大理石桌面下。
大家七手八脚的过去,把碎了的桌面从向情腿上移开,而被向情拉开的赵希踉跄了两步,面色僵硬的悄悄后退。
有人受了伤,酒保见段宓身子微微前倾,本以为他想过去帮忙,然而下一秒他却向后一倚,继续稳稳当当的坐着,双眼正直勾勾地盯坐在地上的伤者,只原本带着愉悦而兴味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抱歉,有人受了伤,我过去帮忙。”
段宓自顾自盯着,也不回话。
酒保只觉得这客人脾气奇怪,又说了声不好意思,几步跑了过去。
酒保见同行的人已经把痛的说不出话来的姑娘扶了起来,放到一旁的沙发上,他赶忙过去,“姑娘,你还好吗,需要替你打120吗?”
向情咬着唇,神情有些痛苦,本就是冷白皮的脸,血色更少,缓了片刻才摇头示意不用。
酒保松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声从远处传来:“什么人在我这打架?”
“老板。”酒保喊道。
酒吧老板叼着烟大步走来,他不悦地斜眼看了下摔碎的大理石桌面:“谁弄的?”
酒保老实回答:“这群客人刚才有点矛盾,在这桌子附近推搡,后来这个姑娘忽然摔倒了,压倒了桌面,砸到了自己。”
老板哼了一声:“我这大理石的桌子都能给我整碎了,你们够牛逼的啊。”他把烟往地上一吐,身后陆陆续续站出一群人高马大的男服务员。
“你们不打听打听我老金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我这闹事儿。”
“这满地都是谁干的,让他把钱赔了,找不出来你们就一起出钱平摊。
他抬抬下巴,点点桌子的残骸:“这桌子一万九,周围这些零零碎碎摔坏的,还有被砸坏的地板都要重新铺,全下来至少两万多,看你们这年纪,都是学生吧,我也不为难你们,给你们取个整,两万吧。”
“两万?上哪弄这么多钱,让我妈知道还不打死我!”
“就是啊,这可和我没关系,我离得那么远,桌子也不是我挤得,这钱我可不出。”
“是谁把桌子挤坏了,让她赔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向情。
向情疼痛稍减,被众人面色微妙的望着也不在意,只盯着赵希说:“你故意绊我。”
赵希心中一慌,避开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不是我,我没有绊你,你胡说……”。
潘萼穿过重重障碍,挤到赵希身边,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腿,确认毫无损伤之后才放松下来。
潘萼理直气壮:“赵希绊你做什么,你又胡说什么!”
王山梅气愤地指着潘萼:“我们自己玩的好好的,就是因为你没事找事,所以才有后来向情的受伤,潘萼你也要负责任!”
丁白梦也说:“你说没绊就没绊?向情说是赵希推的她,这么多人总有人看到吧!”
她环顾一周,同学们面面相觑。
“绊了吗?没有吧。”
“你看到了吗?”
“不知道啊,没注意。”
“是不是自己没站稳啊?”
向情黑沉的眼珠直直地盯着赵希,却见她缩着脖子躲在潘萼身后,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不停地重复:“我没有……你冤枉我……”
向情自嘲的一笑。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想赔钱吧,这才冤枉赵希!”潘萼说。
赵希身体不明显地抖了一下,又往潘萼身后藏了藏。
“你——”老丁愤怒的瞪着潘萼,“这么多人,你们都没看到吗?”
“……”
“赵希多乖一孩子啊,平时也不闹事,不像是使坏的人啊。”有同学小声嘟囔。
“你看她那小胆儿,都吓得打哆嗦,怎么干的出来故意绊人的事。”
“就是啊,她说是潘萼绊的我还信,赵希——切,算了吧。”
“我感觉就是她自己摔得……”
“向情是不是不想自己出这么多钱啊?”
“就是啊,要两万多呢,谁干的谁赔钱,我过来好心帮忙的,我可不平摊。”
“我好像看到了,就是她自己摔得!”
“真的假的,看清了吗?”
“好想是看到了……”
“啧——”酒吧老板不耐烦的说:“怎么着,讨论出来了吗,谁赔钱。”
“向情。”
“向情吧。”
“都是向情压倒了桌子。”
“让向情自己赔。”
老板瞥了眼着向情:“拿钱吧。”
向情收回盯着赵希的眼神,沉默了片刻道:“老板,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现金,先拿东西抵一下可以吗。”
她抬起左手示意。
老板看她手腕上带着一只金属壳绿底的表,表上方还带了条极细的手链。
他视线忽然一凝,蹲下身捧起她的手腕仔细观察那块手表,半晌确定地说:“百达翡丽。”
“这一只表要一百多万了。”
老板这才正眼打量了一番向情,她身上穿的都是没有明显商标的衣服,虽然他对女人的东西不太了解,但也看的出来,版型很像几个大牌的服装,估计是私人定制的,脚上的鞋倒是好猜,是LV的经典款。
老板脸色好看多了,和颜悦色道:“我媳妇一直想买你手上的表,最近买不到了,天天在家发脾气,这样吧,你借我媳妇带几天,今天的账就平了。”
向情:“不好意思老板,这是家人送的生日礼物,不方便借人。”
她把表上方的手链摘下来:“这条手链我先压在这里,改天来还钱可以吗?”
老板挑剔道:“这手链……”
有个女服务员探头,羡慕的星星眼道:“老板,这是卡地亚的猎豹手镯,这系列最便宜的也要五万起步了。”
“真的假的,这破链子这么值钱?”直男老板搞不懂女人的钱怎么这么好赚,这玩意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有啥好看的。
不过看在手表的份上,老板还是心情很好地掏出手机:“行吧,你把链子压这就算了,钱不着急,等你养好了腿再来还,加个好友,你叫向情是吧,你啥时候表带腻歪了,想出了,卖我,我高价买。”
向情扶着腿轻轻点头。
班里的人有些尴尬,之前本以为人家不想交钱,才推脱是别人推的她,可现在才知道向情家里这么有钱,随便带个表都上百万。
那她说有人推她的事……
赵希发现众人对她投以怀疑的目光,紧紧抓住了潘萼的衣服,战战兢兢:“对不——”
潘萼翻了几个白眼:“不就是个表和手链吗,谁还没有两个钱了。”
她自己家里是做生意的,也不差钱,只不过爸妈管的紧,不像那个向情,暴发户一样,把天天带着昂贵的首饰四处显摆。
潘萼不屑:“怎么着,被人一挑拨,你们就相信赵希这样软包子的性格,会去害人吗?赵希脾气那么好,才不像有的人整天的阴阳怪气。”
老丁回嘴:“就你整天阴阳怪气,还说别人!”
向情拉了一把老丁,摇了摇头,此时多说无益。
赵希眼神闪烁地看她:“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没有绊你,是你看错了。”
向情晃了晃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着不敢一个人好好站着的赵希:“看来我是看错了。”
“我们走吧。”赵希晃了晃潘萼的手,潘萼像一只旗开得胜的大公鸡,哼了一声,招呼着众人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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