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你的?”
莫惜欢抱起手臂,淡淡回答:
“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么。”
“从你入驻枕间楼,污春监听你和沈涯的对话,我才知道,你就是西域圣子,花血牙。”
“莫惜欢,事到如今,你还要说谎么?”
花血牙抱住脑袋,痛苦的摇头:
“你的嘴里,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有句真话?”
“你不是说,从‘第二次真心话游戏’以后,就不会再对我有所隐瞒么……”
莫惜欢冷淡地打断:
“在枕间楼之前,你并不是花鞘,你带着其他面具,行走于江湖中。”
“我们从未谋面,我又何谈‘盯上你’,不是么。”
“是啊,枕间楼之前,我们从未谋面……”
“你居然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十年磨一剑……”
花血牙心灰意冷,转过身,准备离去。
“也罢,你是个幕后高手,擅长运筹帷幄,是我不知好歹,非要逼你讲出真相。”
“五公子,抱歉,名剑血恨何其贵重,我与公子相识不过数月,实在无法承受这份大礼,告辞。”
“花血牙。”
莫惜欢喊道。
“……”
花血牙脚步停住,但没有回头。
“为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十年磨一剑,有何不妥么。”
“……”
花血牙一怔。
“无论你信不信,从‘第二次真心话游戏’以后,我就再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谎言。”
莫惜欢走向花血牙,一边走,一边开口。
“十三年前,莫蛟剿灭西域,你从尸山血海中死里逃生,来到中原。”
“对我而言,你就像野火后的新草,怀着一腔恨火,向莫蛟发起疯狂的报复,一往无前,至死不渝。”
“那时,我就坚信,终有一日,你会成为让莫蛟辗转焦灼的心头刺,成为他不败金身上,唯一的缺口。”
“也是从那时起,我就发誓,终有一日,我要寻找到你,让你与天下‘反莫势力’合成一股,成为我的同伴。”
“不过,在找到你之前,有些工作可以提前筹备,这就我从十年前,就为你量身锻造邪剑的原因。”
“所以,花血牙……”
莫惜欢走到花血牙身后,伸手搭上他的肩头,将他轻轻转过来。
“你是我从十年前,就认定的,在冥冥中的将来,一定会相遇之人。”
“我因此为你‘十年磨一剑’,有何不妥么?”
“……”
花血牙愕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花血牙,告诉我。”
莫惜欢俯身,贴近他耳边:
“你的复仇名单上,最后两个名字,是谁?”
“……”
花血牙顿了顿,僵硬的回答:
“莫蛟,和,你。”
“很好。”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莫蛟的佩剑,正是仁剑·大江,而我是正剑·星锋的剑主。”
“为了能与这两柄上古神兵有一战之力,你是否也愿意,成为邪剑·血恨的主人?”
“什么?”
花血牙一震:
“你的佩剑,是《盘巾七剑》中排名第二的……星锋?”
“不错。”
“此外,《盘巾七剑》中,另外还有两把,在我的两位兄长手中。”
“也就是说,莫蛟的旗下势力,共有三把名剑。”
“而‘反莫势力’这边,除我之外,还有一把,在北境二皇子玄城手中。”
“如果算上你的血恨,才能形成‘三对三’的分庭抗争之势。”
“花血牙,我这样说,你可明白其中的轻重利弊?”
“……”
花血牙听完这番分析,更加震惊了。
虽然,他早就知道,莫惜欢一直在暗中监视他。
但他以为,是从两个月前,从他“嫁入”莫府开始。
没想到,这场算盘,从十年前就打响了!
十年前,莫惜欢就把“西域圣子”,安插进了自己的编队。
十年来,莫惜欢的队伍,更是遍布江湖,朝堂,北境,西域,监视着四海格局。
他就像一名幕后棋手,在名为“天下”的棋盘上,排兵布阵。
与山海王莫蛟,整整对弈了十年!
“阿鞘,我对你说这些,不是想增加你的负担。”
莫惜欢凝望着花血牙,放缓语气,再次开口。
“我明白,你不喜欢被束缚,被命令,被控制。”
“但,事到如今,只有按我的计划去做,才是对你,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别忘了,你是放肆门的王牌,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会不择手段。”
“和你结为夫妻、帮你提升武艺、为你十年铸剑,都是这些‘手段’的一部分。”
“……”
花血牙垂下眼帘,陷入沉默。
他现在,对莫惜欢,充满各种复杂的感情。
敬佩,忌惮,憧憬,怀疑……
莫惜欢转身,走开两步,语气变得真挚而温柔。
“如今的天下,北境银装素裹,西域星空无垠,苗疆幽远静谧,中原地大物博……”
“阿鞘,如果你不愿看到这些美景,在莫蛟称帝以后,像往日的西域一样,沦为尸山血海的炼狱……”
“那就加入放肆门,与我并肩作战,讨伐嗜血暴君,守护天下苍生。”
“你……”
花血牙听到这里,莫名感到一丝热血澎湃!
没等他开口,莫惜欢紧接着,就做了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举动。
只见莫惜欢举起右手,握拳,放于左胸。
对着花血牙,单膝跪了下去。
“你做什么?!”
花血牙一惊,下意识冲过去,想扶起莫惜欢。
莫惜欢却对他深深垂首,用标准的西域语言,虔诚的开口:
“圣子殿下,请你与我,并肩同行。”
“……”
花血牙脚步一顿,愣在原地,内心震撼无比。
莫惜欢对他,明明屈膝在下,却没有一丝“卑弱感”。
相反,他跪落的身影,就像一位强大慈悲的鬼神,心怀天下,缓缓前行,引领世人。
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追上前去,与他并肩而行!
“你不必如此。”
花血牙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他把莫惜欢扶起来,同样用西域话,真诚的回答。
“我明白了。”
“从今往后,一年之内,我愿意加入放肆门,与你同行。”
莫惜欢起身,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谢谢你。”
花血牙摇摇头,也笑了:
“你将天下前三的名剑赠与我,应该是我谢你。”
“既然如此,白公子……”
花血牙又看向白迎,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
“以血淬剑,我已经,准备好了。”
“欢哥,阿鞘姑娘,你们已经解开心结了么?”
白迎走过来,笑着问道。
“嗯。”
花血牙扶额苦笑:
“他像个传/销头子一样,一顿真诚输出,天地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我要是再不感动,就是我不懂事了。”
莫惜欢淡淡开口:
“小白,你跟她说明一下规则。”
“是。”
“阿鞘姑娘,邪剑·血恨经过一年熔铁,三千锻打,如今,仅剩淬炼一步,即可铸成。”
“与普通武器不同,血恨剑淬炼时,水源不可静止,必须不断浇淋剑刃,也就是说……”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把匕首。
“稍后,你需要在手臂上,割出一条伤口,使鲜血持续浇筑剑坯,直到它完全冷却、成型。”
“这个过程,难免会让你痛苦煎熬……”
“无妨。”
花血牙点点头:
“我既已下定决心,自会承担结果。”
“好,那就辛苦姑娘了。”
白迎从墙上取下一只虎钳,打开炼炉,将血恨的剑坯夹到铸造台上。
呜呜呜……
通红的剑坯刚刚落下,就震动起来,发出震人心魄的嗡鸣,仿佛在剧烈抵抗!
“呼……”
花血牙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将匕首对准右臂,用力一划!
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浇灌在血恨的剑刃上。
嗡——
血恨剑整个一抖,爆发出一声刺耳长鸣。
“……”
花血牙紧紧颦眉,咬着嘴唇,强忍疼痛。
一直举着手臂,对准正下方,不敢移动分毫。
然而,失血的速度,比预料中更快。
不一会,他就感到一阵晕眩,只能用力甩头,强迫自己精神集中。
“阿鞘姑娘,做得好,再坚持一下。”
白迎钳着剑刃,也不敢松懈,时不时鼓励花血牙。
嗡嗡嗡……
血恨剑淋了一会鲜血,色泽稍微黯淡下去,抖动和鸣叫却越来越强烈!
“呼……呼……”
花血牙已经开始喘/息,脚步也虚晃起来。
白迎的额头也渗出汗珠,赶紧鼓励他:
“邪剑就像一匹烈马,不愿成为他人之物,开始加剧反抗了!”
“姑娘,成功在望,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
“呃!”
忽然,花血牙眼前一黑,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终于,大量失血,造成了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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