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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音疗系统

青鸾悠悠醒转,赫然对上一张男人凶神恶煞的脸。

对方毫无预兆飞起一脚,她登时滚出两三米远,后背重重撞上水缸。

青鸾浑身像被车子碾过,眼前一阵阵发花,脑内混沌一团。她忍下未咳出的血沫,视线艰难聚焦,隐隐看清周围好似一座篱笆小院。

篱笆小院?她不是在诊疗室吗?

耳膜忽然刺痛,陌生的记忆灌入脑海。

青鸾原是音疗师,几刻前还在诊疗室工作,突遇地震逃脱不及,意外穿成乐坊孤女。

原主在乐坊学艺攒了些积蓄,却因无依无靠被大掌事盯上,霸占积蓄不说还欺辱她,原主宁死不从,掌事恼羞成怒对她实施殴打。

青鸾已倒地难起,掌事犹嫌不足,几步上前揪起她发髻,冷言讥讽:

“吃里扒外的东西,以为学了那点皮毛功夫,就能撑场子了?呸!”

头皮剧痛,青鸾受辱多时本就堵着一口气,当即反手一挠,对方脸上立时多了道血淋淋的口子!

掌事哀嚎之余,面露惊异。

刚挠完青鸾就后悔了,她一介弱女子,现下激了对方怒火,怎么打得过?

那掌事果真两眼冒火,捂着脸扑来,青鸾见状忙将身一躲,忍痛绕着大水缸踉踉跄跄兜圈——

眼看要被追上,突然一道机械音在脑海响起:

【检测到宿主困境,已激活音疗系统,请宿主治愈千例病人,使五音疗疾知名度达百分之百,即可重回现世!】

【是否接取任务并领取新手防身礼包?】

[是是!]

青鸾心中狂应,手上立即凭空出现一把锄头。她想也没想,卯足劲儿回身一抡——

“嗷!”掌事脚步急顿,捂头嚎了一声。

青鸾乘胜追击,抡锄头照后脑又来一下,对方贱人骂到一半,两眼一翻,扑通栽倒。

青鸾惊魂未定,喘着气凑上前想要不要补刀。

却见男人手脚抽搐,想是真不能动弹了,遂放下心靠近。

青鸾环顾四周,见小院空地散落着些麻绳木板,她取来麻绳将对方手脚牢牢捆住,打上十来个死结,然后打一瓢冷水。

哗啦!一瓢水兜头浇下,青鸾双手叉腰,杏眼圆睁,瞪视迷糊睁眼的李掌事。

将锄头握在手里,青鸾喝道:

“说,我的钱匣子在什么地方!”

李掌事甩去糊眼的冷水,一见青鸾,嘴脸扭曲:“我把你个烂蹄子,你敢暗算我?”

青鸾哼一声,扬锄头照他小腿狠砸一下。

“嗷——”

“再不说,我打断你这条腿!”

青鸾恶狠狠威胁道,李掌事脸上惊慌失措和怨毒交错闪过,最终道:“你以为学些三脚猫功夫就能起台子?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就别想在京城立足!”

“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先不能立足。”青鸾冷冷盯着他,敲敲手中锄头。

李掌事登时变了脸色:

“你,你想干嘛?”

青鸾上下打量他:“你说,断你一条手臂,没了技艺,你还能不能当这个掌事?”

见对方脸唰的白了,青鸾盯着他,慢慢说:

“我反正无依无靠,什么也不怕,掌事你就不同了吧?”

说着,她状似为难晃了晃锄头。

李掌事当即受不了,崩溃大嚎:“别动手!在,在我里屋的床底下,在床——”

他话音刚落,青鸾便干脆利落一锄头将人打昏。

“哼,只给你个教训罢。”将人晾在此地,青鸾拍拍手,去他说的地方摸回了原主的小钱匣子。

乐坊本非烟花之地,姑娘们都是名门正路,来去自如,偏遇上这下三滥的掌事惹人恶心。

青鸾去取了自个儿的钱两衣物,便从小门离开。

一路上边物色住宿的地方,青鸾边将系统研究了个通透。

【新手任务已接取,首次治愈病人奖励十两,通感力五点╯】

通感力?听着跟共情力倒挺像。青鸾叉掉界面,思索去哪里找这第一位病人。

音疗倒是好做,不过重操旧业罢了,她做得来。可这一千例病人,却是不好找的。

要完成任务,重回现世,只怕还长路漫漫……青鸾手搭凉棚望了望西沉的太阳,当务之急是寻一个住处。

不慎扯到肩膀伤处,她痛得轻嘶一声。看来当务之急,还是买些药酒先将伤处敷了吧。

青鸾走出乐坊所在的芙蓉巷,来到御街寻了家药铺。

她向掌柜买了伤药,付钱时,一衣着体面的妇人抱着孩童急匆匆进来,面色忧戚。

“您给瞧瞧,我们桂儿这几日茶饭喂不进,整日不吭一声,”妇人将孩童抱给掌柜,“问他又说哪里都不疼,这如何是好?”

青鸾也借着看了眼。

多年看诊经验让她对心理疾病敏锐度相当高,一眼看出这孩子是“交流障碍”,也就是现代所说的自闭症。

这对母子是正撞在她特长上了。

青鸾见药店掌柜看诊一番,眼珠子转转,竟往贵价药材那边摸去。

这厮分明瞧不出是什么病,只想弄些贵的糊弄这母子。

青鸾自不能让他得逞,低声向那妇人道:

“娘子别急,我有一妙方医治令郎,可否让我一试?”

妇人一听忙道:“什么妙方?”

“黄帝内经有记载五音疗疾法,正是缓解情志的良方,”青鸾为打消妇人疑心,搬出原典籍解释,“以五音对应五脏,哪一处不通,便调理哪处。”

“令郎不思茶饭,是忧思过度,忧思伤脾,在音为宫,”青鸾将原理一一解释,“以宫音曲诊疗,便可康复。”

“去去去,胡说什么?”药掌柜折返回来,正听见了,摆手驱赶,“神神叨叨的,有这本事,怎不去治御街那怪脾气将军?买了药就快走,别扰人做生意!”

“既是将军,想必难见,不如掌柜引荐我给他治?”噎住掌柜,青鸾又对妇人好言道:“不瞒您说,我正想靠这技艺讨生计,您算第一个客人,治好与否都不收费,就算没效果,听个曲也不影响什么,您说呢?”

她这么一说,妇人眉心微松,倒也勉强点头。药掌柜一听却胡子竖起,称她坑蒙拐骗,连声赶她出去。

青鸾自知此举是抢人生意,可谁叫这掌柜压根没想好好抓药,只想揽财,也就怨不得她横截一道。

她便从包袱里取出一只黑漆漆圆溜溜的小陶埙,拿给妇人仔细检查,证明只是普通乐器,才放在嘴边。

宫音与脾在五行中都属土。

青鸾徐徐吹响陶埙,其音一出,浑厚古朴,空谷回响,飒飒如秋风。孩童尚小,听不出好坏,却在青鸾吹奏到一半时,眉眼疏解,眼神通透起来,气色也好转了。

药掌柜一见此状,惊疑不定,又急得没法。

一曲吹毕,小孩子已生龙活虎,挣扎出母亲怀抱,下了地撒欢跑跳起来。妇人又惊又喜,先揽过孩子上下查看,又拉着青鸾一个劲儿道谢,还掏出荷包要塞银钱给她。

青鸾连忙婉拒:“夫人,我们说好不收银钱,您要有心谢我,只多多替我传扬,就是帮大忙了。”

“好好,我一定叫我那五邻四舍啊,都知道!”年轻妇人喜笑颜开牵了幼童向青鸾道谢,这才走了。

系统随即响起。

【任务完成!新任务已发布,请治愈两种不同的情志病,奖励资金二十两,通感力十点!】

不同的情志病?青鸾还没来得及细问系统,一旁药掌柜忽然冲她发起火。

“你发什么愣,方才的药酒钱还没结,不是想赖账吧!”

青鸾一惊,略微挑眉:

“不是给了吗?”

“给少了!”掌柜两眼一瞪,伸出巴掌,“那是上好的活血药酒,要给十两!”

青鸾气得发笑,想是刚才叫他失了一单大生意,从自己这找补来了。

她也不急于分辨,将药铺大致打量一番,想定主意,才道:

“掌柜的,先不提药酒。我看你这药铺客流不多,小厢房又空着,不防租赁给我,我帮你招揽生意,怎么样?”

闻言掌柜眼珠子又转,青鸾笑着打断他:

“别转了,我说与你听罢。”

“这药铺地段是好,只是若无人需买药,也不能盼人家生病不是?”

青鸾循循善诱:“不妨改换思路,以调养为主,就用我那音疗的法子揽客,京城人养尊处优,情志不疏的大有人在,还愁没进账?”

掌柜无言捋着胡子,青鸾也适时收声。

“哼,小姑娘,这儿是京城,”对方不咸不淡哼一声,“想在这长租?给得起钱吗!”

青鸾也算小有积蓄,但深知财不外露,只把手一伸,道:

“一月五百文,我若招揽客流,得利要四六分。”

“五百文?”掌柜一拍桌子,拔高声调,“还四六分??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他嚷嚷得虽响,却没赶人,青鸾明白对方是感兴趣,故意拂袖欲走,口中状似无意喃喃:

“不成就不成,我记得东街也有药铺……”

“诶,你等等!”掌柜果然出言留人。

青鸾回头,却不停步:

“怎么?”

“京城地界花销大,你要给七百,我就依。”

青鸾其实知道五百文是叫低了,只是叫低些,后边才好议价。

“那就六百,不成便算了。”

说罢她便作势往东边药铺去,任掌柜在她身后抓耳挠腮。

做生意,都是宁可自己亏钱也不能看同行赚钱。青鸾数着步子,出了药铺没三步,里边掌柜果然一溜小跑出来,连声唤她。

“你这妮子,好刁的嘴……六百就六百!”

青鸾明媚一笑,背包袱回去了。

掌柜气得胡子歪,咬牙带路到厢房,青鸾边打量屋子,边听对方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我可事先说好,这屋子只租半月,你那法子要是揽不来客,就得卷铺盖走人!”

半月,不长不短,立起名声足够。

青鸾暗道,就看她的本事在京城走不走得通了。

“好,就半月。”

将厢房打扫一番,青鸾擦洗身子,涂上药酒。

她避开伤处躺在床上,敲敲系统,查看任务详情。

不同情志……今日那幼童是忧思,看来是要她集齐其他类型情绪导致的病症。

青鸾想了想,决定明日出门,找个人多的地方义诊,积攒些名声。

于是一夜好眠。

翌日天不亮,青鸾便醒了。

她取了些银钱,去东边商铺买了一把趁手的好琴,并几身素净衣裳。回来梳洗齐整,挽一个水灵灵的双垂髻,扎上藕荷色发带,便背琴出门去义诊。

却未曾注意身后,疑似乐坊掌事的黑影鬼鬼祟祟跟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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