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当天中午。
当花血牙和莫惜欢还在寂灭平原“巅峰对决”时,反莫联军已经一路南下,进入中原边界。
正午十分,大军经过一片茂密的桃花林。
只见春风拂面,桃花盛放,香气醉人,粉红的花瓣如雨一般,纷纷坠落。
这番美景,让所有将士都看呆了。
玄城当即下令,停止行军,起炊做饭,在桃林中休憩半个时辰,再行出发。
“哇,这片桃花林真是太美了……”
星华席地而坐,摸摸旁边夭桃的脑袋,感慨着:
“桃桃,你看见没,这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是你的天下!”
“哼。”
夭桃却嘟着小嘴,抱着膝盖,不高兴的嘟囔: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不准我叫醒姑娘,让他和我们一起离开?”
“哎哟,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星华一脸坏笑,顶了顶她的肩头:
“昨天夜里,花公子和五公子办了事,身体劳累,你就让他多睡一会嘛!”
夭桃茫然的转头:
“办事?”
星华拍拍她的肩膀:
“小孩子家家,不用懂那么多。”
“我……我当然知道办事是什么意思!”
夭桃涨红脸,羞恼的喊道:
“可是,姑娘又不是拖沓懒惰之人!就算他头天晚上办了事,第二天也不可能赖床不起,错过军队的启程时间……”
“阿鞘并没有赖床,他现在,估计正在和惜欢打架呢。”
荒昼走过来,笑着解释:
“惜欢已经跟我打过招呼,说让我们先走,他要留下来,与阿鞘处理一些私事。”
“打架?处理私事?”
夭桃闻言,更加不安了:
“他们是不是吵架啦?闹分手啦?严不严重?!”
“是一年之约。”
污春也走来,安慰夭桃:
“别担心,他们只是比武切磋,比完之后就会追上我们。”
夭桃却莫名有点惶恐:
“可是,已经中午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追上来?切磋需要切那么久吗?一个上午都切不完?”
星沉淡淡接话:
“高手对决,就算大战三天三夜,也不足为奇。”
“我又不是没看过高手对决!”
夭桃站起来,高声反驳:
“那天晚上,玄城和五公子,玉愁生和姑娘,不都是高手比武吗?不也是几分钟就打完了吗?!”
“……”
“……”
此话一出,众人倒是沉默下去。
实际上,他们心里也没底。
他们也不清楚,莫惜欢和花血牙在北境大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都到中午了,还没追上大部队。
“夭桃,别想太多。”
半晌,污春叹了口气,抚摸夭桃的鬓发:
“他们两人那样相爱,甚至可以为了彼此放弃自己的生命,难道还会伤害对方么?”
“……”
夭桃沉默了,虽然没有继续呛声,内心的不安却愈发强烈。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所有人吃完午饭,就准备上马启程。
这时,夭桃一蹦一跳的跑过来,两只手分别握着一只花枝,兴奋的大喊:
“你们看,我摘了两株漂亮的桃花!”
“等姑娘和五公子归队以后,我就一人一枝,送给他们……”
不料,她话没说完。
呼——
一阵诡异的狂风突然吹来!
“哎哟!”
夭桃被吹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里的桃花也脱手而飞,掉到路中间。
下一秒,一辆粮草马车刚好驶过,不偏不倚,压断了桃枝,碾碎了花瓣!
“我的花……”
夭桃趴在地上,往前伸手,怔住。
“桃桃,你没事吧,摔到没有?”
星华急忙跑过来,扶起她。
“姑娘和五公子的桃花……断掉了……”
夭桃脸色煞白,呆呆的呢喃。
突然,一股莫名巨大的恐慌感,席卷她的全身!
“你是不是摔伤了?很痛吗?”
星华看出她脸色不对劲,焦急的询问。
“星华,你确定,他俩没事吗……”
夭桃僵硬的看向星华,声音发颤:
“我想回大营一趟,看看他们……”
“他俩?谁?姑娘和五公子吗?”
“大军启程——”
星华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响亮的军号打断。
“你们先走吧!我回去看看!”
夭桃猛地甩开她,跑向一匹战马,跳上马背,一蹬马肚。
“驾!!”
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
星华目瞪口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大喊:
“桃桃!你要去哪?!快回来!!”
“怎么回事?”
“夭桃怎么骑马离开了?!”
其他人闻声,也纷纷围了过来。
星华急得语无伦次:
“她……她一个人返回北境大营了……”
“追上她!”
污春和荒昼也牵来两匹马,正要骑上。
“污春将军!荒昼将军!”
不远处,玄城看到这一幕,厉声喊道:
“你们身为将领,不准擅离职守,必须随军同行!”
“唉,我真是服了那个小姑奶奶!”
沈涯看到众人乱作一团,只能咬咬牙,翻身上马,自告奋勇:
“你们先走!我去追她!”
语毕,就一劈缰绳,追了出去:
“喝!”
“沈大夫!”
“阿涯!”
桃花林中,主角团面面相觑。
对于这个突发状况,又懵逼,又担忧。
时间来到当天的黄昏十分。
寂灭平原上,花血牙与莫惜欢的“巅峰对决”已经告一段落,紧接着就发生了惨烈至极的变故!
莫惜欢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控制了,用星锋剑刺穿了花血牙的胸口。
在被彻底操控前的最后一秒,他苦苦哀求花血牙,亲手杀了自己。
“没关系,杀了你之后,我就随你而去。”
“我们来生遇见,再爱一回。”
花血牙双目呆滞,语气木讷,俯视着跪地的莫惜欢。
说完这几句,他就高举血恨剑,刺了下去。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呃!”
只见莫惜欢最后挣扎了一下,浑身剧烈一震,眼眸就彻底灰白下去。
他突然抬手,紧紧抓住血恨的剑刃,连割破手掌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山海王府。
空荡荡的大殿里,莫蛟坐在龙椅上。
他右手摊开,掌心血管涌动,慢慢长出一只月牙形状的钩虫。
正是“苗疆阴阳禁蛊”当中,比沈涯身上的“连心蛊”还要霸道残忍的,牵丝蛊!!
刚开始,蛊虫只是扭摆蠕动,然后越来越活跃。
最终,高高仰头,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吱——”
“哈哈哈哈!时隔十三年,你终于再次苏醒了!”
莫蛟对着自己的手掌狂笑,兴奋的自言自语。
“欢儿,早在你和阿鞘展开‘西域大逃亡’时,为父就说过一句话。”
“一年后,到底是你摘下为父的头颅,还是为父操控着你,斩下花血牙的头颅?”
“现在,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
“不过,本来一个月以前,为父就该让你乖乖听话了!”
“却没想到,你竟然单凭意志力,与蛊虫苦苦搏斗,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硬生生又拖延了二十多天!”
“只可惜,天意难违,最后你还是变成了为父的掌中傀儡!哈哈哈哈!!!”
此时,寂灭平原上。
“……”
花血牙被莫惜欢抓住剑刃,一怔。
还没回神,莫惜欢就已经起身,一脚飞踢,正中他的小腹丹田!
“唔!”
花血牙如风筝般跌飞出去,重重坠落,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呃……唔!”
他双臂颤抖,拼命撑起身体,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夹杂着内脏碎块。
“……”
莫惜欢面无表情,徐徐走来。
一只脚踩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揪住他的红发,将他的脑袋拽起来。
“啊……”
花血牙被拽得头皮生疼,被迫仰头,余光瞥向身后,顿时愣住。
只见莫惜欢神情冷漠,双目空白,眼中没有一丝人情和怜悯。
就像一具被雕刻出来,专门负责杀人放火的……傀儡木偶。
更令人绝望的是,花血牙在十三年前,曾经看过莫惜欢露出这幅“傀儡模样”。
当年,莫惜欢跟随莫蛟入侵西域,肆意屠杀西域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这种袖手旁观、麻木不仁的眼神,正是花血牙对莫惜欢的仇恨起点,让他憎恶至极,铭记了一辈子。
花血牙怎么也没想到,今时今日,在两人最相爱、最幸福的时刻……
这种眼神,突然间……
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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