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在列车上遇到劫匪的经历吗?我有过,还有更离奇的,我是劫匪的同伙。
今天是节日收假的日子,因为没抢到票的原因,我选择乘坐火车返回工作的城市。但是没想到,一觉起来的功夫,我已经换了一身打扮。这一眼看上去就像上个世纪的穿搭让我瞬间大脑有些宕机,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事情的发展也不给我更多的时间,刚从车站上车的一个带着耳机的男人走到我身边,我并没有理会他,但是他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在示意着什么。
我不明所以,而我身旁的红衣女郎已经抢过我手上的纸条递到了男人面前。男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正当我还在思考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就听身旁的红衣女郎说道,
“安馨,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这称呼倒是让我有些愣神,我确实叫安馨。可我非常确定我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这种状态下,我也不敢贸然暴露我并不认识她的事情。而且,她这句话指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太紧张了。”
少说少错,我为了掩饰无措,拿起摆在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对方也因为我真假参半的回答没再询问。正当我还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时,车厢内突然传来骚动。巨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当我正想起身时,我身旁的红衣女郎却将我拽回来。
“做什么去?”
看对方如此淡定的样子,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我作为她认识的人,显然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我正在想应该如何蒙混过关,听到声响的乘客们也骚动了起来。我看向抓住我手的女人指着四处逃窜的乘客们解释道,
“我们坐在这里太突兀了。”
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借口,显然红发女郎看到大家都在逃窜,也赞成了我的动作。但她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只是将我拉到了列车后方的卫生间中锁上了门。
我的大脑正在飞速转动,我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但是至少我应该是这帮亡命之徒中的一员。
躲在厕所隔间中,空间本就狭窄我与女人的距离非常近,对方温热的气息就打在我的头顶。随着骚动越来越近,我有些害怕的往女人的方向缩了缩,还顺势闭上了眼睛。被我突然地动作弄得有些怔愣,女人低头看向我。
我恐惧的样子被她尽收眼底,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抬起手堵住耳朵。心中不断祈祷下一秒当我再睁开眼时,一切都能恢复正常,而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但显然上帝并没有听到我的祈祷,随着一个紧急刹车,我与女人都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到了厕所的墙壁上。因为有女人的保护,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我听到了女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我知道,她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后背。
“你没事吧?”
我开口小声询问,对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呼吸声变得沉重。
我知道自己自讨没趣了,便闭上了嘴继续鸵鸟般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密闭的环境被打开,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双款式老旧的皮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男性的声音。
“早说过你不是这块料,还非要跟来,现在知道怕了?”
我抬头望去,说话的正是那个上车时戴着耳机的男人。我身边的女人缓缓站起身,顺便将我扶起。
“你也别指责她了,她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男人嗤笑一声,也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我也在女人的搀扶下一起下了火车。走出厕所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可谓是一片狼藉的车厢,以及如惊弓之鸟一般全都蹲在角落的乘客。
看来,这次我是摊上大事了,但是我又在心中庆幸自己是受害人的其中一员。
众人撤离的非常迅速,就像是演练了无数次一样。看这一路上无数外国人的脸,我知道现在已经不在中国境内。而直到大家在一处废弃楼房中分道扬镳时,我依旧没有搞清楚状况。
看着那个对我最温柔的名叫李素真的女人,跟着另外一个叫苗子文的男人离开之后,我彻底不知所措起来。在这个连什么国家都不知道的地方,我应该何去何从。本想着等所有人都离开,我便去寻找中国在这个国家的大使馆求救。但是就在此时,那个我最害怕的男人突然说话了,
“你还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还不走?”
好吧,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还是出现了,我居然有搭档,还是跟最心狠手辣的人是一路的。从一路上的对话,我也大概知道了。他就是这次抢劫案的主谋,也是苗子文的大哥,叫苗青山。
“哦。”
有些可惜的跟着男人上了一辆车,对方上车后便点上了一支烟,车厢里充斥着浓郁的二手烟。说实话,我倒是不抵触这种味道,毕竟我在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也会点上一支。但是,这个年代香烟飘出来的二手烟,似乎与之后精致加工的还是有所区别。
不小心吸入一口之后,我便开始咳嗽,但是我又害怕眼前的男人,便只能闷闷的咳了两声。听到我的声音,叼着烟的男人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将窗户降下了一些,烟雾瞬间被吹走,我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我本以为亡命之徒都会住在一些偏僻的郊外,以防被人察觉到行踪。但对苗青山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车开进了市中心。甚至,在一幢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洋房前停下了车。看到对方熄火开始解开安全带,我也连忙照做。拘谨的跟在对方身后进入房子。
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进门的一瞬间,对方便扼住我的脖颈,将我桎梏在墙上。感受到对方瞬间涌来的恶意,我惊慌的挣扎起来。苗青山也没有急着说话,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我,直到我彻底明白,对方的力量与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放弃挣扎时。他才玩味的问道,
“你究竟是谁?”
我不知如何回答,毕竟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状况。见我没有开口的迹象,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放开桎梏我的手,转而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拽进客厅一下丢在了沙发上。
我惊恐的向后退,对方不慌不忙的走进厨房提出一把水果刀逼近我。看着刀上闪烁的暗芒,我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离我如此近。走到我身边俯下身,苗青山将刀子抵在了我脸上。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说点什么了,否则对方可能真的会杀了我。
“我,我也不知道...”
我用惊恐无比的表情说出这句话,让苗青山都愣了一下。随后刀锋落在我脸上的力道变得更重了,我感觉它甚至已经陷进了我的肉里。
“你在耍我?”
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让我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勉强表达了我的想表达的东西。
“我不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该死的出现在那列火车上!”
对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另一只手放在我脸侧,当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触碰之后。他终于听了下来,像是接受了什么似的,将刀拿开了些。我知道,他不愿意伤害这具身体,否则我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完好无损。
“你就是安馨,但又不是她。”
想到对方对我各种不动声色的打量,我想,他也是一直在确定这件事情吧。
“抱歉。”
我的道歉当然不是因为感到愧疚。与这样一个杀人如草芥的神经病共处一室,现在的我不能有刺激到对方的举动,否则就真的生死难料了。
对方没有回复,只是起身将手上的刀子放回厨房。见对方离开,我也坐起身,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坐回我身旁的单人沙发上,苗青山点起了一支烟。
“真正的安馨去了哪里?”
这句问话我同样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看过无数这样的小说,我也大致有些猜测。
“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两种情况。”
对方没想到我居然真的会知道,毕竟我连自己怎么出现的都不清楚,却会知道真正的安馨去了哪里。
审视的眼神瞬间看向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继续解释道,
“一,她和我互换了身体,现在的她在我的世界里。二,她还在这具身体里,只是没有意识。”
说完后我似是想到了什么,对苗青山问道,
“在我出现之前,安馨出现过什么意外吗,或者说,她是否有什么会突发的慢性病?”
苗青山看向我,见我如此头头是道,他回答道,
“没有,没有慢性病,没有意外,在你出现之前,一切都非常正常。”
我点点头,将自己的膝盖抱得更紧,
“那就只有第一种可能了,她应该是和我互换了身体。”
听到我的结论,对方挑了挑眉,
“你怎么确定?”
我将头也埋进了膝盖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不确定,但至少这个推论能让我觉得我还有回去的希望。”
见我这个样子,苗青山也知道并不能问出更多信息。试着转移话题,苗青山掐灭手中的烟坐到我身边。
“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感受到身边的沙发凹陷,我身体变得僵硬,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其实我也不确定算不算是另一个世界了,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30年后的中国。”
听到我的话,苗青山有些好奇的看过来,
“30年后?2023年?”
“嗯。”、
苗青山瞬间来了兴趣,
“那30年后的中国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只是回忆着说道,
“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发展,至少在我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人再用这种又大又不方便的...机器听歌了。”
见我侧头看向他腰上的walkman,苗青山将它取下递到我面前。
“你是说这个?”
我点点头,见此他来了兴趣。
“那你们用什么?”
我用手在空中比划,
“手机,不,应该叫智慧型手机。只有巴掌大小,可以打电话,发信息。可以听歌,看电视。甚至在我们的年代,可以不用带现金,只需要带着手机就可以完成日常生活中所有的支付需要。”
苗青山有些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但又充满着幻想。
“这么说的话,在那个时代应该挺有意思的。”
我心里补充道,“还很安全,至少不会出现像这样的大型列车劫持事件。”
我这句心里话却突然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令我汗毛树立的可能。
现在是1993年,那辆列车前往外国,而劫持列车的人又是操着一口中国话。我现在,不会身处莫斯科吧。
那我身边这人,岂不是那个九三年轰动世界的列车特大抢劫案的主谋!
在我整理思路的时间里,苗青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
安馨是他的发小,也是他童年唯一的光。但是现在,这具皮囊之下装着的却是另一个灵魂,说实话他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当他听到安馨只是与我互换了身体,而我身处的又是一个和平年代之后,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安慰。
看我那单纯又不经世事的样子,家庭条件也不会差,这样的话,或许安馨能够一直待在那个世界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但是这一切又是我的猜测,所以他没有办法就这样对我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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