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时禧醒来的时候,小木屋外面阳光正好。
沈昱在外面逗着一条大黄狗,时禧在床上支起头看着窗外的沈昱给在地上的大黄狗挠肚子。
“早啊。”时禧披上外套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昱听到声音转过头:“早啊。”说着走过来把时禧的外套扣紧。
今天的知风谷显然没有昨天那么热闹了,民宿提供的早餐很简单,时禧吃了几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就没有胃口了。
出来了两天时禧都有点想念小岛农场了:“我们回去吧。”
“好啊,等下就有一趟回去的班车。”
两人手牵着手走到了车站,昨天那辆亮着灯牌的大巴车,变得朴素起来,欢快的音乐也不见了,好像昨天就像一个梦一样。
上了车时禧就闭目养神起来,大巴车晃悠悠的开在山间,时禧靠在沈昱的肩上,睡得很香。
突然大巴车一个急刹,时禧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沈昱手疾眼快地用手护住了向前倒去的时禧。
“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啊!”后座的大叔重重地磕在座椅后背上,破口大骂。
“就是会不会开车啊。”
“怎么这样,吓死人了……”
车上传来密密麻麻的抱怨声,司机没有继续发动车子,停下来不停地顺着气:“我怎么知道,前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黑猫啊。”
大家还在骂骂咧咧的,司机气不顺,喝了一口水就打算继续上路,没想到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快看外面,好像是雪崩了!”一个大叔指着窗外吼起来。时禧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旁边山体的上方,确实是翻涌的雪尘,像奔腾的白马朝他们扑过来。
“真的雪崩了。”时禧转过头看着沈昱,沈昱也是一脸凝重,不少人砰砰地拍打着窗户让司机开门,他要下车。
有些胆小的干脆缩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不停的发抖,场面一时间很混乱。
司机也没见过这种场景,吓得脸色发白,有些人已经开始敲打窗户。
“砰!”玻璃碎了,那个大叔从窗户里跳下去,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们也下车!”时禧做出了决定,如果困在车里被雪冲下去,可能比在外面被雪埋住或者冲击骨折更危险,在雪堆里还能自救,在一个装着这么多人的车里必死无疑。
司机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打开了车门,大家一股脑地跑出去,往雪崩相反的方向狂奔。
好在雪坍塌的范围不是很大,车子被奔腾而下的雪流瞬间卷到山崖底,不见了踪影,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小孩大哭起来,妈妈自己也吓得够呛,抱着孩子麻木地安抚起来。
他们被困在山路的中间,进退两难,从这里往阿纳斯村的方向走也很远,返回知风谷也很远。
于是一群人准备在原地等下一班车过来,载他们回知风谷,雪已经把这段路冲坏了,要回去估计只能等路修好,或者坐飞行器回去。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前面的路段也发生了不同大小的雪崩,知风谷的车根本无法再到达这里,大家被困在这山路间。
时禧本来想用小多传信号回去,让埃迪或者萧雅开一辆飞行器过来接应他们,但是很快她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时禧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嘶,好疼。
“你在干什么。”沈昱看着时禧把自己的脸掐红了,忍不住把手伸过去,揉了揉那块脸颊的肉。
“看看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这个场景太诡异,诡异的黑猫,突如其来的雪崩,还有消失不见的信号,时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沈昱被她逗笑了:“乱说话,你一定得好好活着。”说道这个,沈昱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大家靠在山的那一侧,在路上设置了一些醒目的障碍物,希望过来的车辆能够看见他们被困在了这里。
外面的气温比大巴车里冷很多,在户外呆久了大家都有些受不了:“下一辆车怎么还不来。”大叔忧心忡忡的看着知风谷的方向,按照道理来说现在下一辆大巴车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不会前面的路也发生了雪崩,所以大巴车过不来。”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弱弱地说道,听完他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呸呸呸,就你乌鸦嘴。”一个大妈恶狠狠地撇了一眼眼镜男,好像现在的情况都是他造成的一样。
眼睛男被大妈直愣愣的恶意吓到了,更加瑟缩了,蹲在山边路上的角落里,不再说话。
大家现在还抱着一丝等一下大巴车就会过来发现他们的希望,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见到大巴车的身影。
眼镜男率先崩溃了,在角落里呜呜地哭起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冻死在这里。”眼镜男哭得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大妈听见他又说丧气话,恶狠狠地瞪着他。
眼镜男被这个眼神吓到了,但是又害怕大妈,只能捂着嘴巴尽量不要哭出声音。大妈看到他的样子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欲言又止,还是把话吞回去了。
眼镜男还在哭,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哭完,愣是一刻也没有停,大家都有些责怪的看着大妈,大妈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伙子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们走回去嘛,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有什么好害怕的。”大妈的态度软和下来,僵硬地安慰着旁边的眼镜男。
“是啊是啊,这个车这么久不来,我们走回去算了,我们这么多人在也有个照应。”大叔也在旁边附和,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真的得靠双腿走出去,说不定前面就有信号了时禧想着。
大家都任命地从地上站起来,打算干脆往阿纳斯的方向走,那个方向是下坡而且没有那么多山体,感觉会更安全些。
大妈一把拉起地上弱不禁风的眼镜男:“起来走了,别哭了。”
眼镜男像一只小鸡一样被大妈从地上拽起来,这时上方掉下来一个小雪球,大妈手疾眼快地把它拍飞了,眼镜男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看着大妈英姿飒爽的样子,决定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
“我们路上不会再碰到一场雪崩吧。”眼镜男看着地上小雪球的碎片还有些害怕。
这句话一出来,大家的眼神都变了,纷纷看着他。
眼镜男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喜欢说这种丧气话呢。”大妈拍了一把眼镜男的后背,把他拍得一踉跄。
走动起来,感觉反而没那么冷了,只是风一直刮在脸上,刮得脸生疼。时禧把围巾往上拉拉,盖住了大半张脸才感觉好受一些。
沈昱注意到她的举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很冷吗?”
时禧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就是耳朵和脸有点冷。”刚刚从车里出来的着急,时禧的帽子落在大巴车里没拿出来。
背包里没有备多余的帽子了,时禧今天穿的外套上正好也没帽子。
沈昱在背包里翻找,只找到了一个他的帽子,戴在时禧的头上有些大,耷拉下来,把时禧的眼睛都盖住了。
沈昱把帽子往上拔拔,露出时禧黑溜溜的眼睛:“好一点吗?”
时禧点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多了。”沈昱的帽子虽然有些大但是很暖和柔软,戴在脑袋上感觉挡了很多风。
大家走了一路渐渐也熟悉起来,三三两两地交流着,眼镜男一言不发地跟在大妈的屁股后面,大妈和这个怂怂的小伙子也熟悉起来,言语间少了一些咄咄逼人的冲劲。
“当时真的有一只黑猫吗?”一群人围着司机听他讲雪灾来临之前,突然窜出来的那只黑猫。
“当然是真的,把我吓得,在这条路上开了那么多年,还第一次看到这么邪门的猫。估计是我们刹车引起的动静太大了,把上面的积雪震塌了。”司机若有所思的说。
“那可真是倒霉。”听的人摇摇头。
时禧听到黑猫两个字,条件反射地竖起耳朵听起来,但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这场雪崩究竟是意外还是别有蓄谋。
穿越兽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雪坡上,观察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看着众人躲过了这场雪崩无人伤亡,它舔着自己的爪子,有点惋惜。
不过很快它就又笑起来,一直纯黑的猫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咧着嘴巴,看起来怪渗人的。
时禧一行人已经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了,眼镜男支撑不住 ,他本来就不爱运动,今天受到惊吓有一直哭,体力不支地瘫在旁边的石头上不肯走了。
“起来,起来!”大妈拽着小伙子,想把他拉起来继续走。
小伙子摇摇头,虽然他很瘦但是重量还是在的,大妈拉了半天没拉动,气呼呼地撒手站在旁边生闷气。
“要不我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吧。”走了这么久大家又饿又累,听到大叔的话,也就顺势停下来休息了。
大妈还是有些气,她眉目担忧地望着家的方向:“快到了快到了,我家里的那条老狗还没有喂呢,回去晚了它该饿了。”
“您就歇会吧,再走我要累死了。”眼镜男扯着大妈,想让她安心坐下来休息会,大妈看众人都没有走的意思,也就坐下继续担心着家里的狗。
时禧和沈昱也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来。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沈昱给时禧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帽子和围巾。
“不想吃,想早点回去。”这一路到处是白白的雪和山,晃得时禧眼睛难受。
“应该快到了,再忍忍。”沈昱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这个山坡再翻下去,应该就差不多到阿纳斯了。
时禧拿着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正想说点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猫叫声,“喵喵,喵喵”,时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握住沈昱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沈昱感受到了时禧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转过头一看,时禧脸色煞白:“不对劲,不对劲。”时禧喃喃地念着。
“快走,这里不安全。”时禧突然站起来,拉着沈昱就要走,沈昱没问为什么直接跟着时禧。
大家都有点被她的情绪感染了,惴惴不安地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连一直喊累的眼镜男都从地上起来。
时禧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要跑起来,沈昱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
突然大家又听到了熟悉的轰鸣声,有点像打雷,但是现在晴空万里,大家都意识到什么,跟着时禧跑起来。
大地开始晃动,轰鸣声越来越近,时禧紧紧地拉着沈昱的手。
已经有一些雪落到时禧的脸上了,冰冰凉凉的。
穿越兽浮在空中,玩味地看着下面仓皇逃跑的人。
“你会怎么办呢,沈昱,这个世界的造物主。”黑猫懒洋洋地看着牢牢护住时禧的沈昱,眼睛里是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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