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顺着人流进入楼内。
楼内装潢富丽堂皇,恢弘大气,二人随着旋梯走到四楼,果不其然,入口处又是一个万神纸人在守门。
“这玩意看得我想思考哲学问题了。”束明英忍不住吐槽。
“什么问题?”谈轻竹问她。
“人,会不会两次看到同一个纸人?”
“听不懂。”谈轻竹说。
“听不懂就对了,”束明英说,“我也听不懂,这就是哲学。”
两人排队走到纸人跟前,束明英笑嘻嘻地问:“我俩能不能进拍卖场?”
纸人嘴中红纸吐出:
可以。
“那好,给我俩安排个靠一块的座位。”束明英朝纸人伸手。
纸人待机片刻,从嘴里吐出了一张卡来。
束明英把卡拔出来,卡面也金灿灿的,很有分量。
“金色传说。”束明英掂了掂这张卡,顺着上面印的位置找了起来。
“咱们在五楼。”束明英拉着谈轻竹,找去往五楼的楼梯。绕了好些地方都没找着,最后又碰到了个万神纸人。
“你好,又见面了。”束明英此时再看到这种奇怪的“女儿”已经心如止水,挤出了个公式微笑同它打招呼。
纸人的红纸缓缓吐出来:
我没见过你。
束明英点了点头:“人,不能两次看到同一个纸人。”
“你在说什么?”谈轻竹问。
束明英一副讳莫的模样:“哲学。”
说着,她又把手上的金卡在手指翻了个转,递到了纸人眼前:“你知道五楼怎么去吗?”
纸人又把红纸吐了出来:
跟我来。
二人随纸人走去,最后行至一个小走廊的尽头,纸人站了进去。
束明英和谈轻竹也走了上去。
下一刻,底下本来方正的地板突然膨胀,顶上的天花板也开始畸变。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二人前面的走廊就换了模样。
红地毯一路铺到望不见的尽头,周围墙壁更是奢华异常,谈轻竹只是手摸了一下,就道:“这全是真黄金。”
走廊对面走来一个新纸人,就在二人以为它也要从嘴里吐纸出来时,它的手一抖,掏了个大扇子出来。
这扇子面积巨大,被这纸人立在自己前方,上面洋洋洒洒几个大字:
欢迎贵宾入座。
束明英四处张望了一番,有点不可置信:“我俩成贵宾了?”
毕竟周围也没有其它人。
这时,前方那个纸人扇子翻个面,上面的字也全变了:
是的,您俩是贵宾。
束明英大喜,牵起谈轻竹的手兴奋道:“咱俩翻身了!”
“快快快,咱们这是包厢吗?带我走。”束明英朝面前那个纸人催促道。
这条走廊左侧全是一扇扇紧闭的门,规整统一,很像包厢。
面前那个新纸人手中扇子又是一翻,新的字便展现出来:
请随我来。
二人跟上,这个纸人带她俩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拉开门进去,正是一个宽敞豪气的包厢。
随后纸人便离开了。
包厢最前面接着阳台,自阳台看下去,可以俯视二楼到四楼的一切观众,以及位于一楼的,最前面的拍卖舞台。
束明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阳台上去,她转头看了看周围,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怎么了?”谈轻竹自她身后跟上,见她身形呆住,不免问道。
束明英用几乎不可见的幅度摇了摇头:“你看,周围的包厢好像都没有人。”
谈轻竹闻言,也四处看了下:“的确。”
束明英手撑在阳台上,舌头抵了抵上颚,又道:“我俩是唯一的贵宾?可是我们身无分文,又为何会被奉为贵宾?”
“你觉得,问题是由于我这个‘极品’,还是你这个充满谜团的申屠稳。”束明英问谈轻竹。
谈轻竹垂眸,叹了口气:“不知道。或许,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针对我们设下的局。”
“绕着我们走的路人、充满谜团的申屠稳、或是那个被你‘取代’的邵之炎……”谈轻竹例举了起来。
“你说起来这个,”束明英干脆把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了阳台围栏上,“其实我总觉得……”说到这,她却是犹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觉得什么?”谈轻竹追问。
“觉得那些路人不只是讨厌我们。”束明英深吸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她们不仅仅对我们避如蛇蝎,她们似乎和自己人也不亲近。”束明英下了结论,“这是我这几天观察出来的结果。”
谈轻竹闻言,拨了拨头发,凝神细思。
束明英低头,往阳台底下看去,拍卖看台的众人一览无余。她们却都不与周围的人交头接耳,或者直白点说,底下的位置各个独立,同排间也隔了很宽的走廊。
“如果真是冲我俩设下的局,首先就没有动机,其次,她们若是联合为我俩设局的话,她们之间会这么生疏吗?”束明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谈轻竹见状,也和她一起撑到了阳台上,往底下看。
“你我是‘搭档’,所以才会一起来,那她们的搭档呢——”谈轻竹刚说完,声音就被拍卖场舞台上的纸人打断。
这声音找不到源头,却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
是万神的声音。
“恭喜蒋于冷女士,用5枚货币,拍下了这卷天阶功法。”那声音道。
“蒋于冷?”两人闻言,迅速朝底下望去。
只见一个身形确实像蒋于冷的人从位置上站起,手上拿了个盒子往舞台中央走去。
“她也是一个人。”束明英轻声道,“上次跟在她旁边的人,现在也没和她在一起。”
“嗯。”谈轻竹答。
“那盒子是干嘛的?”束明英顺口问谈轻竹。
“看看。”谈轻竹也不清楚,只朝舞台中央扬了扬下巴。
只见蒋于冷步至舞台中央后,将盒子的盖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躺着色泽鲜润的红玉。
而每块玉都不小,外形也极为规整。
盒子里的玉并不多,蒋于冷从里面拿了五块出来后,已经空了大半。她将五枚红玉放到桌子上,然后接过了那卷所谓的“天阶功法”。
“红玉是货币。”两人立马反应了过来。
“可我们之前并没有在申屠稳的房间发现过红玉,”束明英蹙眉,“邵之炎房间也没有。”
“没见过邵之炎的红玉也合理,她可能自己随身带走了,但申屠稳是为什么?”束明英又道。
谈轻竹穿申屠稳,可是魂穿。
“我们先前也并未在任何地方看到红玉,这红玉从何而来?”谈轻竹接话。
“不知道。”束明英喃喃道,“她现在从舞台上下来了,我们要不要去找她。”
“找她?”谈轻竹问。
“我们瞒过万神了,我想要那个重大信息。”束明英说。
“行。”谈轻竹应下,“可我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瞒过万神的,自己也不知。”
“只要结果是对的,过程随我说。”束明英扬了扬眉,“我既然瞒过了,那就说什么方法都是对的,她做不成,那当然是她的问题。”
“你……”谈轻竹看着束明英,一副一言难尽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后还是跟着束明英下了楼。
二人尾随蒋于冷出了拍卖场。刚一出门,束明英就一嗓子脆生生道:“蒋姐姐!”
蒋于冷马上回头,看到二人走在一起,神情凝固了下才开口:“你进来了?”
她的眼睛看着束明英。
“是啊,多亏了蒋姐姐的花灯。”束明英笑眼弯弯,语气阿谀。
蒋于冷别扭地移开眼:“不用谢。”
“你是怎么瞒下万神的?”蒋于冷又问。
“蒋姐姐不是说也有东西能告诉我吗?”束明英眨了眨眼,“我现在先告诉你一半,等你给我看了那个东西之后,我再告诉你剩下的。”
蒋于冷轻蹙了眉,还是应了下来。
束明英把嘴凑到蒋于冷耳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
“当真?”听完后,蒋于冷狐疑道。
“你是阿稳的好朋友,我骗你做什么?”束明英继续扑闪自己的大眼睛,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
蒋于冷思索了会,点头道:“好。”
眼见着蒋于冷就要离开,束明英又接了句:“蒋姐姐,你搭档呢?”
蒋于冷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明知故问。”
“好吧,我开个玩笑啦。”束明英说完,朝谈轻竹使了个眼色。
谈轻竹愣了一秒,还真反应过来了束明英的意思。
“那个……你能借我点钱吗?”谈轻竹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口。
“钱?”蒋于冷愣住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剩得不多了,等明年,你来找我吧。”
“好。”谈轻竹点了点头。
“过两天我会去你们院子里找你,给你个东西。”蒋于冷又侧头和束明英说,而后便和二人道别了。
和蒋于冷道完别,束明英和谈轻竹沿着河慢走起来。
“她没钱了,咱俩确实也在那个拍卖场看到了,不过明年,听起来也太晚了。”束明英说,“等明年,咱俩准都不在这个世界了,估计真的申屠稳也不会来找她要钱。”
“你还挺有把握离开这个世界。”谈轻竹说。
“不是我有把握,是我那么久还没回去送外卖的话,续不上命了。”束明英摊了摊手。
谈轻竹沉默。
“好啦,我俩是不是该干的都干了,也能回去了?”见谈轻竹噤声,束明英倒是马上转移了话题。
“嗯。”谈轻竹说。
“但要怎么回去啊?”束明英甩了甩脑袋,“重新沿着河回那个山洞里吗?”
“也许吧。”谈轻竹说着,探头往河里看了一眼。
此时河内的花灯已经顺着去了下流,河上只有粼粼微波,和少许反射的灯光。
“我的脸好像更奇怪了。”谈轻竹望着水里的倒影,道。
“我看看。”束明英探过头去,的确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真是奇了怪了。”束明英嘀咕完,却突然发现周围亮堂了不少。
她和谈轻竹抬头望去,只见身后飞来了片片天灯。回头往尽头看去,似乎这些天灯都是从河那边飞来。它们散落在天上,又逐渐汇聚到河流上空,像是一条宽阔明净的银河。
“好美。”束明英忍不住感叹。
“似乎,是我们先前放到水里的河灯?”谈轻竹道。
“原来它们还是天灯。”束明英笑了笑,周围本来分散的人群,此刻也逐渐又汇集到了河边。天灯在河上方缓缓而行,而众人则顺着它们,往回走去。
“原来是这么统一回去的?”束明英说完,又拉起了谈轻竹的手,说,“回去吧。”
二人随着人流缓缓入洞。
回去的路不比来时,是上坡,而引路的灯也不在河里,而是由这些悬在了高处天灯指引,众人顺着千万盏花灯前行。
“你说,这花灯一会出了洞口,会飞哪去?”路上,束明英没忍住戳谈轻竹。
“可能就随天远去了?”谈轻竹随口猜到。
“这么多灯,这么飘会污染环境吧。”束明英说。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逐渐到了洞口。
甫一出洞,两人就被面前的景象惊呆。
只见飞出了洞口的花灯,像流星般往高空飞去,最后化作烟花绽开。
而这成千上万的灯源源不断的出洞,在天上无疑炸成了一场气势磅礴的绚烂烟花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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