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再远一些。”
“小闲,我这已经离你够远了,你在路的左侧,我在右侧,再走下去都要分家了。”
“方才我们挨得太近了,难免会被别人误会。”
“是那个老板说的话,跟我可没关系啊!”
白闲说不过他,回眸看了眼对面的人,突然加快速度,把刻意保持一条水平线的张奕落在身后。
张奕后知后觉,两步并一步往前赶,“喂,你走慢点啊,我没跟上你!”
即使路边人声喧闹,白闲还能辨别出张奕好听的声音,立马回:“若是走得还没哥儿快,你这个身体实在是虚。”
张奕双手抱腰,望着那人匆忙的背影,轻叹一声,“哎,真倔啊。”
吐槽完,还是得追上去。
“哎哟!”
白闲忽然停下来,吃痛地弯腰捂住腿,“我这腿怎么回事?”
“在马场的时候,你被马蹄子踢了一脚,要是没我啊,你都不可能好这么快。”张奕顺手掏出腰间带的药丸,搓碎了敷在白闲的膝盖处,“你身边真不能缺了我,当心点吧。”
“我,被马踢了?”
“嗯。”
“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张奕本想告诉他系统的事情,可看到他那身量身定做的衣裳和长发,与一个古代人讲这些肯定会以为是精神不正常,只能暂时瞒着,等时机成熟再如实相告。
张奕把他扶起来,“哎,都是命。”
白闲对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敏感,立即推开他的肩膀,眼神躲闪,“我们继续走吧。”
张奕继续看着倔强的背影,对白闲的扭捏实在不解,抬手将立起来的鬓角碎发抚平,“你害羞啥,都哥们。”
老板指出一条明路,两个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
走在前面开路的张奕拿着木棍挑开盘根错节的藤条,藤条上偶有各类虫子攀爬,走到后面,白闲依旧拿起袖子把头盖上。
白闲过于害怕虫子,耳边听到蚊子声就紧张。他双手交叉抱住自己,头上蒙了广袖,远看还以为是劫匪绑架了压寨夫人。
他掀起袖子一角,“呃……还没到吗?”
张奕拿起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使劲甩了甩发酸的胳膊,“这条路是抄的进道,估计只有他一人知道。”
“好,那我跟在你身后,你要是嫌棍子太短,我再寻一根粗的。”
张奕:“不必了,我能解决。”
白闲:“莫要逞强。”
走了不出五百米,只听“噗通!”一声。
张奕一个利落的跳跃,在地上稳稳站定,鞋底上全是黄土和沙砾,这是刚下了雨还没干透,土壤湿软。
他转了个身,绅士的伸出手前检查了手心是否干净,“拉住我,需要你跳下来。”
白闲以为听错了,把袖子拿下来,歪着头往下望了眼,此刻他踩得小路距离下面的平地有自己的腿长的高度。吓得他愣了一秒,手足无措的眼神落在张奕身上,“啊?你刚才不是和我说我腿有毛病,我这膝盖还能跳吗?”
“那我抱你。”
这条路需要跳的事情,张奕是完全不知情,若是他知道,肯定不会带着白闲走这条路,多绕一圈也无妨。
但这次,两个人不免有亲密接触。
白闲不好意思地偏过脸,手指捏着衣服料子,“那……不该碰的地方你悠着点……”
张奕行得端坐得正,说抱就抱,他圈主白闲的腰,用力抬起来,又宛如鸿毛般让白闲踩在地上,等感受到白闲的双脚皆都踩实了才安心放手。
张奕:“看吧,兄弟你就放心哈,我肯定保你平安。”
白闲抬手遮住风吹过而发红的耳廓,敷衍一句:“谢谢。”
张奕勾唇一笑,“那我们逛街吧。”
张奕仿佛不会累,领着白闲东逛逛西逛逛,对着架子上的八哥聊,又去哄着笼子里的小猫叫。走到买甜水的地方,他强行买来冰豆浆给白闲喝。“渴了饿了都直接说,咱家不差钱。”
白闲接过竹筒,跟着喝了几口,“王爷是经常出来逛街道吗?怎么和寻常百姓人家过得日子一样呢?”
“我呀,比较接地气,况且皇家也不全是高高在上的,也有真正了解百姓的。”
白闲:“……”
张奕差异地歪过头,仔细去瞅对方的表情,“你沉默是什么意思啊?”
白闲不想搭理,斩钉截铁道:“哦。”
于是,白闲继续转身就走,张奕又是追在身后。
二人来到最大的花鸟虫鱼市场,刚进市场大门,一股鱼腥味和花卉泥土味刁钻的冲过来。
很多店铺挤在这个区域,十步一家,两个人走马观花似的越走越痴迷,走到尽头了才反应过来。
只好顺着原路返回,再回到拐弯处选择没走过的路。猫咪叫声和各类鸟鸣声让人误以为来到了深山洞穴,切切实实听到深远的回音。
“新到的红冒金鱼,可好养活了!” 尾鳍扫过水面,漾开波光。老翁捏着白米饭准备喂食,不忘大喊吸引游人注意推销自家产品。
“老板,有没有蝶尾金鱼啊,我要九尾。”
“哎哟客官要不要看我们新培育出的品种啊,你说的那些不容易活,你养它们太耗费心神了。”
别人都挑好养活的买,这个客官剑走偏锋,非要挑战,到时候七日内养死了还得找麻烦。
张奕真诚的捂住老人家的手,“您就卖给我吧,养死了我绝不找您。”
他趴在浴缸边缘,认真去看今后的宝贝。他指着最活泼的九尾金鱼,顺势掏出铜钱:“帮我包下来,顺便配上两大袋鱼食,要最贵最好的。”
今日大开张,老翁乐呵着添了把水草,他伸手接过瓦盆,“那您亲自来吧。”
转过街角,花摊更比鱼摊摆得热闹,客人也多起来,偶有几盆颜色艳丽的花卉吸引众人注意,尽管二人对养花一无所知,可大家都爱凑个热闹。
水仙球茎圆滚滚的,裹着褐色外衣,芽尖泛着嫩白。
“二人客官莫要在门外徘徊,喜欢就进来挑选嘛。”
张奕:“进去瞧瞧。”
白闲:“这家外面贴着价格明细,我大概看了两行,里面的花都不便宜。”
张奕跟着小声道:“啧,你这不见外了,他家外面架子上的花的品相可比其他家高出好几个维度,再说你方才那么喜欢,我们又不差钱,可以买!”
卖花少年看到二人进了屋,立马用喜庆的声调介绍,“这水仙养在清水里就能开花,正月里准能香满室。”
刚介绍完,已经有了主意的白闲已拿起两颗,“要这个,帮我们包起来。”
张奕笑着点头,白闲好眼光,审美都趋近一致!
二人刚要走,隔壁几盆大气美丽的牡丹正含苞,淡粉色花苞鼓鼓囊囊,外层萼片泛着像是仙女纱衣似的油光。
“这二乔可是珍品,一株可开紫红与粉白双色花朵,颇有观感,得名于“铜雀春深锁二乔”典故。”
少年说得过于隆重,白闲忍不住了,俯身端详,指尖轻轻碰了碰花苞,“要两株二乔,一株送你,一株放我院里。”
摆放在地板上的山茶花没有因为位置而被忽视,张奕看了一眼就挪不开道了。
纯白花瓣层层叠叠,繁复中多了几分优雅,且花瓣沾着雨露愈发清纯。
张奕指着那株开得最旺的,“连同他挑的一起包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少年看着二人买买买的场景,心里已经算好了今日进账数额,笑起来嘴角压不住,“二位今日买了不少,我差人送到地址可好?”
白闲不想暴露身份,立刻回绝。“不麻烦了,我们两个抱回去。”
少年眉毛“欻”一下挑起来,尽管不相信他能抱稳住,可客人是天,万万不能逆着来,他细心包裹好花苗。
稻草捆扎的花苗与水仙球茎递过来,白闲接过大半,只留一小株山茶花让张奕捧着。
张奕眼瞅着白闲手臂青筋暴起,怕他拿不动,善解人意的朝他伸出左手,“我有的是力气,你给我吧。”
话音未落,白闲反而将怀里的花苗抱得更紧……,又是直接转身,“你方才抱我肯定吃劲儿,我不是占便宜的人,这次轮到我干活了。”
没走几步远,张奕不见了。
白闲来回看,身边没了人影。
“人呢?”
他不经意间撅起嘴巴:“算了,我担心他干甚,他又不是小孩子,肯定能找得到回府的路。”
“哎!”
眼前突然出现一匹马,马背上的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然后朝自己伸出手。
令人愉悦的青年男子因音传来,“给我吧。”
谁家公子哥这么热心肠,但是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
白闲垂下头,坚定的喊:“不给。”
然后扬长而去。
骑在马背上的张奕愣了两秒,“我去,他是连抬头都不愿意抬啊,自家人都不信任。”
张奕好心肠,就算拒绝了也还是不放弃。白闲走得慢,马儿只跑了几步就追了上去。
张奕乐此不疲重复着,”“把东西给我吧,我们骑马回去。”
“是你啊,我……我能行。”白闲被他的坚持感动,慢慢抬起头,看到面容尴尬地转回去。
张奕抢先拿过用绳子捆绑的几株花苗,同时嘴巴也在用力,“你就拿来吧你,让来让去只能让你的手指受伤。”
东西都放在了鞍鞯两侧的袋子里,人还站在下面。
张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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