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李媛与褚思蓝一身黑色,靠近泥巴坨村。
这套全身装束依然是防护服的内置模式之一,即潜伏作战模式。如果有无线电源,她们甚至可以开起光学迷彩靠近。可惜没有,防护服的储能能力又差,光学迷彩支撑不了多久。但这一身黑已足够让她们潜到离泥巴坨村入口很近的地方。
泥巴坨村,李媛老早就用探测波探过,而且不是站在外面探,是趁外面站岗的人打瞌睡,去地堡里面游了一遍——村里有四十多口人,全都住在地下的地堡里。这地堡应是废弃的设施,可以容纳百来人,有些地方甚至留有精密仪器,但是似乎很久没启动过,李媛在外面也探不清楚那些仪器具体是什么。比较有价值的是,村民们利用起原就有的滤水罐,储存了挺多水。
这次带褚思蓝过来,却不能摸进去。因为地堡入口加强了守卫,有三个大男人守着。其中一个还是上次跟踪李媛的人里,年纪稍大的男性,年轻的不在。李媛通过录像知道,年轻的那个勇夺褚思蓝的枪,应当不会被派来做这吃力的活。
西褚的武器自然都有权限识别,即使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也用不了,不慌。倒是那个金发男手里还有一架密金外壳的激光步*枪,需要重点关注。
地堡里面倒是毫无动静,探测系统反馈,另有五人埋伏在前厅的位置。褚思蓝问:“李队,我们怎样行动?”
李队?李媛因为这个称呼回头望了一眼,看到褚思蓝的面罩上眼睛的位置闪耀幽光。只有李媛所在的第六机甲队的人会叫她“李队”,外面的人都叫军衔,褚思蓝这么称呼她——也行吧。
“他们戒备起来了,我不能带你潜入,所以你跟在我后边,二十米以外,便宜行事。”李媛小声说,声音通过无线传输,清楚地传入褚思蓝耳中。
褚思蓝知道其中厉害,按照李媛指示乖乖缩着。
李媛则直起身,从后背取下一长条,在手里一甩,长条便变形成一人高的长棍。在褚思蓝惊愕的注视下,李媛大剌剌地向前走,离地堡入口越来越近。
“李,李队,您这是……直接冲进去?”
“别怕,他们这样的,我一个人可以打一百个。”
褚思蓝不是在担心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好吧其实差不多就是这个问题:“这样做,风险是不是有亿点大?”
“不会,你看好了。”李媛轻声回答。在她走向地堡入口时,她想起多年以前,那遥远不知处于何处的故乡,她的家。
好似她所走向的,不是地堡入口,而是那破破烂烂的家门。
她要开无双了。
***
今天这样的天气,外面一点光都没有,眼瞅着就要下雨。泥巴坨村抢了人家东西,也怕人家抹黑打回来,所以安排人在门口通宵放哨。
没人自愿守门,胡老师和另外两人都是被“安排”的。
另外两人是当时被村长命令去抓那小姑娘的人。没抓到,罚他们看门。胡老师是因为抢人东西时,大着胆子劝村长留些余地,惹了厌弃,也被扔出来放哨。
胡老师六年前走投无路,落户泥巴坨村。两个女儿都在他身边由他养着,他不能再被赶出村子。当时奉劝村长是他欠考虑了,所以这下要他守门,他赶紧点头哈腰地应了,接下来有任何刁难他的,他也会照单全收。
只要别把他和女儿们赶出泥巴坨村。
他和另外两位站在地堡入口往外望,黑黢黢啥都看不见。二位村民便与他小声唠嗑:“这还把胡老师您给撵出来了。”“唉,真是乱了套了。”
胡老师姓胡,有自己的名字,以前老村长掌权,他在村里帮着教大家识字、算术,因此大家叫他胡老师,很是尊敬他,渐渐地没有人称他本名了。
“莫要说了,村长这么安排,自有他道理。”胡老师笑着劝二位村民。他不是真的觉得村长有道理,只是怕他们嚼舌根被村长知道,那样定免不了责罚。
先前让海阔别把他们跟踪的女人有枪的事说出去,就是怕村长知道后令人去抢——这位新村长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十分随心所欲。
胡老师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闷雷作响。
“完咯完咯,死水要下下来咯。”一村民感慨道。
死水,即辐射水,沾到身上短期不会怎样,可是大家都知道,时间一久身体总会出些毛病。经过消辐的水则称为“活水”,都是口头上的称法。
陆上下雨不是常事,但每个月总会下那么一两场,大家都有应对经验,早早地把土坝筑好,以防止雨水淌进地堡里。
“胡老师,您站进来点。”
“欸,没事,穿着长袖呢。”
两位村民却硬要胡老师站最里面的位置,胡老师便不再推脱。
“嗐,要我说啊,这还站什么岗呢,那女人枪都被我们夺了。”
“我听说,好像是有俩女的?”
“那也没啥好怕的,就那娘们那怂样,我一只手打趴俩!”
胡老师只在一旁苦笑,心想:“剩下那位女士可能相当难缠。如果她就是我上次跟踪的那位,引着我和海阔往相反方向走了四公里,说明她从出发起就知道自己被跟踪了。而且我和海阔被她一招掀翻,她手里还有枪,我们可能五个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人家。”
心里又后悔错过时机,没把女人的真实实力告诉大家,现在则更不可能托出,否则村长定会大发雷霆,把他赶出去。只能祈祷女人害怕他们村人多势众,不敢来寻仇。
星点雨水滴落,然后雨越下越大。哗啦哗啦,像在下瀑布一样。
“唉,那是啥?”“好像是个人?”两位村民突然小声嘟囔。
胡老师浑身一颤,提着手电照向外边。
光柱艰难地穿透雨幕,照出一个浑身包裹护甲的身影。那人身上的护甲浑然一体,几乎全黑的色调使它溶于黑色的雨水。要害部位的突出线条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反射森冷的白光。脑袋上的头盔完全遮住面容,但是胡老师却从那精密的形状中,读出熟悉的压迫感。
是那个女人,绝对是那个女人!胡老师的面容扭曲了,大叫:“快跑!”然后拔腿就往地堡里跑,一边跑一边听到身后二位好兄弟鬼叫着往外冲,然后鬼叫戛然而止。
不行,不可以,他的女儿还在地堡里。
胡老师用尽自己毕生之气量,叫出一句响亮的:“敌袭!!!”
随即失去意识。
在前厅守备的村民们纷纷醒来,抄起家伙,在混乱中打开前厅的灯,拉响整个地堡的警报。
警报轰鸣中,他们看见胡老师倒在下行通道上生死未卜,那个罪魁祸首甩了圈手上的长棍,一身煞气,越过胡老师的“尸体”,一步步走下来。
***
“被抢啦?被抢了就没有饭吃!”阿嬷的脸在烟雾中若现,她放下手中的烟斗,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菜刀,扔到李媛脚下,“去把东西抢回来!”
***
“目标二、目标三失去行动能力。”
“目标一失去行动能力。”
战斗模式下,系统在李媛耳道中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音量播报着。
视网膜上,代表她刚刚撂倒那三人的三维人偶被标记成浅灰色。
剩下五个红色人偶,代表着她面前这些拿着锄头镐子哇哇大叫的男人们。还有其他几十个粉红色的人偶正在变红,表示那些在房间里睡觉的村民正在醒来。
李媛歪了歪脑袋,心想:“好无聊,一下就撂倒了仨,就是这些人抢了我的东西吗?”
她从入口下来就是面前这个挺宽阔的厅堂,倒是很方便活动。
那些原本守在前厅里的人冲李媛骂骂咧咧,却都没有上前,直到前厅墙壁上几扇气阀门“噗”地打开,涌入十多个村民——有男有女,都手握利器。他们眼里闪着得意的光,觉得他们赢定了,然后叫嚣着,一窝蜂冲上来。
“还有点意思。”
他们并不全是正面冲,分了三路,另外两路从左右绕后。
瞬息之间,李媛已被人群包围。她手中棍子一扫,刚扫掉正面刚来的五个前排,后方已有好几个村民挥着利器向她砍来。
防住前面,后面就会砍下来;防住后面,前面就会冲过来。
似乎没有什么选择余地,李媛于是选择——就地起跳!好似只是轻轻一点,她高高跃起,像在飞一样,后方砍来的利器全部扑了空。在村民们的目瞪口呆中,李媛空中翻了个个儿,双脚蹬在三米高的天花板上。村民们的嘴巴刚张开,李媛已经向下横扫出棍。
霎时间,她好像不再被引力束缚,自由地站在天花板上。那长棍带着电光,抡飞三个后方偷袭的人。她竟还跨步向前,照着面门甩到正面冲锋的另外两人的脸上。她靠着惯性,在天花板上借力两步,然后又一蹬,再次空中翻身,落在村民们因冲锋空出来的大后方。
刚刚二十三个村民冲出来,眨眼间倒了十个,尤其最后被棍子抽到脸上那两个,脸上有深深的棍印,鼻血淌了一脸,煞是可怖。剩下的村民,有几个反应慢的,还在往入口方向使劲瞧——他们不明白敌人去哪了。
那些知道敌人去哪的,看到了,但完全没看懂。表情由自信,转为震惊,现在又变得带有些悔意。他们齐刷刷看向身后的脸上,都有着相似的扭曲。
他们犹豫着生了退意,不敢上前。就在这时,右侧一扇门被“嘭”地踹开,金发男端着步*枪冲出。
“□□□□□□□!”他骂着,枪口指向李媛,毫不犹豫地射出数发激光。
不太明亮的前厅中,绽放出绚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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