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酱~”
大清早的,太阳勉勉强强的露出三分之一个头顶,睡的迷迷糊糊的苏梅女士就被自己那个不省心的亲闺女掀开了眼罩,人至中年起床气照样重,知女莫若母,吴锦言这死孩子必定又要作妖。
“我今天能不能请个假啊?”吴锦言狗腿的给自己亲爱的老妈捏肩捶腿,苏梅女士扒拉开她毛茸茸的脑袋,睁开惺忪的睡眼开始口头上的“爱的教育”,她闺女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和她吵,最终姜还是老的辣,她没骂过自己,气呼呼的摔门走了。
“死孩子,一天天就会给我找气受。”
吴锦言时至今日都没搞明白自己老妈是怎么搞出来那套“请假让她觉得丢脸”的逆天言论,西邑的昼夜温差大,早上冷,她拉好外套的拉链,骑上自己心爱的小电驴出小区后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抽,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长乐的劲太大,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她的脖颈,小电驴的前轱辘撞到了绿化带的边缘,她连人带车以一个完美的后空翻栽进绿化带,嘴里没熄灭的香烟断成两截,火星最后挣扎了两下悄然无声的熄灭。
好,很好。
好想死。
她好疼啊。
吴锦言想自己也真是个神人,她可能会成为大早上和老妈吵架随后骑车因为烟后劲太大眼前发黑看不清路跌进绿化带摔死的第一人。
早上六点,这条分担城区交通运输压力且直达学校的新建主干路边除了几只蹦跳的麻雀外就只剩一只围着她转悠的流浪阿黄,阿黄werwer的叫了两声就屁颠屁颠的跑远了,似乎在嘲笑她此刻的狼狈。吴锦言挣扎着从灌木丛里起身,摘掉头上的碎树枝又拍了拍外套上的树叶和土块,跟个流浪汉似的一瘸一拐去捡掉落的装备以及扶起自己偷电瓶的看了都得往车筐里扔二十块的破电驴。
钥匙上定制的亚克力钥匙扣碎了一半,蓝牙耳机很抗摔,除了两只耳机飞出耳机盒外没有别的毛病;拼夕夕上八块钱购入的腕表表层玻璃出现裂纹,值得庆幸的是手机没飞自己只有手心破了点皮身上很痛外没有其他伤口。
真好,没死成,又是身残志坚的女高一枚,中式教育你赢了,到现在她还想着上学好像要迟到了。
虽然没有其他明显的擦伤,但摔痛的骨骼和皮肉还是减缓了她骑行的速度,她这副狼狈样还被校门口值班的同班同学担忧,并隐晦的暗示她是否需要呼叫老班以便获得一天假期。
嗯,很诱人条件,但婉拒了哈,她可不想被暴躁老妈再骂一顿。
“言啊,你真没事吗?”
左同桌小郑同学捧着她那张明显睡眠不足的苦脸左右观察:“黑眼圈加重,嘴唇发白,脸色蜡黄,幸亏脸上没受伤不让大夏天的伤口发炎了宝宝你的脸就坏了。”
“咱小言多漂亮一孩子,出去只要不说话包能迷倒一片小闺女。”
吴锦言:……
啥叫不说话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她声音真的很难听吗?
“对了,锦言,拜托你个事呗,”郑丁娅笑得狗腿,揽住吴锦言的肩膀指了指她的裤子口袋:“我最近看上款游戏,大概明天开服,我和姎姎说好了,你给我手机打电话让我妹发验证码,她帮我抢号。”
“那崽种请假还是有点用的。”
“你昨天不是……”吴锦言突兀的止住了话头,在郑丁娅疑惑的眼神中问出了个看起来很弱智的问题:“今儿,几号?”
“5月20日,那谁还找我约她和她梦角哥的双人互动,”她的手rua了把吴锦言乱翘的短毛:“咋了,把脑子摔坏了?”
不是梦。
不是幻觉。
是真实存在的。
整整一个上午吴锦言都是魂不守舍草木皆兵,人虽然清醒但笔记却是外星人都看不懂的睡眠体,直到十二点整的放学铃声打响才唤回她游离的神志,连食堂菜都顾不上抢溜进厕所隔间背靠着门慌里慌张的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10086:尊敬的用户,您于本月使用的流量已超标……】
吴锦言:……
如果没记错的话,早上的两条诡异消息也消失了,彻彻底底,一点痕迹都没。
“我嘞个贞观之治啊,这他妈到底是什么b情况?”她撩起自己三七分的刘海,本就不聪明的脑袋瓜更是被现在诡异的事情干烧了CPU,与其相信自己被鬼缠上了还不如怀疑自己精神分裂的病情加重。
“先吃饭吧还是,食堂再难吃也比饿肚子强,”她搓了搓脸,双手插兜,食指卷着走读证的挂带,可指尖没有碰到自己的钥匙。
她钥匙又哪去了?
吴锦言麻了,在卫生间的隔间里急得差点蹦起来,在她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几缕发丝包裹着她的钥匙迅速溜走,只在瓷砖地上留下几道潮湿的水痕。
*
这下是真没胃口吃饭了。
桌洞里被她翻了个底朝天,半块老人头橡皮和几个炭笔头被她随意的扔在桌上,吴锦言咬着唇,还是不愿接受自己钥匙又一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这个事实。
她可能,真的得罪鬼了。
不管了,先问问。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用科学解释,哪怕政治书封面上的五星红旗和马克思恩格斯的塑像全方位覆盖整间教室,红色的光辉也驱散不了她心底的恐慌。
正值正午,阳光明媚,初夏的燥热使人心焦神烦,吊扇在她的头顶吱嘎吱嘎转,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化身断头台把她送到底下和路易十六做个伴。吴锦言撕下张演草纸,恭恭敬敬的把一只黑色水笔放在纸的旁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只不过仔细听去她的声音发抖,不像是因为鬼,而且其他因素:“不管是笔仙还是伽椰子,贞子还是黑白无常,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小的吧。”
“实在不行,”她笑容勉强,睁眼看到空无一人的教室时脸色苍白到可怕,就连双手都止不住的发抖,额头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您写个清单,需要啥小的给您烧过去,您放心,小的有张自己的银行卡,存了有小十来万,买点纸钱供果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别不理我。
别不理我。
别不理我。
就算是鬼和她搭句话她也认了。
她不想一个人。
寂静,也可以说是死寂,连风都不屑于吹起她哪怕一根发丝,尽管屋外骄阳似火,可她却觉得如坠冰窟,身体轻微的发着抖,闭紧双眼,只剩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吱-嘎-”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吴锦言咬紧牙关,正准备抄起板凳给鬼来个物理攻击却被班主任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咋还不去吃饭?躲教室里玩手机吗?我告诉你吴锦言别以为你学籍不在这你就能为所欲为违反纪律!”
班主任姓王,教体育的安全主任,长得凶神恶煞,在两天前的防爆演练中亲自上阵扮演歹徒且擒获五名本班同学为人质(她是其中之一)做出碾压式贡献,眉头经常压的很低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暴怒的边缘,因为威压过强又管着全年级最癫的美术班被人尊称为国王。
说真的,被他撞上吴锦言是有点汗流浃背,毕竟母上和老父当初给她办转学时拧着她的耳朵耳提面命三令五申重点指出让她安安生生的当孙子,外加刘姎姎(初中同学+现高中同学)那货给她重点排雷班里大部分雷公电母,她总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巨大的狼人杀,谁都能咬断她这只小平民小绵羊的喉管,生啖她肉痛饮她血,最后把她啃的连渣都不剩。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老,老师,我不饿,我再学学,再学学。”吴锦言讪笑着翻开语文书,但颠倒过来的文字和国王皱紧的眉头让她更是笑的比哭还难看,仿佛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了。
倒霉啊。
班主任比鬼可怕。
“走,我带你吃饭去,年纪轻轻的瘦的跟杆一样,你妈虐待你啊不给你饭吃?”
这他妈是歹徒?
这他妈是她义父。
“听值班同学说,你今天出车祸了,郑丁娅也说你看起来情况不对,需不需要请假回家?。”食堂,国王坐在她对面,看她狼吞虎咽的扒饭有点无奈:“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吴锦言咀嚼着干巴巴的米粒,摇了摇头:“不至于,我还能坚持。”
钥匙丢了,回家也没人给她开门,还不如在厕所窝着玩手机。
但独自一人是不可能滴,郑丁娅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揽着她的胳膊在国王疑惑的眼神中狂奔进宿舍楼。
“我还以为你小子死教室了,”郑丁娅拉开寝室门压着吴锦言的脑袋向其他同学打趣到:“漂泊的旅人啊,是否需要张小床暂时回复一下体力再进行接下来的冒险?”
“现实不是RPG游戏,咱们这边没有【否】选项哦。”
阿言老倒霉蛋了,但现在有好人能帮她一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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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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