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新体征调查处理总局。
咣咣——
两声脆响,别时竟抬头望去,就见敲了敲门框示意自己到来的沈澈走近跟前,将收集到的信息报告给别时竟。
别时竟三人去贾淼家探查具体情况的时候,沈澈等人被留在了章尚家继续搜寻,包括他上班的公司等常去的地界。
“队长,分别盘问了平时与章尚走得近的一些人,基本上没人知道章尚是如何度过每月十五的后遗症发作期,应他要求,公司排班也会将那一天给他排假,月月如此,不管当天是否是上班日,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日期就是那一天。”沈澈将盘问的数据结果进行汇报。
“总的来说,只有他的妻子了解的更多。据他妻子所言,每月十五当天他本人都会消失一天,第二天回来,她知道他是去度过发病期,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方式。他妻子说,有一次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从裤子里面掏出来过空瓶的特效药,问他只说是老板送的,也就那一次,他妻子就没有再说什么。”
别时竟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冷白的色调与棕褐色实木办公桌形成鲜明的色差。
“消失一段时间?每年每月如此?”
沈澈摇摇头,“奇怪的地方就在这,是失踪前三个月才开始,以往他都会把自己关在桑拿房里面,他常去的店我已去查了,确有此事。但最近三个月的踪影,确实不知。”
顿了顿又说:“他老板说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特效药,他老板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进化特征。”
别时竟未置可否,没对这里面的问题做出什么反应。静了一会儿问:“胡奇的提审申请如何了?”
沈澈身后的大尾巴晃了晃,像是在表达主人内心的情绪:“已经通过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於队已经先去了。”
.
胡奇从犯案到如今已过去近一个月,整个人在监狱里面憔悴不堪,具体的刑罚还没下来,但就杀人的行径而言,无论是否出于主观意愿,至少三年以上有期。
但具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是量刑组的事,就不是别时竟等人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了。
胡奇被重新关进审讯室,双手双脚戴着镣铐,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
对面是於濯尘,他靠在身后的审讯桌前,低头看向胡奇。擢轩剩下的人已经弗谖等人围在审讯室外,连带着一些局内不知情况的工作人员围观。
“胡奇怎么又被提出来了?是案件有什么隐情吗?”
“那谁知道,他们外务两个组的人办事,一向神神秘秘,还很不讲理!”
“你说的是擢轩那个二把手吧,弗谖二把手於濯尘人好像还挺亲和的。”
“但是两个人都好帅!!”
……
……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八卦无处不在。前面几位当事人充耳不闻,只有迟逅嘟囔:“我家队长人很好的,他们这是造谣!我要告他们!”
陈与鹤拉住他:“冷静。”
审讯室内,於濯尘迟迟不开口,胡奇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他忍了忍,沙哑不堪的声音响起:“长官,我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完了,你们到底把我提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就算有事,能不能开口问啊,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於濯尘笑了一声,安慰他:“随便聊聊,别激动。”
“特效药的时候,在我这就算已经过去了,那咱们来聊聊,你的朋友贾淼吧。”
胡奇一听,抬头看向他,瞳孔急剧收缩,眼睛快速地乱瞟了几下才又落回自己皲裂的手上,交错着搓了搓,才慢吞吞吐出来。
他干涩着声音坦白:“贾淼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我做的,你们别牵扯无辜。”
於濯尘饶有兴致:“是吗,可是在他家里的事情,怎么可能和他无关呢,你说呢?啊我想想,他被带走的时候好像还瘸了一条腿,应该是断掉了。”
胡奇情绪激动:“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我说了不管他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这是动用私刑!”
於濯尘眨眨眼,笑着说:“私刑吗?谁看见了。”
“他到底会不会平安,这取决于你说了多少,真相又是多少。”
胡奇卸了劲,叹了口气道来。
“那天,我从‘慈善家’手里拿到了当月需要的货物,本来我们的交易都是很简短的,钱货两讫,就没交集了。但他那天拉住我,让我帮个小忙,开始我不乐意,怕招来什么麻烦,但听他说了具体的计划,又想着以后还要从他这里拿药,撕破脸不好看,再加上确实是小忙,我就答应了。”
“半个月前,我提着他给我的东西去找了我贾淼,地点也是他指定的。我虽然很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贾淼,但我又觉得他确实很神秘,就没多问。”
“当时贾淼正在收拾出差的东西,我就觉得正好什么也不会让他知道,就不会牵连他,趁着那时候我就上了屋顶平台,打开箱子才知道那是一床棉被,按照对方的指示挂上去,然后就这样,多余的就没有什么了。”
胡奇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那床棉被,惹出什么大麻烦了吗?”
於濯尘似笑非笑:“应该吧,有十几个人失踪了,或许和这件事有关呢。”
胡奇一听吓住了,他虽然会买来路不明的药,但除此之外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人,更何况会牵连到别人,他急切道:“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和贾淼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你们别把他牵扯进来!反正我已经犯了罪,加我身上就好!”
於濯尘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笑着说:“你决定做了这件事,就已经把你的朋友牵扯进来了呢。”
“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做的!”
接着他又想到什么,笃定道:“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你们别牵连贾淼,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良久,於濯尘才回答他:“如你所愿。”
於濯尘转头,跟单向玻璃外的别时竟对上视线。尽管他根本看不见外面的境况,但他确实能准确感知到别时竟的位置,两相顾。
审讯室外的别时竟眉头稍动,终究没做出什么举动。
刚刚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问话开始之前他就已经到了,随行的沈澈还顺带友好地请走了那些围观者,现如今里外加起来,也就是两小队的八个人在。
别时竟转身,直接吩咐:“迟逅,你和宫悖两个人去公交车站调车内监控;张折衷和沈澈去交警队调取章尚失踪的前后几个公交站监控。务必做到精细,每一分钟都不能马虎,看不出来的就把视频拷回来我亲自审,明白了吗?”
他说话的间隙於濯尘已经从审讯室内出来,听见他的吩咐也没反驳。弗谖的几个人见他没有异议,也默认了分配。
迟逅不答应。
“我不要和他一起去!”
别时竟觑他一眼:“理由。”
他憋了憋,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再次强调自己的想法:“我不要和他一起出现。”
别时竟目光落在他身上:“你俩是竞品?”
迟逅:“……没有,就是磁场不合。”
宫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一边笑得开怀一边揽着迟逅,悄悄揪住对方的羽毛对别时竟承诺:“放心吧队长!我一定看好他!我们一定会相亲相爱的!”
说着就拽着憋屈的迟逅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另外一组对视几眼,也转身离去。
於濯尘摸摸下巴,问:“那队长,我们呢?”
别时竟看了眼时间,淡淡道:“还有十四位失踪人口没去探查,第一位固然重要,但不代表其余的是无效数据。”
接着他对陈与鹤说:“把胡奇送回去。然后带一对外勤组跟上我们。”
后者点头。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倒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叫申珲。
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审讯室前,意味不明地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把胡奇提审出来!你们要扰乱之前的判决吗!我告诉你别时竟,你要按规矩办事,别乱来!”
他看别时竟不顺眼很久了,尤其是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让他愤怒不已。
别时竟确实看不见他。
他语气平平,陈述事实:“我向楚队申请了权限,楚队已经批准了,现在申组长来,是来提供劳动力的吗?”
申珲没想到他还准备了合理的权限,下意识问:“什么劳动力?”
别时竟指了指审讯室里面的胡奇:“我正要派人把他带回去,申组长既然来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我相信申组长一定会很乐意的。”
申组长极其憋屈,偷鸡不成蚀把米,质问不成灰溜溜地带着胡奇走了。路过门口的时候,与来人错身而过,申珲暗骂一声晦气,哼了来人一下,脚底抹油跑了。
“濯尘啊,原来你在这里啊。”来人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头发稀疏,整张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
“呦,别时竟队长也在啊。”
别时竟没见过这人,听他打招呼也只是点头应声,并未表现出过于热情的招呼。
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的於濯尘看见来人,也挂上了他一味的笑容。
对方笑,他也笑。
“什么风把党队长给刮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啊。”
党秩平笑了笑,摆摆手:“我就是随便来看看。听说濯尘你在办案,我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毕竟我也是弗谖的一员,应该要出一份力的,你说是吧。”
於濯尘顺手将胳膊搭在别时竟肩膀上,没骨头似的偏身靠过去,把支点放在别时竟身上。
“是啊,有了党队的加入,我们必定事半功倍。”
别时竟听着他俩这对话,心理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挑了挑眉没说话,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把於濯尘搭在自己身上的狗爪子甩开。
悄悄侧头,给了於濯尘一记眼刀,警告地看向他,示意把手放下去。
於濯尘看见了,手上的身体的重心更加偏向别时竟,恨不得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别时竟忍无可忍,正要放弃在外给於濯尘面子,抽身离去时,就被於濯尘抓住了身子。
对方侧耳靠近,悄悄耳语:“猫猫队长要保护弱小哦。”
别时竟使了使劲,没抽开身,胳膊推了推於濯尘让他站好,就随他去了。
算了,反正还要合作好一阵子,忍了。
大不了在一个犄角旮旯里面把他蒙起来打一顿就当解气了。
你好,这里不让调戏猫猫,你被逮捕了!(出示逮捕证.jpg)
於濯尘:我那不叫调戏,叫交流感情。
别时竟:……懒得喷。(内心os: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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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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