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心口袭来。
卫道眼神恍惚了一瞬间,面色开始发白,额头渗出虚汗,双膝发软,不由得试图寻找物品稳住身体,余光一扫,‘这里是办公室,对面是老师’的念头提醒他:谨言慎行。
他就只是低下头去。
老师不高兴说:“抬起头来。”
卫道依旧垂着眼,仰起头来。
老师问:“之后还有课,你还站得住吗?”
卫道说:“还好。”
老师皱起眉头。
卫道说:“我需要休息一会。”
老师点头笑道:“法师要学习黑暗法术,术士要学习刀兵,死士会接受封闭训练,出则必死,刺客针对敌方的位高权重,一击不中可千里退走,被杀者一次没死,刺客也可以回深渊休养,在限定时期内完成任务即可。
法师和术士的存活率比刺客更高,刺客比死士更高。”
卫道垂眼思考。
老师说:“你可以明天告诉我选择。”
他笑道:“你的耐性不错,不过,要一个人走回去,可有点麻烦。”
老师说:“门口的学生,随便喊一个进来见我。”
卫道说:“是。”
他走到门口险些撞到班上一个同学,扯着人说:“老师找你。”
那人就自己进去了。
卫道一转头,黑暗慢悠悠走过来对他打了个招呼。
卫道一点头,疼痛突然加剧,眼前一黑。
黑暗三步并做两步扶住他,卫道干脆一闭眼倒在黑暗怀里。
黑暗顺手抱起卫道,赶回宿舍。
身后的办公室突然传出惊叫,黑暗将卫道往怀里抱紧了一些,加快了脚步。
到了宿舍,黑暗将卫道放在沙发椅里,找到一把水果刀,想递给卫道又有点犹豫,于是顿了顿,还是将刀放了回去。
卫道睁开眼,坐直了问:“你想选什么专业?”
黑暗说:“我想选刺客,但是我更不想和你分开。”
卫道说:“或许以后还有其他可能。”
黑暗说:“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卫道说:“我想选死士,但是可能死得很快,如果事情没办完就死,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黑暗问:“所以,选术士?”
卫道笑道:“为什么不能选法师呢?”
黑暗点了点头说:“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定那个老师以后就是教法师专业的。”
卫道面无表情说:“那还是算了。”
他躺回去说:“我不喜欢他。”
黑暗躺在边上另一把沙发椅里面说:“我也不喜欢。”
卫道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黑暗说:“不好判断。”
他问:“你呢?”
卫道说:“这具身体弱得很,我本来也没打算仔仔细细学习,走个过场就算完事,谁知道一个小时不到的事情突然变成少不得十多年,临时换又麻烦。”
黑暗问:“杀了他,好不好?”
卫道说:“好啊。”
黑暗问:“还痛吗?”
卫道说:“痛,不过,不碍事。”
他笑道:“做个样子出来,懒得走路。”
黑暗说:“也是,不然那个老师又要生气了。”
卫道问:“你怎么知道他要生气?”
黑暗笑道:“因为他要死。”
卫道说:“我不觉得有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说:“只是身体有条件反射和本能反应,我不能控制太过。”
黑暗笑问:“难道平时都有控制?”
他说:“我以为你一直只是看看。”
卫道说:“是啊。”
他闭着眼睛回答道:“有时候玩玩。”
黑暗看着卫道睡过去,伸手理了理卫道的头发,笑道:“我是要杀了他的。”
像恶龙盘踞在巢穴,看着自己闪闪发光的珠宝,想到抓住偷盗的贼之后,露出的笑容。
次日,卫道一觉醒来,左右一看,看见宿舍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以为自己上课迟到了,黑暗也没提醒他,还吓了一跳,欲要起身,四肢酸软,一时不查,哎了一声又躺回去。
黑暗从开放式厨房橱柜后面站起身来,本来想开个玩笑,发现开大了,靠近两步小心翼翼问:“哥哥,怎么了?”
卫道探头一看问:“你刚才在哪里?”
黑暗笑道:“我就在柜子后面,哥哥没看见我?”
他将手里的面包提了提向卫道示意。
卫道点了点头。
黑暗试探着往回走了两步,在橱柜平台上拆开包装说:“我看这些东西新奇,想玩。”
他把面包放进面包机里问:“哥哥不会怪我吧?”
卫道笑道:“随你。”
他站起身走到黑暗身边看了看机器和面包片问:“什么时候了?”
黑暗说:“哥哥放心,即使迟到也可以不去教室,老师打了电话过来,让你去办公室,又说,既然我在,可以在办公室门口等你出来,我们一起。”
卫道点头。
面包机发出叮的一声。
黑暗取出面包片看向卫道问:“哥哥要么?”
卫道叹气:“好玩是好玩,你玩起来我瘆得慌。”
黑暗将手收回来,笑道:“哥哥明知道我是什么性情。”
就不要想我顺应心意了。
卫道点了点头说:“好。”
二人随后出门。
卫道进入办公室。
老师说:“我为你换了一节课。”
卫道睁了睁眼睛。
老师饶有兴趣看着他说:“没有迟到。”
卫道松了一口气。
老师笑道:“你还是个好学生。”
卫道磨磨蹭蹭走到面前。
老师说:“伸出手来。”
卫道伸出手,食指一黑,皮下游蛇。
老师说:“我看你很顺眼,这条蛇就送给你当宠物。”
卫道说:“谢谢老师。”
老师看了看黑色水晶球说:“你的能力和时间有关,只是死亡率也高。”
他又问:“专业?”
卫道回答道:“法师。”
老师点头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
他问:“你的室友想选什么专业?”
卫道说:“他和我一样。”
老师说:“你试一试他的能力。”
卫道去了。
老师看了说:“他的能力和黑暗有关。”
他又笑说:“你我既然是师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任务已经选好,你们关系不错,二人组队去黑暗空间,只当补缺过的开学考试。”
卫道问:“现在?”
老师说:“我答应你的武器就得先完成这个任务才有机会拿到,好学生,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啊。”
他拍了拍卫道的肩膀。
卫道回答道:“我知道了。”
出了办公室,他看向门外等待的黑暗,二人对视,随后共同进入黑暗空间。
考试开始。
【欢迎来到黑暗空间】
“蜜糖和玫瑰。”
【主线任务:一死一伤】
卫道坐在摩天大楼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玻璃窗噙满斜阳如火。
办公桌上,手机屏幕亮起,‘您的订单已送达’。
卫道回家,开门一看,巨大的包裹。
拆开包裹,一个机器人。
卫道问:“你有名字吗?”
他睁开蜜糖色的眼睛,看着卫道回答道:“我是黑暗。”
一条来自助理的新消息:东西在茶几上。
卫道坐下,拆开文件袋,一叠病历报告,最上方写着‘感情缺失’。
机器人在原地转了半圈,望着卫道问:“我能帮忙吗?”
卫道看向包裹——‘新型治疗机器人’。
他将东西原样放好说:“你可以给我倒杯水。”
黑暗将水杯递给卫道,浑身带着一股玫瑰香气。
水杯温热。
卫道看了他一眼。
机器人对卫道笑了笑。
书房,会议途中,敲门声惊动夜色深深。
卫道抬眼看去,机器人低声道:“这里有一杯牛奶。”
他望着卫道问:“喝了可以早些休息吗?”
卫道垂下眼去,会议关闭。
卧室,卫道准备休息,机器人站在门口踌躇。
他小心问:“我可以进来吗?”
卫道看了他一阵,没有回应。
“不在主人身边,我睡不着。”
“过来。”
清晨,鲜红的玫瑰挂着晶莹露水出现在窗口花瓶。
机器人小声道:“主人,早上好。”
他问:“你不喜欢玫瑰吗?”
卫道转身离开。
餐厅,机器人端着盘子,低声道:“主人,该吃饭了。”
不予理会。
门口,卫道准备外出。
机器人垂着眼,低声道:“主人,早点回来。”
办公室,内部电话响了起来。
“老板,一个机器人说想见你……老板?”
“让他上来。”
机器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卫道,嗫嚅道:“主人,我害怕。”
没有抬头。
黄昏,卫道坐在阳台外侧,机器人抓着栏杆颤声道:“主人,别丢下我。”
没有回答。
十年恍如一日。
地震,卫道和机器人被压在废墟。
鲜血溢出。
机器人能碰到卫道的心脏。
卫道说:“黑暗很美。”
可他分明看不见。
机器人落了一滴泪,滚烫如灼烧。
考试结束。
二人离开黑暗空间,在路上遇到了老师的学生和其他老师。
学生拿着魔药瓶。
其他老师说:“控制魔药效果不可逆转,戒断反应极其强烈,除非杀死老师。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利用魔药反噬。”
二人回到宿舍,卫道进入房间,黑暗在客厅从窗口见到了离开办公室的老师。
一点猩红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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