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瑶不明所以地望了过去。
“这是和人关系好了？莉姨？嗯，称呼都变亲密不少，小妹你变稳重不少啊。”
项少铭语气愉悦，双手搭在后脑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眉一扬，配合着表情，看起来像是调侃的样子。
项瑶见状，牙一龇，调皮又神气地回道。
“嗨，人都是要学会成长的嘛，生活，要向前看，不能老留在原地踏步啊，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说得对，瑶瑶你能这么想就很好，大哥也很高兴能看到你的成长，如今，在很多事情的抉择上，你也成熟了许多。”
项林安指的是她在上一段感情里，学会了处理自己的情绪，并未像前几年那样任性，感情上受挫了，就歇斯底里的将自己封锁起来，听不进去任何劝解。
那时候，两兄弟都为这个最疼爱的妹妹操了不少心，尤其是大哥项林安，好不容易戒了的烟瘾，又不得已的重新给染上了。
也就是近几天，才发现自己已经两个多月没怎么摸烟盒了。
想到这儿，项林安瞥了眼二弟，倒是他的身上时常会嗅到烟味来着。
很重，一闻着就知道抽的不少，即便是含上一整天的薄荷糖，都掩盖不住。
两兄弟都爱抽烟，只不过项林安比较能克制，原则性的相关问题，说戒掉隔天就能戒，但项少铭不一样。
也不是说没有自控力，只是于他而言，在某些事情上，根本就触及不到他的原则底线。
项林安在餐桌上没待多久，肚子填个半饱后，回卧室换上正装，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司。
项瑶正在享用着饭后甜点，佣人从三楼下来，端着项父用完的餐盘。
项父不管事后，就很少在日常饭点出现在餐桌上，要么自己留在书房看书下棋，要么约着老朋友出去溜达，也不怎么插手后辈的事情了。
放下一些担子，清闲度日，好不快活，完全就是一个退休小老头的状态。
看了眼擦得噌亮的红木楼梯，项瑶问二哥：“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莉姨人，她去哪儿了？”
二哥项少铭一时之间还没习惯她对莉姨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耸了耸眉头说人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项瑶吞下喉间的蛋糕，哦一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出声，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哎，二哥，听说莉姨是个学霸来着，成绩非常优秀，在整个系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还破格进了扬院长的研究团队，论文上了不少期刊，国内外的奖项拿了个遍，你看都这么优秀了，要是我的话，我就...”
还没待项瑶说完，项少铭就好笑地看她一眼：
“很难理解吗？因为感情呗，她和大哥之前有过一段。”
项瑶：“！”
自己刚才特意铺垫这么长，本想绕着点问，还以为得拐个几道弯，来个假动作啥的，没料到二哥直接就回了个她真正想问的，还是以这种毫不避讳的姿态。
她想，早知道，一开始就来找二哥打听打听了。
刚做完打算，下一秒，懈怠已久的神经忽然间被二哥疑惑的发问给提了起来。
“怎么，这事你不知道？”
项瑶一怔，表情懵着，装傻装没听懂，脑子里却在迅速过剧情。
书里根本就没有提过这段，完全是原文以外的剧情，她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知道这事，假设最坏的结果是原主知情，并且二哥也知道原主的知情，那就得看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什么漏洞了。
仔细回想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为了更加了解这个后妈，她可是做了不少功课的，找侦探，查她上过的几所学校，甚至还费了不少力气找到几个同校同学。
按理来说，花心思走到这一步，应该什么都能够摸清，特别是情感方面的八卦。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于这位学霸校花的恋情，这几位同校同学都再三表示毫不知情，什么也问不出来，不晓得是真不知情还是三缄其口。
总不能真的要去问不太熟的于莉吧？
这边项瑶在脑内风暴，那边项少铭倒是没错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
几秒后，他似乎是记起了什么，微微昂起头颅，凝视的瞳孔一转，看着宽大的屋顶，缓慢的啊了一声。
“我忘了，你好像，还真不知道这事来着，因为也没和你说过。”
项瑶顿住，敲摸吐出一口气来，旋即试探着表示怀疑：“...”
“不是，二哥你认真的吗？这事还能忘记？”
项少铭右手搭在椅背上，上臂的肌肉块隆起，稍稍松垮下来的表情，乍一看显得有几分冷，语气倒还是如常玩笑一般，下巴一抬。
“都多久的事了，毕竟光靠人的记忆，也不太可能记得住所有事情，你说是不是啊？小妹。”
“当然啊”项瑶双眼澄净，小手一指往项少铭那儿一指，捂着嘴嘻嘻笑起来。
“我还记得二哥中学时候的糗事呢，被女同学当做大哥表白，还被扑倒强吻来着，哈哈哈。”
原文里有提这一段，但仅是几笔带过的程度，再细节的就没有了。
厨房餐厅的一角，歪坐在椅子上的项瑶两颊微红，露出上下两排洁白贝齿，两眼冒着晶莹，一瞅就知乐得不行。
许是面前的笑颜极具感染力，又或许是勾起了年少的回忆，项少铭眼底浮起些许无奈，唇角一抽，摩挲了几下欲抬起的手指，索性抱臂眉一挑，看着笑到东倒西歪的项瑶。
笑完后，项瑶止不住好奇地问道“二哥，所以你的初吻是在那时候没的吗？”
项少铭眯起眼睛，嘶声反问“真想知道？”
项瑶忙不迭点头，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芒。
其实不光她想知道，评论区的一大片观众也在嗷嗷待哺，想听听二哥的八卦。
“靠近点，我和你细说。”
“你不会又要打我吧？”
“当然不会。”
“喏，骗人的话就不是男人。”
见他盯着自己也没反对动作，项瑶乖乖凑近耳朵，一幅要听秘密的样子，可谁知，下一秒，额上就挨了一记敲。
“啊！不是男人！”
哀嚎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头顶一声嗤笑“是不是男人，是生理特征，难道能凭你一张嘴来鉴定？”
“...”
项瑶张大嘴巴，看着一如既往不按套路出牌的二哥。
好吧，早该知道二哥是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诚信可言。
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后，项瑶恶狠狠地将蛋糕几口吃完，摸着鼓起的肚皮，倒也没忘掉正事。
她得趁着这个时机多问问二哥关于大哥和于莉的事，譬如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后来又是怎么分开，分开之后为何又嫁给了前男友父亲...诸如此类的问题。
但二哥这边完全没给面子，直接说让她去问大哥去，还指了指她曲起的右手指，莫名地问她什么时候戴起了戒指。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款式。”
打听失败，项瑶也没气馁，没多在意似地张开五指欣赏起来，还在二哥面前晃了晃“是不是很漂亮？”
这其实是她特意找人订做的，设计了好几款，她挑的是戒指，给莫医生挑的是手链，上面镶嵌的钻石和她戒指上的是同一款。
为什么选择手链呢？因为两人都带戒指未免也太惹人注目了点。
项少铭捏过她白嫩的手掌心，视线在戒指上划了一圈，皱了皱眉头，问道。
“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知道什么含义吗？”
项瑶在这方面的知识少得可怜，下意识接话“什么含义？”
“代表热恋中。”
回完，项少铭轻叩了下桌面，又加了一句“你是项家小姐，手上最好别乱戴东西，让人误会。”
回完这一句，扫她一眼，就打着哈欠要上楼去。
项瑶默默地看着渐渐离去的下项少铭，心里有些奇怪。
近日来，总感觉二哥人变冷淡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心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玩笑也能开，只是和刚来不久时的印象，隐隐有些不一样。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具体说不上来。
几个月前的二哥对她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讲话，这种语气说不上来，许是第一次听，让人觉得下意识不能忤逆，否则会受到惩罚。
客厅，项瑶郁闷躺在沙发上，十分钟前还说着困的二哥大摇大摆地甩着车钥匙出了大门。
家里大哥二哥都出去了，于莉也不在，就剩下她和项父在家。
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节目，项瑶又陪项父下了几盘棋。
待项父在卧室歇下，她就回了自己房间，细心装扮一番也准备出门去。
临下楼前，她还特意去书房门前看了看。
大哥没在家，门也是锁上的，推不开，门高足有她身高的两倍，十分厚重，解开门锁不是用的密码，而是那种安全性极高的叶片钥匙。
奇怪，之前也是锁上的吗？
项瑶疑惑了几秒，就摆摆手下了楼。
医院的走廊内，洁白的几何体墙壁覆盖在头顶，冗长的通道上走动着各色服装的人，其中护士装扮的人脚步尤为匆忙，来往穿梭在多个科室间。
“张医生现在还在急症室吗？”
“是啊，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哎，小余，那张登记表打印完了吗？给我两张，还有签字笔。”
“好的。”
“你好，请问莫医生今天来了吗？”
项瑶到了前台，看着面前见过几次的女人，随口问道。
“哦，莫医生刚下手术台不久，现在在办公室呢。”
点头致谢后，项瑶便往一边走廊走去，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好奇地朝后望了望。
前台后站着的女人举止和面貌同正常人一样，似乎完全没了上回见面时的那种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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