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李寒衣从睡梦中醒来,就看到站在床边满脸笑意望着自己的白久。
“师父,你醒了?”白久笑意盈盈,递给李寒衣一个温热的毛巾,道:“有人正在外面等你。”
李寒衣一愣,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的眼神中带着莫名的调笑,让人十分害羞。
李寒衣望向窗外,一道身影正随性的坐在凉亭的座位上,悠闲的啃着一个红红的苹果。
明明那人已经不再是少年人了,可一举一动,却又像极了少年。
她也不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女了,可看到她,她的心却又如十多年前那样急速跳动。
李寒衣收拾了一下子,不知为何,有些羞涩,整理了一下发型,这才开门,走向门外那个等着自己的人。
“小仙女!”赵玉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立刻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李寒衣。
李寒衣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当年还是一个坐在桃花树下苦苦等待着吃桃子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成了一缕轻须,面目俊朗的男子,唯一不变是那湖水般清澈的眼神,和那一声满是温柔的“小仙女”。
“已经不小啦。”李寒衣脸微微一红。
“是啊,不小了,是大仙女了,比以前更好看。”赵玉真轻声说道。
李寒衣羞涩低头,别别扭扭道:“以后别叫我小仙女了,还是叫我李寒衣吧。”
她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徒弟都收了两个,在小辈面前这样叫,实在不合适。
被心里惦记着的“小辈”白久,此刻正与儒剑仙和国师齐天尘站在远处,眼含笑意的望着这边。
“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这不是什么好名字,我们改个名字吧?”赵玉真忽然道。
李寒衣有些哭笑不得,还是接了下去,问:“改什么名字?”
“桃花吧。“赵玉真温柔一笑,“李桃花。”
李寒衣皱了皱眉,无奈笑道:“这么艳俗?李桃花?”
“放在别人身上是艳俗,放在你身上,就是风华绝代。”赵玉真笑道。
李寒衣无奈一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在初见你之时,我们都还是少年。”赵玉真背着手,紧张的握了握,道:“在你醒来之前,我让谢宣先生帮我找了一处院子。”
李寒衣疑惑,“什么样的院子?”
“一处小院,一颗桃花树,就像你我初见那样。”赵玉真清澈的眼神,认真的盯着李寒衣。
李寒衣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问道:“为什么需要这样一个院子?”
“因为如今重逢,我终于可以问出我少年时就想问的话了。”赵玉真回答。
他轻轻的吸了口气,握紧了背在身后的手,轻轻的问道:“小仙女,做我娘子可好?”
李寒衣瞪大了眼,苍白的脸颊上瞬间染上了羞红的颜色。
在众人的注目下,李寒衣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答应了!!!】
白久看着这一幕,激动的握紧了双手,尖叫着在心里给白喵心电传音。
白喵也激动不已,呱唧呱唧的在白久心里鼓着掌。
喜悦在众人身上蔓延开,本就一轻身的众人很快跟着谢宣来到了那个有桃花的院子。
“师父,你今天真美。”白久拿着梳子轻轻的给李寒衣梳着头发,手脚既轻且快。
“就你嘴贫。”
李寒衣看着镜中脸颊通红的自己,双手忍不住拿手背在脸上贴了贴,试图将低那滚烫的温度。
白久看着李寒衣宛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轻手轻脚的给她簪上华丽精致璀璨的簪子。
看着面前穿戴整齐的李寒衣,白久细细欣赏了一下,道:“好了。”
李寒衣这才收起手,拿起口脂在唇上补了补,站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坚定却又透出一股喜悦的步伐,白久忍不住想起了萧瑟。
有一天,她也会这样一袭红衣,朝他走去吗?
【久久,他们要拜堂了。快跟上!】白喵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白久连忙收回心神,跟了上去。
她边跑边心道:【对对,一定不能错过。我要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等之后画下来给雷无桀看。算是弥补他不在现场的遗憾啦。】
【那我也开录像。】白喵笑呵呵的立马开启了录像功能。
院落之中,李寒衣一袭红衣,与赵玉真一身紫衣两两对望。
赵玉真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惊叹道:“真好看。”
李寒衣羞涩,轻轻道:“因为遇见你,所以才好看。”
“我真应该早几年下山,我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么开心过。”赵玉真朝李寒衣伸出手。
李寒衣轻轻将她的手放在那只手上。
赵玉真一把握住,紧紧的,他带着李寒衣走到桃花树下,对着桃花树跪了下来。
“你我相识于桃树之下,重逢时我亦携一身桃花。桃与我们极有缘分。一拜,便拜这桃树如何?”赵玉真轻笑着问。
李寒衣点点头。
两人垂头跪拜。
“都说成亲要跪拜高堂,我一生未见过父母,是师父将我养大。师父葬在青城山,在东面。”赵玉真道。
李寒衣说道:“我双亲葬在剑冢剑心崖,也在东面。”
两人对视一眼,二拜,朝着东面垂头跪拜。
“我曾听人讲过,朝花夕拾,实是人间最煞风景的事情。因为花已经不是朝时的那朵花,人也不是朝时的哪个人。这说法实在是可笑。人会变,是因为那人的心不够真。花会变,只是因为那朵花不够美。”
“幸运的是,我依然是我,花也依然是最美的那朵花。朝花夕拾,实在是太幸运了。”
赵玉真看向李寒衣,道:“小仙女,我心悦你。”
李寒衣满脸羞涩,道:“我心亦然。”
两人脉脉含情,夫妻对拜。
自此,生死与共,相伴一生。
齐天尘看着相携而来的一对比人,抚了抚胡须,道:“老道身无长物,只能恭贺一句,望你们从此并肩共风雨,幸福人生笑语温。”
两人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道:“我们定会谨记,多谢国师。”
“恭喜!”谢宣上前一步,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从袖中拿出一对上好的暖玉鸳鸯玉佩递给两人,道:“祝你们白头偕老!”
“多谢!”
赵玉真接过玉佩,将其中一只递给李寒衣。
“师父,师爹,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白久笑着对两人摊了摊空荡荡的双手,笑道:“我的礼物还没准备好,得过些天才能送给你们。”
赵玉真显然很高兴,笑呵呵的对白久点点头,道:“好。我们等着。”
江湖人不拘小节,简简单单的成婚后,一齐吃了一顿,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久便迫不及待的收拾好了行李,准备赶去雷家堡。
她已经迟了一天了,她虽然昨天就已经用信鸽通知了萧瑟他们,可是雷家堡的阴谋是她心中的一个隐忧。
她担心他们,想要早早赶过去。
李寒衣和赵玉真两人虽然新婚燕尔,但也没忘此行的目的,见白久心下焦急,便收拾收拾也启程了,一起的还有儒剑仙。
齐天尘则回了天启,他身为国师,此次下山全是因为与吕素真有约定,现在劫难已渡,剩下的他不便干涉。
远在望城山的玄门众人从赵玉真下山的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山下的情况。
四位望城山老祖宗坐在最前,飞轩随时左侧,李凡松提剑站在右侧。
其余弟子排列在后,皆是食指中指并拢,放在额间,所配桃木剑悬空于上面,凝神观想,直望西南。
这是望城山祖传几百年的望龙之阵,非倾尽本门高手之力,不能成。此时若有心怀不轨者上山寻事,这些入阵不得脱的道士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一人毁掉望城山也不是不可能,所以风险极大,但是代掌门殷长松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忽然,坐在阵前的老天师睁开了眼睛,眼中泪光闪闪,脸上却欣喜异常,口中喃喃道:“变了!变了!”
李凡松和飞轩也睁开了眼睛,同样泪流满面,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
曾与白久等人有过一面之缘的殷真人唇瓣微微颤抖,道:“太好了,吕师兄,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望城山众人欣喜过后,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开始疑惑赵玉真到底是怎样渡过这一劫的。
这一次,他们只留下了几个人,结成阵,测算观望。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玉真抓住了,这一线生机。”许久,殷真人感慨道:“没想到那变数竟然是白久。”
飞轩忽然想起自己和白久第一次见面,那时,他只觉得白喵很不对劲,现在想来,或许不是白喵,而是白久。
飞轩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长辈们。
老天师们沉思了一会儿,“既是变数,那很有可能就像飞轩猜的那样。”
李凡松见他们猜来猜去,干脆道:“不如我们下山,直接去找白久看看?”
飞轩立刻眼睛一亮,道:“对啊,正好,我们去找师叔祖!”
“不可,玉真嘱咐过,你们得三月过后才能再下山。”殷真人拒绝了,“三月之后,你们再去吧。这段时间,我让其他弟子先下山,打探消息。”
李凡松和飞轩顿时焉了,两人不甘不愿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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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115三拜、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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