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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略通

是夜,将军府内。

李焉识坐在书房,抚着额头跳动的神经。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当看到那些曾在自己身边笑着叫着的鲜活生命从此寂灭,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痛了。

他自以为,自小的苦楚,三年沙场,他的心早就被风沙打磨得光滑无隙,刀子是扎不进去的。

还有那个人。

她身负绝云派的密谋,还未挖出来,怎能轻易放过?

李焉识:“六郎,那几位大人还在忙活着吗?”

顾六自门外步入,上前几步:“正如将军所料。”

“呵。加急的文书送去洛京了么?”

“已经出发一个时辰了,第二封明早启程。他们的折子……比我们走得还早。”

“嗯,你便看看他们是如何自掘坟墓的。还有,你派个人持我手书去趟白水城接个人来,快马加鞭,不得耽搁。”

顾六上前,双手接过他刚封好的信笺。

“是。”

-

将军府院落廊下,一道黑影隐匿暗中,窥伺将军府内的动向。

三个大夫从一间普普通通的厢房出来,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口中探讨着什么,似乎是在研究着如何回禀。

之前的回报,将军很不满意。

厢房内,梁惊雪沉沉睡着,浑身凉透,几无生气。

黑影悄悄潜入,只见昔日爱笑爱闹的小姑娘此刻面色惨白如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房间都冰透了,如死一般寂静。

黑影急急上前搭脉,一息尚存,他的心落了地。

他从怀中取出丹药,化在水中,药顺着喉咙缓缓流入她腹中。

这药,她吃了八年。

“还好,还来得及。”

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感受着她的脉息逐渐有力,肌肤慢慢回温,就像八年前,第一次寒毒侵体那样。

他背着她遍寻名医,从青州,到洛京,梦粱,柴桑,金石,白水……终有幸求得稀世丹药,月月服用,方能存活至今。

只是这药虽好,用的却是以毒攻毒之法。否则,月前她也不会误以为他暗中给她下毒多年,与他恩断义绝了。

臂上旧伤已愈,心头苦痛无解。萧影望着掌心瓷瓶,微微出神。

他的苦痛,并非来源于徒弟的误解,而是今后如何接着诓她服药。

那个故事,他无法说,更不能说。他不愿再多一个人,如他一般终生沉浸在仇恨里。他希望,若有那日,她看到的就是完满的结局。

“我的小阿惊,这是我的命运,不是你的。”

他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取下她发间簪着的竹枝,呆呆望着,有些出神。

“尘埃已起,总要有人收场。这些年,你已经承受得太多了,剩下的,师父一人承担。你只需要快乐,想做什么,自在去做就好。女侠也好,镖局的大当家也好,师父……永远会护你周全。”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沉沉的梦里,她回到了青峰山。

“既做了我的弟子,为师只有三愿,一愿你持性如竹,坚韧无畏,二愿你此心如雪,涉尘不染,三愿你此生如风,潇洒无拘。”

月光下,飘雪里,七岁的她虔诚郑重地拜了三拜。

萧影重新扎好面纱,透过明纸糊的窗牖观望一番,跳窗而出。

院子里静悄悄,他快走几步,猝然止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绝云派可真是看得起在下,连派了两位高手来刺探。”

他的声音从西北角的哨塔上传来,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那样自信。

“李焉识……李将军。”

萧影心中并不怯,抬头斜觑,对上了他居高临下的视线。

“原来阁下也知道我是将军,我还以为绝云派把我这当成无人之地,个个都来去自如。”

“绝云派?我还不放在眼里,少来碰瓷。”

李焉识一跃而下,落至面前,两人隔了一丈远,相对而立。

月光朗照,一黑一白,静默无言。

李焉识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白衣飘飘,又以白纱遮面,只有一双眼睛,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二人并未交手,可对视之下,却让李焉识感到有些不舒服,不是来自武力的威慑,而是没来由的,心底深处的忌惮。

“不是绝云派?试试身手便知。”

李焉识拔出佩剑,率先刺来。

萧影向后连连退去,突然止步,足下生风,向右贴着剑身急急回旋了几圈。

李焉识挥剑而来,身体还未掉转方向,萧影已翩然跃至他身后,死死按住他的左肩,几是同时,又捏住了他的右手腕,不过三招,剑反而搭在了李焉识的脖颈上。

李焉识心中一紧,冷笑一声:“是我轻敌。”

“有进步,肯坦然面对了。”

“什么?”

李焉识耳畔感受到他的鼻息,竟觉背后有一丝发凉。

“我不杀你,答应我个条件。”萧影没等他答复,便默认了他一定会答应,说出了要求。

“别让她知道我来过。”

“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还是顾好自己吧,你手底下的人,不干净。”

萧影松开手,刹那间消失在夜色里。

“不急。”

李焉识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对这个白衣人,他感到有种弥久的熟悉,可自己所识在世之人,并无这一号高手。

他怔在原地,只觉有一缕尘封许久的恐惧如冷水般自后腰,沿着背脊慢慢盘绕攀上后颈。

他打了个寒战。

冲进厢房,死死盯着梁惊雪安静沉睡的面庞,试图挖出答案。

那场熄灭了十五年的大火重新轰燃在他的瞳孔里。

“太荒谬了……”

“她早就死了,他们……师兄……早就死了……”

他怔怔地顺着床沿滑落在地上,自己定是神经过度紧绷,胡乱揣测了。

眼下,还是下好这盘棋。这些百姓,不能白死。

三日后。

梁惊雪醒来之时,李焉识已奉旨查抄了慎王府,梦粱知府及一干慎王府座上客的府邸,上下几百人通通下了狱。罪证,供词桩桩件件如流水一般,堆满了那间专门为他准备的库房。

“慎王,是谁?”

三魂七魄刚刚归位的梁惊雪揉着脑袋,听着照料她的人慢慢说着这几日的变故。

“他是皇帝的亲弟弟,听说在洛京时很受器重。几年前不知因什么缘故,触怒天威,被赶来了梦粱。梦粱富庶,离洛京又近,已是格外开恩了。还不知足,犯下这滔天罪行,害人不浅。”

他口中的滔天罪行,梁惊雪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也已经听了个大概了。

他就是与北斗门勾连,私藏军火,企图谋反的贵胄之首。

-

将军府,地牢内。

“残害忠良,顺昌逆亡,谋害百姓,嫁祸将军。你认是不认?”

将军府明亮的地牢里,顾六站在慎王的面前,手里拿着拟好的供词,一字一句,厉声发问。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慎王端坐在稻草堆上,紧闭着双目,依旧保持着他身为皇子端庄高贵的仪态。

“勾结北斗,窝藏山匪,掳掠女子,谋财害命。你认是不认?”身受皇命,顾六心中无半分胆怯,坦荡问道。

慎王面无表情,他以为眼前这个无名之辈,还不配审问自己。自己落入牢狱又如何,来日这些下等人都会被丢进乱葬岗。

“结党营私,只手遮天,私藏军火,意图谋反。认是不认?”

“无稽之谈!”

慎王猛地睁开双目,面目狰狞地瞪着顾六,他踉跄起身,试图上前撕碎供词,终是失去了他苦苦维系的最后一分体面。

“那就是了。”

顾六身手灵巧,躲过了似饿狼般扑来的慎王。

“放肆!竟敢构陷本王!”他握紧了牢房的栏杆,转过头来,狠狠瞪着的双目布满鲜红的血丝。

他很清楚,享乐不算什么,杀几个挡路的人也不算什么,因为,他是皇子,不同于那些贱民,死便死了。

即便是皇帝宠爱的功臣,自己也有办法轻而易举捏死他,可谋反这一条,自古哪个皇帝不忌惮夺嫡之心。

“您的朋党们都招了,您还要负隅顽抗吗?”

“谁?谁!”

他狠狠拍打着,捶着栏杆,忽然惊觉:“让李焉识过来!我要见他!李焉识,你个小人!”

“王爷莫要动怒,李某来迟,赔罪了。”李焉识似闲庭信步一般,缓缓下了地牢的台阶,踱至慎王眼前。

双目相对,仅凭木栅栏之隔。

“我若是王爷,便不会这般大吵大嚷。大局已定,王爷该省些力气,安心等处决后,自有死士来取李某性命,替王爷报仇。”

慎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地喘着气,目眦欲裂。

“放肆!你放肆!竟敢如此编排本王。”

他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编排?自然,李某已经编排好了王爷的过去和未来。”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母后!否则,我绝不招认。”

慎王心中很清楚,他庇护北斗门不假,北斗门替他除去不臣之臣也不假,他们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他亦是有所耳闻。寨子里有些兵器,炸药,更不足为奇。

可若要说私藏军火,那定是有人栽赃!

若要分辩,唯这一条,他理直气壮。

“王爷可知,为何从前作恶多端也安然无事,这回死伤虽不少,可只隔了一日,便雷霆俱下?”

这也是慎王心头之惑。

“王爷当真以为,这数月以来,我那一封封奏报的密折都是送往洛京的?”

“你是,故意送给我的?”

他微微颔首,那张一登台便常年挂着假笑的面孔,此刻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除了始作俑者,谁会关心密折的内容?从您的府上搜出了不该搜到的东西,您说呢?”

“那都是,诬告!本王岂能容你诬陷?”

“是不是都不要紧,要紧的是陛下已经认定是王爷您了。”

“什么?”

“你截得了我的密折,你堵得住悠悠众口吗。这一个月以来,百姓口口相传,风声早就传到洛京去了,岂是你堵得了,杀得尽的?你视人命如草芥,最终亦会为草芥吞没。”

“王爷听不懂么?那李某便再说通俗点儿,今天你踩我头上,明天我种你坟上。”

“是你!你故意放出风声,让百姓议论。把军火,北斗门,还有我这个,你们恨之入骨的王室联系在一起,只要坐实了一部分是我的手笔,我就该被喊打喊杀,谁还管哪部分是冤屈了我?哈哈,哈哈哈哈!”慎王笑得咬牙切齿,目中似火烧。

“王爷不也是这样对李某的吗?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买通我手底下的将士,亲信,打着我将军府的旗号四处招摇作恶,不就是为了搅混水,让李某尽失民心,把李某拉下马吗?”

“此次烟火盛会的事故,各位大人众口一词,弹劾李某失职的折子竟比李某奏报事故的还要早。这样急不可耐,您说,陛下听了一个月的流言,会信谁的?”

“你,你是故意激我对你下手!你早就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我去钻。”

慎王上前死死揪住了他的官服,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李某又非神人,如何能未卜先知,揣测王爷心意。王爷该知道,什么是作茧自缚。”

刺向他心头的刀子,慎王也该尝尝。

“不,就是你,是你害我!”

“其实,王爷因李某不接受招揽而起杀心,于李某而言,无妨。王爷不该的是,招揽了北斗门。王爷,是受他们牵连了。”

“纵使你网罗我再多罪行,我若不认罪画押,你还能私自处死我不成?”

慎王揪着他衣襟的手狠狠一推,李焉识却岿然不动。

“王爷不是想知道,为何这回陛下动怒尤甚吗?”

“还不是你的谋算。数罪齐发,兄长如何不怒?满朝文武畏惧我的多了,我倒了,谁不顺势踩一脚?”

“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您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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