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和特情局的其他人看着于斯时拿回的几块地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闻不到吗？”于斯时的眼神从那上面离开，瞥了他们一眼后歉意地笑了笑，“哦对，你们的确闻不到。”隐藏在麻辣刺鼻的香味之下的，是若隐若现血腥的味道，但却只有一个人的血气，那个吸血鬼应该没有吃人。
其他人见他这个样子默默翻了个白眼，以为他们都像他似地有个好鼻子吗？
物种不同，没法沟通。
“那就看吧，”长指一伸，按在了地砖上不易察觉的一个凹陷处，“这里，能看出来吗？”
毛队长凝神观察了半晌，眉头微微皱起，“这好像……是一个指印。”
其他人纷纷探头，甚至有技术人员将几块地砖上的纹路拓印了下来，“的确是指印。”
“能够在大理石上留下这么深的印记，这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吸血鬼。”于斯时看着外面的艳阳，懒散地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炸开了锅，“吸血鬼？荷城的吸血鬼都在血液中心上班，我们这有记录，怎么可能会有野生吸血鬼？”
“靠！我就说西方那群龟儿子吞吞吐吐绝对有问题，该不会是来交流的哪个没管好自己，在荷城初拥了？！”
“可吸血鬼带走魂魄做什么？”还是有人在一群发热的大脑中保持了清醒的，但抵不过其他人的拐带，也只是清醒了一会儿。
于斯时拄着手肘靠在办公桌上，长腿几乎占据两大块地板，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争论，似乎这话题与他无关一样。
“老大，有什么想法？”夜鹰转动办公椅来到他身边，其他人也都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于斯时斜睨了他一眼，耳尖动了动，眼角瞥到正从外面进来的特情员，将口中的阴阳怪气咽了回去，笑着说道：“想法？找到那只野生吸血鬼就有了。”
“找到？”其他人缓缓回神，是啊！他们是警察！当然要用科技的手段！
“李行藏，1998年生，荷大本硕连读优秀毕业生，在校期间表现优异，校招进入XX公司，在公司业绩突出，很快便成为了XX业务的负责人，前不久刚刚辞职。云府小区3栋4单元202，就是她之前租住的房子。我们联系了房屋业主，退房前她主动承认造成了屋内的损失，愿意进行赔偿，态度诚恳良好，起码证明她对于队长发现的屋内异常是清楚的。”
“而且……”特情员看着于斯时的表情有些犹豫。
“说。”
“她在离职前曾请过一个星期的假，据她所说是身体承受不住，需要修养，因此那段时间大家都认为她是在家办公。但我们查到了她的公共交通记录，她那段时间……去了云城。”
室内议论的声音渐渐停止，云城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怪不得上面一力要求特调处的人来参与办案，原来并不仅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西方，还与那件案子有关。
“云城基地里找出来的幸存者都查清他们的社会关系了吗？”于斯时沉吟一会儿，突然看向一旁的夜鹰。
夜鹰迅速从突然发现的线索中回神，听到于斯时的话一下子蹦了起来，“那些幸存者都是一个公司去团建的，他们——！就是那个XX公司！”
好了，现有的线索连在一起了，于斯时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夜鹰，你留在荷城配合毛队长他们继续查何亦舒和XX公司，我去找李行藏。”
“欸，于队长……等等！”调查李行藏的特情员见他已经穿上了大衣，长腿两步都到门边了，急忙叫住了他。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李行藏她离职后回了老家……是雪城。”
雪城……所有人听到这个地方都沉默了，如果李行藏的老家是那里，那这一切很可能不是巧合，毕竟，那里有那位在。
而于斯时要想得更多，雪城属于东北，那里不仅有他们想得那个人，还有众多未在特情局备案的神仙鬼怪，可以说，那里是属于祂们的乐园。
“帮我订最近的去雪城的车票。”于斯时看着众人严峻的神情，心中暗暗叹气，没有将最坏的想法诉诸于口。
万一西方那些人图谋甚大，将那里的诸位牵连进去，整个华夏恐怕都会发生动乱。
雪城
“啪啪啪啪啪啪啪——”鞭炮的声音响彻整个白山街。乌非和石奕石思捂住耳朵，笑着望向李行藏。
李龙特意买了十万响的鞭炮，足足放了十分钟才将众人的耳朵释放出来。
“老李家大饭店！”有看热闹的人站在不远处遥望这家声势浩大的饭店，都在猜这家店的老板是什么来头，竟然租下了这栋小楼，这么多年不管有多少人想打这栋小楼的主意，但都被白山洗浴中心的老板挡了回去。
“哦，我知道了，是老李的闺女回来了。”有雪城的老一辈眯眼看了李行藏半晌，恍然大悟道。
“老李？”其他人好奇地看着他，他们来雪城也有个几年了，怎么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竟然和白山洗浴中心扯上了关系。
“老李他们两口子可真是好人。”那人感叹道：“他们是二十多年前来雪城的，开了家小饭店，也就能养活自己家这几口人，看到谁困难了还愿意伸把手。本来日子一点点好过了，挣下了这栋小楼，但这玩意儿也是命，老李心脏不好，先走一步，淑琴自己拉拔这孩子，没多长时间也没了。”
老人唏嘘着，“藏儿回来开饭店，也是没忘了这，我得去叫人给捧个场。”说完，就给家人打电话，“今天中午别做饭了，姥爷带你们下馆子！”
李行藏笑着站在店前，她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或年迈或青春，她的父母在二十年前来到了这里，皱纹随着时间攀上了这些人的面容，而她的父母则永远停留在了青年时代。以后，她也将同他们一样，与这些人，与这座城市共同度过日后的岁月。
“各位朋友，你们好。我是老李家饭店的老板，这座城市中的很多人不仅看着我长大，在我回到家乡后，各位也毫不吝啬善意。为了回馈家乡的亲人们，我们饭店会推出五元特价套餐，任何人来我们店里吃饭都可以享受这个优惠，我保证，五块钱能让大家吃饱。当然，其他正价菜在开业一个月内，也可以享受八折优惠，欢迎大家前来品尝。”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热议，五元套餐能吃饱，这也太便宜了吧？
“小老板，你不会拿那些死鱼烂肉来糊弄我们吧？”虽然是五元套餐，大家也不能再要啥自行车，但他们也不能为了便宜把身体都搭上吧？
李行藏笑着看向问话那人，是另一条街上的一家饭店老板，“您有这个疑问很正常，但请大家放心，我们店里无论是特价套餐还是正价菜，食材全部都是新鲜的，这点欢迎大家前来监督。”她指向了石迩拿出的一块黑板，上面公证的写着：如有问题，十倍赔偿。
“那……小老板，我们现在就能去试试这个特价套餐吗？”一个穿着环卫服的老大爷站在人群边缘，白色的纤维手套边缘已经磨损的起了毛边，老旧的围巾下是冻得通红的脸。时间走入十一月，雪城早上的温度已经有了冬天的威力。
“当然可以，大爷，您跟着我们店里的小伙子走就可以。”李行藏笑着指向一旁等待的石奕。
走进老李家大饭店，入眼是明亮的大堂，靠墙两侧或是四人或是六人的大理石餐桌，中间的石质隔断两侧是长长的皮革沙发，两人餐桌依次排开，既规整又带有一定的设计感，配合着耀眼的灯光，让人心中舒适。
粉刷干净的白墙上绘制了一幅美丽的白山黑水图，高耸的白山顶直冲入三楼，二楼的半山腰是一汪明净的天池，沿着山岩流动而下的江水与其他支流汇合，如一条蜿蜒的黑龙将整个饭店环绕起来，为明亮的饭店增添了一抹凶悍的气息，不仅不显得突兀，白墙如冰雪，几者相得益彰，恰好展示了东北这片土地瑰丽的景色。
大爷刚刚来到门口，就被这样的环境吓了一跳，这要是坐下去，整埋汰了不得让他赔啊？他有点后悔想占这个便宜了。
“大爷，您可以先把东西放在这里。”石奕看出大爷的局促，什么都没说，只是指着门口特意设计的物品存放处。
“那个……孩儿啊……我还是……”大爷摆了摆手，不打算在这吃了，却见石奕已经将他手里的扫把放下，带着他走近了饭店中。
“大爷，这里是主食，您可以选择大饼、馒头或是米饭，拿着餐盘可以挑选您想吃的菜，还有这，免费的鸡蛋汤。”石奕一点点介绍着菜品，大爷被他平静的面孔安抚，渐渐放下了心。
试着拿了一张大饼，又随便打了些菜，正准备走向角落，石奕竟然将他手里的餐盘又拿了回去，添了几道菜，帮他放到桌子上后才说道：“大爷，没吃饱还可以再来拿。”
其他人都暗暗观察着，见大爷真的坐了下来，也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了石奕这里。
“小老板，在哪点菜？”老人带着两个外孙女和孙子坐到大爷不远处高声叫道。
“石伞，给大爷点菜。”带上围裙，李行藏走入了后厨，众人被她的动作惊讶，她竟然就是掌勺的？能行？
李行藏不去理会众人的疑问，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年龄会引发他们的议论，但有好奇才会有探究，这对她的饭店并不都是坏处，更何况，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尤其是身体发生变异后，她只会更有进益。
临近中午，的确有人好奇这位年轻的老板手艺究竟如何，反正一顿饭也花费不了什么，试试又能怎么样？
大厅中的餐桌已经陆续坐满，人来人往中，一个扎着脏辫的高冷青年引起了石奕的注意。
“我要一间包厢。”低沉的声音在店中响起，带来了一丝特殊的气息。
小老虎乌非暗暗龇牙，青年瞥了他一眼，狭长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红色的暗芒。
“还要啥自行车啊！”是本山大叔的小品《卖拐》中的一句台词，意思是适可而止，要知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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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特价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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