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是纯白色,明亮刺眼,连带着远方巍峨的雪山也刺目无比。
若不细看,根本分不清雪山和天空,两者像是块巨大的发光幕布,立在远边,让人不知前方的路还有多远。
释钵被困的位置并不在最东端,而在他们附近,离仙墓边缘还有两三千米的距离。
“去那里,再蹬两下蹄子就可以休息了。”
滕棠指向右前方,那里有个几近透明的箭头。箭头朝下,直立在雪地之上,除了她自己,付岚山和李偲缨都看不见。
“真的吗?真的可以歇息了?你真的不使唤我了?”
付岚山接连奔跑十七日,被滕棠当牛当马地使唤,少有休息。听见她这话,它完全无法相信。
“你确定不会用主兽符契命令我,或者拿九色鹿的壳子威胁我?”付岚山眼中满是怀疑。
“我骗你干嘛?”
滕棠从它身上下来,往箭头那里踏出一步。
她听到冰冷的机械提示声:[是否进入‘阴冥镇魂阵’副本地图?是否]
滕棠愣了一下,心中犹豫片刻,最终在脑海中点下了[是]。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从付岚山和李偲缨面前消失,陡然出现在一个幽暗无光的冰洞中。
“这是哪儿?好冷……”滕棠再次感受到仙墓中心那种程度的严寒,不断搓动两只胳膊。
她环顾四周,所处的空间异常庞大,借着头顶射下来的微弱光芒,几乎无法看清这个冰洞有多宽有多深,哪个方向有路可走。
抬头向上看去,头顶上是个陡峭、高达数千米的洞口,此时的她如同井底之蛙,又或是深海中的一尾鱼,遥望着那触不可及的一点微光。
天空照射下的光芒,透过厚重的冰层,再穿越数千米的距离,到达她这里时,仅剩零星一点深蓝色的光辉。
五色灵力汇聚于双足,滕棠托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向上飘去。
这里似乎没有御行的阵法限制,她升到几百米高处,都不见一只雪灵鹰飞来。
滕棠缓缓上升,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飞出去,然而当她上升到三千米后,发现上方的冰层不是一般的厚。
透过厚重的冰层,她看到了付岚山和李偲缨。两人正焦急地四处张望,时不时呼喊她的名字,疑惑她究竟去了哪里。
在李偲缨和付岚山的视野里,四周应该没什么变化,脚下踩着的是松软的雪地,远处是绵延起伏的雪山。他们只朝下方看了几次,每次的视线都集中在滕棠消失的脚印那里。
找不到人,李偲缨焦急地掏出一张师徒召唤符,试着召唤她。
然而,由于副本空间的特殊限制,无论她如何努力,那道熟悉的身影始终无法被召唤来。
李偲缨的面前有一条系统提示在闪烁,可惜她看不见:[你的师父滕棠当前状态无法召唤]。
滕棠亦试着召唤她,同样收到了系统提示,但是内容不一样:[请激活副本后,再尝试。]
师徒召唤功能应该是能用的,但没办法现在用,她要先做点什么,把副本激活。
滕棠盯着头顶的冰层,突然拿出自己的武器,向厚重的冰块发出攻击。
而后她发现,冰层既没有标识,也没有血条。她的攻击如同石沉大海,眼前闪过一长串红色的数字。她拼尽全力的一击,竟然只造成了[-0.0000009]的伤害。
面对这看不见血条的冰层,滕棠心中一凛,立马选择了放弃,缓缓落到三千米的深处。
此刻该朝哪里走……?
穿着[屠龙猩]套装,身上的火焰在这极寒之地显得异常微弱,滕棠不得不接连开启[昼焰焚火]这项技能大招,不断释放火焰给自己取暖。
她打开游戏界面,查看右上角的副本地图。没想到地图上有个红色的标记,点开查看详细信息,旁边写着这是释钵所在的位置。
她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自己迷路的问题。只要点好自动寻路,便会有光标给她指引方向。
滕棠往左手方御行而去,周身的火光成了冰洞里面唯一的光源,照亮着她前进的道路。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滕棠前方的空间突然变得狭窄起来。原本宽阔无比、看不到任何壁垒的空间,此刻仿佛多了两块移动的冰墙,向她逼近、挤压而来。
虽然空间愈发狭隘,但环境变得明亮多了。滕棠前方出现一团白光,仿佛告诉她,那边是出口。
当她越来越接近那团白光时,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发光冰楼。
滕棠落在坚硬的冰面上,鞋靴上的火焰烧了半天,脚下的冰层仅渗出一层浅薄的水珠。她寻思,如果自己向地面发起攻击的话,伤害值肯定跟方才一样。
滕棠驻足仰首,观察眼前这座冰楼,青丝被寒雾撩起。
前方巨大的冰楼巍然如高山,殿前铺着千重冰阶,每一块都刻着玄奥的阵法灵纹。可惜的是,背后的楼宇并不完整,似神仙折断的玉笏,倒塌得仅剩一半。
在那一片碎裂的冰块废墟中,滕棠还看到了雕刻精细的檐角,上方的冰莲瓣瓣剔透、薄如蝉翼。
这楼……是一件法器?还是冥冥之主的一处住所?滕棠带着疑问,缓缓朝千重冰阶走去。
她踏上冰冷的台阶,靠近那发光的冰楼,脚下忽然绽放起冰莲道纹,每一朵的形状都很像玉雪之心。
滕棠意识到,这座残破冰楼可能和冥无之主没有关系,它应该是墓主的遗物。
莲花道纹让滕棠心静如水,心灵如同被洗涤一般,灵台变得澄澈清明。
当她踩上最后一阶时,系统的提示再次出现:[叮!已激活‘阴冥镇魔阵’副本地图,正在开启。]
脚下的莲花道纹朵朵绽放,坚硬的冰砖碎裂成细小的冰晶。滕棠足尖轻点冰面,御行大刀,待在半空中,周身被万千剔透的莲花包围。
那些薄如蝉翼的莲花如同潮汐,一波一波地向上席卷。不一会儿,狭隘的空间突然变得宽广,那些冷清的薄雾变浓,遮挡住她九成视线。
等她视野清明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一个新的空间。
残破的、用冰做的台阶与古楼已经不见,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表面刻着各种晦涩难懂的符号。
而祭坛正中间,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对方的头发乌黑顺滑,万千发丝散而不乱。
只是此人有些惨,四肢被冰锁链牢牢缠住,背部斜插着一把玲珑剔透的冰剑,浓黑的魔气正不断从他的伤口处溢出。
这冥无之主也太惨了,滕棠以为所谓的镇压,仅是把冥无之主关在小黑屋里罢了,没想到会有一把剑插在对方身上,让人饱受这样的折磨一万年……
她落到祭台上,走了好几步,中央的男人才微微动了下身体。
他抬起许久未动过的头,锐利的双目透过黑发缝隙,看向朝前面走来的人,瞳仁缩成一条竖线。
岑云岭感到震惊,滕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他借助凌玉那冰盒子,已经把此处的镇魔大阵破解了一半,但这里仍不是寻常人可以轻易进来的地方。
滕棠还未靠近他,便看到剑根上刻着的“凌玉”二字。
她仔细查看插在冥无之主背上的那把剑,美丽的三朵雪花作为剑格,剑首处团着发光的雪球,这把剑处处都很精美,使用者或许是一位女仙。
“凌玉……凌玉是这座仙墓的主人?将你困在这里的镇压者?”
滕棠没有得到回答,冥无之主还在假扮不认识她的陌生人。
“ 你是谁?”释钵平静地问。
“一个来救你的人。”
滕棠叹了口气。之前几个伙伴死的时候,她伤心不已,谁能想,那些都是冥无之主的分-身罢了。
“你我素不相识、素未谋面过,为何来救我?因为那莫名其妙结上的生死契?”
释钵的语气中满是疑点,但其被头发遮掩的神情却依旧平静如初。
“你猜。”滕棠垂头看看了他一会儿,心想你给我装,你给我再装。
救过她的命,前些日子屠丹还把全部家当送给她,他们的关系可不陌生。
释钵被冰剑插在祭坛上,四肢被缚,模样看起来很不好受。滕棠在他沉默之际,抬手试着把剑拔出来。
“你拔不出凌雪仙剑。”释钵淡然地道,好似一点都感觉不到伤痛,脊背已经麻木了。
滕棠却仿佛没抓住重点,问他:“凌雪仙剑?这把冰剑上面刻着的字不是'凌玉'吗?”
“这把仙剑乃凌雪所造,名为凌雪仙剑。只是在她爱上凌玉之后,将这把剑赠给了凌玉,并在剑身刻上了'凌玉'二字。”
“原来有这样一个爱情故事。”滕棠点点头。
冰坛四面连着阶台,正北方位是由雪花堆砌而成的连环阵,宛如一座小型的冰雪迷宫。
释钵身上四条锁链的终点就在那里,它们和凌雪仙剑拥有一个共同的耐磨度,这说明剑和锁链是一体的。
如释钵所说,滕棠拔不出这把剑,因为那长长的耐磨度数值,远超她的能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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