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幸福只是满足和快乐的话,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幸福很幸福。但我也觉得自己变贪心了,我想要傅永年也在,只要每天陪着他们两个身边,像过去那样,我想,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我又给傅永年写了好多信。
在开春的时候,傅永年终于给我回信了。
傅永年的信很简单,只有一行字:一切安好。胳膊没事吧?
我的胳膊从去年就开始僵硬,发疼。一开始我一直瞒着傅黎臣,直到前不久我洗碗的时候,突然整条手臂都僵了,一动不能动,打碎了好几只碗,傅黎臣才觉察出问题,带我去找了维修师。
维修师看到我时非常惊讶,说他以为初代人工生命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他给我检查了全身,一边说着不可思议,一边说他没有能力修补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傅黎臣生气,他生气也是无声无息的,只是脸色很阴沉:“什么原因?”
维修师叹了口气,说:“初代的技术已经绝种了,那个时候正好是医疗技术伦理最严苛,科学家最疯狂的时候。你应该也听说过,初代是怎么被造出来的,太残酷了,被禁是迟早的事。
“你的这位……小朋友,应该是最后一只初代了。等会我给他做个脑部扫描,看看能不能延缓退化的速度。身体是绝对不能再换新的了,换身体只会增加他的痛苦,加速大脑的衰竭……”
暮春的时候,在粉白如雾的玉兰花树下,我给傅永年回信,告诉他:我们也一切安好。
梅雨季的时候,我洗碗打碎了三只盘子。
这些盘子都很贵,傅黎臣用的东西都不便宜。我顿时心疼坏了,蹲着把一片片的碎瓷片捡起来。捡着捡着,我的眼睛就模糊了。
眼睛像进了石头,我的左手完全抬不起来,我只能用右手擦眼泪。
傅黎臣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残片都收拾好了。我低着头,歉疚的说我又打碎了三个盘子,傅黎臣沉声说:“不是让你别碰这些了么。”
他生气了。
我有点不敢看他,如果我不做这些,我还有什么用呢。
一直在下雨,一到晚上,我的左边胳膊就疼。但我每次都忍着,这天晚上,当我埋在被窝里忍的龇牙咧嘴的时候,被子一把被人掀开了。
傅黎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连忙将左手藏起来,傅黎臣有些粗鲁的掰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僵直的手臂和手心的伤口,低下了头。
我看不清他眼里的东西,房间没开灯,他的脸一半在黑暗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在难过。
“疼吗?“他问。
我想把手抽回来,没抽动。我对他笑:“不疼。”
傅黎臣稍微一用力,就把我抱胸前了。
傅黎臣的怀抱也是清冷的梅花味,我很喜欢,我就想小狗那样把两只手搭在傅黎臣的肩膀上,笑的见牙不见眼。
被傅黎臣抱着,什么左手的疼,胳膊的僵,通通都消失了。
最后我忘记我是怎么睡着的,模模糊糊感觉一双手轻轻在我头顶摸着,我贴着那一缕梅花香,睡的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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