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天,我才和洛倾川回了将军府。越姐姐早就听到了他回来的消息,在家门口等他。我留下和他们一起吃了饭,才溜溜达达往我家走。
一路走着,我还有点可惜:前几年倾川跟着父兄去了边关后,越姐姐就搬回了将军府,说是要给将军府守门。不然的话,今夜我还能和倾川促膝长谈呢。
因为洛倾川的回京,我整整半个月都没和我那一群朋友出去花天酒地。
半个月后,倾川刚好有事,我正在家里百无聊赖,门外传来周仁启的声音:“追衣,出去逛逛吗?京城最近又出了好东西,你这半月没出去不知晓,我们带你见见世面。”
笑话,整个京城还能有我鹤岚渊不知道的地方?还带我去见见世面。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世面。
我当机立断,推开房门:“走!”
周仁启道:“鹤公子,利落!”
我有些惊讶地发现,杨如清竟然也在我们一群人中。
自从鹤岚汐嫁了人,杨如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发奋读书,五年时间,竟还中了个举人。
“放下了?”我问他。
“哪能呢?”杨如清道,“这不是听说岚汐要和离,拐弯抹角从你这儿打听打听,看看我还有没有机会?”
我一言难尽:“……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我也不想这么锲而不舍。但我发现我是真的忘不了她。之前她嫁人的时候,我甚至想去给她做个外室,可惜人家不要……所以,我现在有机会吗?”
我感到由衷地钦佩:“暂时估计不太可能。等以后,说不准还是有机会的。”
自从和佘虞和离过后,鹤岚汐就跟着娘亲学起了为商之道。说等以后她学成了,要包养上十个八个漂亮男子养在后院里。
我娘甚至已经帮她把院子辟了出来。
“行吧。”杨如清瘪了下去。
地方越走越偏僻。周围几乎没几个行人,这种犄角旮旯,我确实不太会注意到。
“欸,”我拍拍周仁启的肩,“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周仁启神秘地笑:“口口相传,自然就知道了。追衣,你不是一向不喜欢碰那些青楼的姐儿吗?这个地方,保证让你□□。”
我兴致一下没了大半:说半天,就是带我逛一家新开的、和青楼差不多的去处?
无趣。
但秉持着做事做到底,来都来了的想法,我还是去了。
地方倒是不错:清幽的竹林小院,花不多,开得也不艳,倒是满眼的绿色,牌匾上写着“南湘院”三个飘逸的大字,不像是青楼,倒像是文人墨客隐居之所。
我没有半分防备心思,一脚踏了进去。
迎接我们的不是穿红戴绿的青楼老鸨,而是一个白衣男子,脚踝和手腕处挂着铃铛,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我心里骤然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周仁启冲我挤眉弄眼:“追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男子?
我意识到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青楼,这是小倌馆啊!
虽然说我经常流连花街柳陌,也知道许多世家子弟玩得开,私下还豢养娈童。但我逛的青楼里都是好看的姐儿,养娈童的也不敢舞到我面前。
因此,我其实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我怎么能露怯?
我强装镇定,下意识道:“青色衣衫,书生模样,话不多,容貌清俊。”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古怪。
周仁启面色复杂地挥挥手,对那白衣男子道:“务必给追衣挑一个满意的,我们几个按以往的规矩来就行了。”
白衣男子道了声“是”,一双手暧昧地在周仁启胸膛上按了按,才起身离去。
不过片刻,一群容貌各异、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男子就走了进来。
除了我和杨如清,其余人都是这里的熟客,小倌们都熟稔地走到自个儿的恩客旁。
现在就我和杨如清身旁还空着。杨如清没点人,仅剩的一个青衣男子应当是被白衣男子嘱咐过了,径直朝我走来,跪倒在我脚边。
说实话,青衣男子的身影和洛倾川有几分相似。
我被男子的动作吓了一跳,勉勉强强端着架子:“你先起来。”
青衣男子闻声站起,又伏到了我肩膀上,一双白皙的手抓住我的手去抚他的脸:“公子对奴的容貌可还满意?”
手指触碰到滑腻的皮肤,触电般收了回来。我咳了两声,强忍道:“还不错。”
青衣男子的声音和倾川也有些像,但倾川那么清润的一把嗓子,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媚的声音?!
“那奴……”青衣男子得寸进尺,一边说,削葱般的手指一边拨开我的衣襟往里伸。
从上往下看,青衣男子和洛倾川的身影诡异地重叠,简直就像是倾川在……我整个头皮猛地炸开,实在是端不住了,一把揪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扯出去:“本、本公子家里还有些事,就先不留了!”
没去看其他人,我一张脸烧得通红,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南湘院。
杨如清也跟出来:“你没事吧。”
我大口喘着气:“不、不行。我招架不住了。太恐怖了。我以前只知道男子和男子间可以做欢好之事,这还是第一次亲身感受,而且……”
杨如清打断我:“你也就约等于看了看,没亲身感受过。”
“滚滚滚,”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羞恼卷土重来,我恼羞成怒地挥手,“我要回家了!”
“行行行。”杨如清今天本来就只是想找我打听一下鹤岚汐的消息,没打算和那一群人一起胡闹。
我重新平整了呼吸,勉勉强强压下脸上的燥热,加快脚步往家走。
刚转过一个巷口,好巧不巧,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我抬起头:一身青衫,书生模样,风姿清俊……是洛倾川!
以往我肯定会兴高采烈地打招呼,但是在南湘院走过这么一遭,我甚至一想到洛倾川都忍不住心跳加快,从脸热到脖子,哪里还敢和他说话?
我草草跟他点了个头,就与他擦肩而过。
一边往家走,洛倾川的脸一边一遍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因此我脸上的热度一路上都没有消下去过。
啊啊啊啊啊啊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出去了!在家里安安生生练字看书不好吗啊啊啊啊啊啊!!
*
洛江潜今日出门,是为了拍下一套古书。
拍下古书,洛江潜就从拍卖会离席,想着早些回去找鹤岚渊。
没曾想,还没等他回去找,他就在半路碰见了自己想找的人。
虽然鹤岚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洛江潜总觉得有些不对。
他想给鹤岚渊打个招呼,但鹤岚渊低着头没看路,一下子撞进他怀里。
洛江潜下意识揽住他的腰身,就见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脖子和脸都是红的,眼神里露出惊慌,旋即推开自己跑开了。
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这是怎么了?
洛江潜若有所思地看向鹤岚渊来时的方向,沉吟片刻,提步走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洛江潜恍然大悟。
他回忆着在南湘院听到看到的,思绪不自觉飘远: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相爱,也可以做那种事情。
原来想和一个男子亲近,不一定是兄弟情,可能是心悦而不自知。
洛江潜想到鹤岚渊今日的那副样子,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异样。
这日夜晚,洛江潜做了一个梦。
梦的对象是鹤岚渊。
梦里,他与鹤岚渊把酒言欢。鹤岚渊的眸子被酒气熏得迷离,脸颊染上绯红。
他看着鹤岚渊的脸一点一点靠近,直至呼吸交缠……
第二日清晨,洛江潜坐起身,却察觉下方一片冰凉粘湿。
虽然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但他也知道那是什么。
洛江潜在府里愣坐了一天,捧着一本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第二日夜,洛江潜又做了一个梦。
梦的对象,仍然是鹤岚渊。
鹤岚渊在他昏暗潮湿的梦里,一件一件脱下身上的衣袍,丝绸委地,露出大片白皙。
他的手抚上去,那块白皙就立刻变得粉红,像是承受不起他粗糙掌心的磋磨。
手掌一点点往上,流连过劲瘦的小腿。
洛江潜的舌齿慢慢碾磨舔舐,激得掌下皮肤一阵细密的战栗。
乱花搅乱一池春水,修剪得宜的指甲没入背脊,被逼得紧了,那人会小声地唤:“倾川,倾川……”
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勾着人继续沉沦。
于是忽然一阵狂风,春水四溅,隐隐夹杂着哭声。
梦境直白又燥热。
一夜颠倒。
次日起身,洛江潜毫不意外地发现,身下一如昨日。
如果说昨天他的心思还是混沌,经过这一梦,那就是明了得不能再明了——
他洛江潜,喜欢上了自个儿的至交友人,鹤追衣。
他不知道他是何时开始动心的。十余年日夜相伴,早已将一切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融合为一体,再也无法追溯源头。
洛江潜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去做。
是埋葬这份情感,和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与鹤岚渊做一辈子至交;还是表明自己的心意,要么求一个美满,要么连朋友也没的做。
他自幼博览全书,可这一次他的问题,再也无法从书中找寻到答案。
*
洛江潜不知道,同样一夜**梦,同样思绪如乱麻的,不止他一人。
*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去了南湘院,一整天都不对劲。
洛倾川和南湘院的那个青衣男子的身影总是在我眼前晃,还时不时合在一起,做出些媚态万千的动作。我的脸只好时红时白,整个人宛如一个神经。
好不容易情绪压抑下去了,晚上又做了那种梦——刚开始是在和倾川比大小,比着比着,不知道怎么就都站了起来,接着是互帮互助,然后,然后……我就被吓醒了。
我腾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快得不正常:
我怎么、怎么会做这种梦?!
我竟然还在下面!
滚烫的双手捂住同样滚烫的脸颊,我不敢想象,我应该怎么去面对洛倾川。
人家把我当至交友人,我却做这样玷污他的梦,简直是……简直是……!
我想不下去,恨恨地锤了一下枕头,又给被子来了一脚。
感觉攻像受的降智药(只能感情方面使用的那种[坏笑])
涉h被整改,对不起了读者宝宝,要一剪梅了[爆哭]
求求了亲爱的审核,我十点要发出去
只有一点点字数,饶了我吧
对不起了,我先一剪梅,之后再挣扎[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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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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