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潮湿带着未散尽的夜晚寒意的风扑面而来,只是一刻间整个人都好像被冰冻,僵硬的站着。
外面并没有自己曾想过的任何认识的人,脚下倒是有个被摔得脏脏还带着水汽的快递盒。
棕色的快递盒被菅原鸢湫捡起,寄件人是中国的李阿姨。
应该是手工制作的毛衣之类的吧,每年都会有,不知道今年是什么色的?
菅原鸢湫把门锁住,坐在沙发上拆开来看。
是正红色的毛衣!花纹很美观大气。
李阿姨的审美依旧在线。
快递盒里还有封信,是李阿姨手写的。
其实李阿姨的日文很不好,日常交流也都是比比画画的半猜着的,但碍不过她做饭实在好吃。
菅原鸢湫也在学习中文,但中文实在比别的语言难太多,进展很慢。
到现在也是只能勉强的交流,他拿出一本中日词典开始逐字翻译。
其实这会儿他应该是去吃些什么的,胃部互相摩擦吞噬腐蚀瓦解了五脏六腑。
胃好痛,菅原鸢湫强硬的捂着腹部,把衣物揉的皱皱巴巴。
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寻找翻译着。
翻书的时间过的很快,再也听不到钟的滴答声,只是细细的感受李阿姨寄来的温柔。
【好好吃饭啊小湫】
【睡的好吗,要不要阿姨给你寄点好吃的啊】
【天气冷,多穿点记得穿秋裤】
【一个人生活别害怕,阿姨一直在,有事给阿姨打电话阿姨去日本找你】
……
文字在眼前逐渐模糊,菅原鸢湫用尽全力把这封信推向眼泪滴不到的地方。
眼睛要尿尿了。
好孤独,好想李阿姨。
被这封难得的信件里温柔拳打击的只剩丝血的菅原没有舍得一次想看完,收拾了一下把别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出来。
两件织得针脚很密的毛衣,一大堆写着汉文的零食,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之前就吃过的很贵的零食。
甚至还有一本在信里写过的阿姨自己写的厨房笔记。
哇还有好多在日本买不到的中国调味料。
拆快递确实是让人开心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眯着眼,舔了舔干涩唇瓣。
吸足了爱能量的菅原鸢湫又有了精力去做饭了。
“哼哼哼,哼哼”
嘴里哼着奇怪的腔调把调料安放好位置才开始做饭。
虽然已经是中午了,胃部的嘶吼已经结束,不在有感觉。
没关系,一个人就当成是早上好了。
一边熬煮着青菜肉糜粥,一边炒着菜。
油煎炸着生食的噼啪声让人心情甚好。
将炒好的菜装到盘子里,顺手拿着汤勺舀了点粥尝了一下。
我就是天才吧!
咸淡刚刚好!!!好吃!!
吃饱喝足,菅原鸢湫躺在沙发上,闲来无趣的翻译着阿姨寄过来的食谱。
哦哦这个原来要先炒香葱蒜吗?长见识了。
……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停止的雨声和逐渐下落的太阳。
照进灯光昏暗的客厅。
菅原鸢湫坐起身,把食谱放在茶几的抽屉中。
“已经这么晚了啊……”
“晚饭吃什么呢?”
“想不到啊,出门吧看见什么吃什么吧。”
自言自语絮絮叨叨着收拾好了自己的仪表,只能说是不愧是西提boy。
一步一步远离了客厅,关闭了灯光。
在玄关穿好鞋子,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停顿几秒回头望向屋内。
里面像是被黑色毛线团乱七八糟缠绕在一起编织成的最劣等的图案,空洞的一切都不存在的虚无。
屋内看去黑漆漆的,恐怖瘆人简直和魔窟没什么区别。
“我出门了”
这不知道是给谁听的话语显得自己倒也真的像个神经兮兮的家伙。
菅原在心里这么吐槽着自己的行为,觉得好笑。
屋外的路灯已经打开了,下雨后的天空很透亮空气也新鲜的要命。
“太舒服了吧…”
“应该早点出门的。”
就是有点过于空旷了。
每次出门都没什么人同行。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富人区的原因。
毕竟是东京大都市,大多人都蜗居在不到100平米的小房子里。
昏昏噩噩的过着牛马生活。
世界并没有那么平和,每天都有跳楼自杀的人,抑郁不得志的人喝得烂醉躺在大街上。
晚上的东京真的是很精彩。
想起来之前经过红绿灯街时被强拉进一间,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酒吧。
那里面劣质的香水味呛人的紧。
但是今天有点无聊得过分了,有点想去看看。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那家酒吧门口吧了。
按理说这种酒吧他自己是进不去的,但这家酒吧不一样,好像更乱一点。
里面什么人都有,乱七八糟的环境,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躲得远远的,以防里面有什么瘾君子。
但现在却很想看到那幅紊乱嘈杂不堪的世界。
一个需要很多很多人的世界。
孤独已经是最可怕的事了。
五颜六色的光乱糟糟的缠绕在一起,奇怪的吸引着他。
这家酒吧门外甚至没有保安,没有人来拉住自己问年龄,有的只是蜂拥而来撕扯着把一切拉入深渊饱含胭脂味的细而软的手尖。
不知道是谁的手抚过菅原鸢湫的脖子,脑内想起了川上挂着疯狂笑容的面容。
【果然…我们是同类】
菅原瞬间清醒,奋力的拨开看不清面目不知到是男是女的人群向门口逃走。
毕竟是时常运动的孩子,跑的很快在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停住脚步直到那隐约藏匿在鼻尖的胭脂气味彻底散去,才敢大口的呼吸。
菅原鸢湫半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支撑着上半身拼命的喘气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不好的疾病,热闹的街市里人群自然而然的以他为圆心空出一片净土。
我在干什么啊,
好可怕。
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发了很久的呆,直到一双浅灰色的运动鞋停在自己面前。
菅原鸢湫抬起头发现面前的人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他的双手悬空着以一种想要搀扶又害怕被讹的奇怪的距离停顿着。
亚麻色的短发,豆豆眉微微皱在一起,无一不显示出他对面前可怜兮兮菅原鸢湫的关心。
“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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