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季度,我们要换用另一种文案……”
公司例会,主管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谢稚一没什么兴趣,趁着空闲,趴在桌子上,大脑放空,看着最前方的液晶屏幕发愣。
*
一只手!
一只粗壮的、滴着绿色黏液散发着腥味的手,撕裂了会议室的液晶展示屏,向前伸进来。断开的电线闪了几下火花,灯管一瞬间全部熄灭。
裂开的屏幕,留下了一个黑色的窟窿。
谢稚一抬头,直直地看过去。那里有一只眼睛,一个硕大的,布满了细小的红血丝的眼睛,让人从心里发颤怀疑它下一秒会不会爆裂开来。
这只手伸过来了。
它在找我。
谢稚一有这样的直觉。
这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绿色的不知名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到桌子上,汇成一滩,流淌下来。
*
“谢稚一,稚一……”
“啪嗒啪……”
一只圆珠笔掉到地上,滚到她脚边。
谢稚一猛的一颤,一激灵回过神来。
又是幻觉!
干净明亮的会议室,完好的液晶屏幕……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她叹了口气,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
“你想什么呢?”方筠弯腰捡起笔,把笔塞到她手里,“下班了,赶紧回家。”
“好。”
*
京城的天,总是不那么明朗。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光从云层交迭的角落撒下来,增添了些许明艳。
街道两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走路的间隙也要抽空瞄一眼手机接个电话,神色匆匆。
谢稚一站在马路一侧等红绿灯。
她生得好看,五官明艳,气质出众,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总给人一种无边风月的飘渺。
*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下一秒,就像一滴油进了沸水,然后彻底炸开,滚烫的水向四面八方砸出去。
人群失去了秩序,各自向四面八方逃窜,双腿不知疲倦地奔跑,超过别人或者被别人超过。
谢稚一清楚地看见,一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年幼的孩子,在人群推攘的踩踏中倒下,白色的棉絮在血里浸润得黑红。
她张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她试着抬脚,仍旧无法移动。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破损的衣服,七八道浓黑色的污渍,手里握着把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柄流淌,溅到柏油马路上,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像一匹狼窜入了羊群。
他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瞪大眼睛,眼里全是兴奋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在看着我。
谢稚一心跳得很快。
因为害怕,也因为未知。
谢稚一逆着人群而站,奔涌的人流像是遇到什么阻碍,远远的,自动分成两股,绕过她,然后汇流在一起。
他为什么看着我!
男子迈开两条腿,大步向前跑,直冲到谢稚一面前,刀尖径直对向她的胸膛。
*
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感。
谢稚一睁开眼睛,耳边重回喧嚣。
没有什么惊慌失措,没有什么骚动,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顺着人群穿过马路,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第三次陷入这样的幻想之中。
什么原因呢?
最近太闲了吗?
*
“不是幻想,这是现实,是未来。”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谁?”
“我是河图洛书。”不是呆板的机械音调,轻快的甚至带有几分欢快。
“哦。”谢稚一推开门,将背包挂在玄关,换上拖鞋,平静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哦?”
“其实我平时也看小说。”谢稚一状似平静地喝完水,拧开水龙头,冲洗杯子。
她用手搓着杯沿,冰冷的水,湿热的手,热气蒸腾,在杯壁上留下一层雾,冲掉再继续搓。
谢稚一无意识地反复进行这个动作。
她下意识地紧张和不知所措。
“的确,我是您的系统。我可以帮您创造任何您幻想的东西。武侠,魔法,玄术……所有的一切,只要您想。您足以改变世界,让这个世界为您侧目。”
谢稚一的心头涌上几分难以抑制的兴奋,像是一笔天降横财。
“为什么是我呢?”
“您现在还无法知晓,这对您没有好处。”声音一下子变了,不是欢快的语调,呆滞的辨不清性别。
*
谢稚一不知道河图洛书的来历,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目的。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她已经受够了数年如一日的没有改变的生活,也不想就这么像个平凡人一样度过一辈子。
既然有机会改变,为什么拒绝呢?
刀锋入肉的冰冷感还残存在她神经里,谢稚一还记得刀刺过来那瞬间,她血液逆流的窒息与压迫。
她不自觉地战栗了一下。
“对了主人,提醒您一下,那个杀人犯,将在一小时后出现。”
“我该怎么做呢?”
“您的精神力越强,能力就越强大,可创造的东西就更多,维持时间更长。”
河图洛书条理分明地讲解,“天地者,万物之气也,日月星辉之力。我会将天地之力量汇入您体内,您只需导出使用,今后不断充实强大即可。”
谢稚一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很玄妙,像是浸润在一股温暖的气体里。
这就是力量吗?谢稚一尝试着将力量引导而出,璀璨的带着星光的能量团,不同凡俗,很漂亮。
谢稚一心里一动,看着手里的能量团,慢慢地用目光勾勒它的样子。
一把玉做的扇子,扇面上描着一幅美人图,看着华贵。扇把里藏着一把细长的短剑,刀光逼人。
谢稚一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惊喜。
“这样就好了吧?”谢稚一有些害怕又难掩跃跃欲试,“他还有多久出现?”
“还有半个小时,我建议您对外貌做一些改变,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谢稚一心里一动。
她转过身,对着客厅里的立身镜站好,有些兴奋和激动。
*
几分钟后,谢稚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这就是捏脸的快乐吗?
谢稚一一笑,镜子里的人也笑。
身高腿长,气质慵懒。面部轮廓深邃,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双眸含情,白肤红唇,唇角微微上挑。身着一袭红袍,内衬黑色,银丝勾勒打底,若影若现可见一只盘旋其上的银龙。
端的是一位风流贵公子,这就是现代的天生“海王”气质啊!
谢稚一对自己捏的这张脸,觉得无可挑剔。
河图洛书适时出声:“他快要来了。”
谢稚一走到窗边,楼下的步行街尚且平静,依旧繁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她拉开窗户,有了一个想法,“我可以从这里直接跳下去吗?”
“从您的力量来看,暂且不要这样比较好。”
“好吧。”谢稚一有些失望,果然力量是永远要追寻的。她关上窗户,转身出门。
大街上人来人往,谢稚一一出现,就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
几个结伴的女孩在后面窃窃私语。
“汉服圈这么帅的吗?”
“想要联系方式啊!!”
谢稚一大大方方地转过身让她们拍照,对着她们眨了几下眼睛。
几个女孩越加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谢稚一循着自己回来时的方向找过去,她要在他做出事情前,阻止他。
*
没过一会儿,人群开始骚动。
来了,谢稚一顺着声音走过去。
有人正在打电话,可能是在报警。
有个小朋友站在散开的人群中间,
是那个抱着小熊玩偶的女孩,这一次,她不会被疯狂逃窜的人群踩死了。
谢稚一越过她,用扇子拨开拥挤的人群,径自走向提着刀的男子。
顿时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这是在演戏吗?倒也有可能,否则哪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提刀在马路上走?摄像机在哪?
谢稚一面对他站好,对他点点头,“你在干什么呢?”
话问得很轻,却气势惊人,锋芒外露。
男子没动,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打量她。
谢稚一从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很是紧张,肌肉崩得有些僵硬。
而在众人眼里,只瞧见这个气质超群的青年一笑,展开扇子,转了个漂亮的扇花,飞出几把泛着寒光的短剑,直穿过男子的胸膛。
而后直直地插入地面,排出整齐的一列。
持刀的亡命之徒自胸膛,被刀齐齐地分成两块,血撒得到处都是。
这……这是什么情况?
一把扇子杀了人?
幻觉吧!
几个神智还算清楚的路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插入地面的几把刀。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人群惊慌着尖叫着四散逃开。
繁华而热闹的商业街一片死寂。
青年依旧笑着,轻轻摇着扇子,扇面依旧洁白如雪没有粘上一滴血迹。他冷漠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亡命之徒,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其实,谢稚一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虽然她知道这个男子会杀人,会造成大批人群死亡。但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谢稚一无法否认,无法忽视那股从心里升起来的胆颤与兴奋。
“您应该撤退了,此时还不宜与政府正面接触。”
谢稚一回过神来,才感到后怕。她看了看四周,倾下身子点点头,足尖一点,几个跃步后消失不见。
良久,躲避着的路人们才敢凑上前去,看着血泊中散着腥气的断裂的身子,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谢稚一屏蔽掉最近的摄像头,从窗户爬进房间,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红衣青年的形貌消散,露出谢稚一本来的样貌。
她,真的杀人了?
不是梦。
她试着呼唤河图洛书,得到回应后放下心来。
几乎每个人都有过愿望,希望拥有超能力。也没有人想要在得到后,又失去。
“真的不会被发现吧?”谢稚一开始担心起来。
“您放心。”
窗外刺耳的警笛声压过喧闹的人群,扩散开来。
谢稚一将窗帘散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窗口,留下一条缝,眼睛贴近观察。
许是因为体内能量团运作,谢稚一的五感变得越发灵敏。楼下警察正在疏散人群,和围观路人沟通,正在保护现场。
“以后还是要避开人群。”
“这恐怕不行。”河图洛书解释道:“养气的最简单方法就是消耗声望值,也就是声望越多,您可以做的事情也就越多。所以,必须得越多人知道越好。除此之外,这个世界还有精神力本就很强大的人,如果您收获他们的钦佩或者什么其他强烈情绪,那自然更好。”
河图洛书的解释,引导谢稚一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似乎总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谢稚一觉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陷入了一种迷茫。
而此时,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因为她,爆发了剧烈的争吵。
【特意写在这里,是希望大家如果对大方向下的灵气复苏有期待的话,希望阅览第三十五章第三十六章决定去留。】
对于本书的一些回应,从第一章到第二十五章节的内容,女主并非一开始就进行庞大的灵气复苏布局。
第一章到第二十五章算是一个过渡阶段,但是其中涉及的一些非传统性马甲文的比重也就仅限于此。
之后的内容,那就是稚一一个人强大独美,回归常规性的马甲文灵气复苏之类的。
正在更新《我反手一个守护我自己》
【我知道你心中的所有卑劣与挣扎,跨过时空,将所有的爱献给自己,然后坚定地走下去。】
许逐溪死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夜。
像她悄无声息来的那样,离开的也没人知道。
死后的许逐溪又活了。
二十九岁的许逐溪重新变成了一个婴儿。
以十五岁少年的身份,来见九岁的曾经的自己。
他捂住年幼的自己的嘴,抗在肩上,蹲下身,为自己换下破烂的鞋。
九岁的许逐溪,留在爷爷身旁,看着爸妈带着年幼的弟弟离家打工,像窗外树枝上的幼鸟,只有一个愿望期盼着自己能有一天也被爸妈带在身边。
二十九岁的许逐溪拥有自己曾经梦想拥有过的一切,非凡的家世、超脱常人的样貌,以及在这个社会上最如鱼得水的生理性别。
她要把所有的爱献给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的唯一选择,填补心中的每一个缺憾,尝试曾经的所有幻想。
这是一个自己陪伴自己成长的故事。
许逐溪曾经许过一次愿,她想要获得一份爱。
毫无保留的坚定的唯一的不附带任何期望的爱。
这很难,听起来似乎是完全不可能。
于是她许愿,希望这个世界有另一个自己出现。
自己爱自己。
没有人能比自己更爱自己。
所以,这一次,我只为你而来。
阅读前提示:1.南淮意和许逐溪是同一个人
2.本文水仙情节,即自己爱自己。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不就是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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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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