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武将女眷分开,相对而坐。宋卿落座,右手边空着,是顾行舟的位置。人虽然多,可是一眼望去,却是整齐无声。刚落座,只见年富力强的当今带着文臣武将姗姗来迟。
一个及有气势的女子越过几个皇子,紧跟在当今身后。
又是一阵行礼忙乱,众人才堪堪落座。顾行舟一身官服,风神俊朗十分养眼。他扶起宋卿落座,看着倒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宋卿笑容温婉很给面子。因为皇亲勋贵众多,从四品的武将也算不上什么,位置偏后。
可是宋卿依靠自己保养的很好的5.2的视力,硬生生也记住了天下最有权势的人的样子。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保养的很好,面容清俊,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
左手边最近的地方坐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衣着华贵,看起来不像是公主的规制。你第一眼看过去,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她美丽的容貌,而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上位者。
这应该就是靖安公主了吧!宋卿想。
她举手投足让当今眉开眼笑的,字字句句压得兄弟们暗淡无光。年长的宗亲暗暗皱眉,谈笑的官员打着太极。
宋卿小心的挑了几块点心吃,还要注意着不要破坏造型,也是费劲。舌尖上清甜的花瓣化开,压下了略有些颤抖的呼吸。
靖安公主!想做的恐怕不只是一个摄政公主!
在当今坐好之后,众人又是一阵三跪九叩大礼。三呼万岁。
当今志得意满叫起。
宋卿举止小心,心中却是吐槽不断。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大人给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行礼,也算是封建王朝的特色了。都不知道上面的当今有多快乐!
接下来便是现、今都有的领导发言。总结今年的成就,展望明年的未来!下面的人十分捧场,气氛热烈堪比追星。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九族来开玩笑不是?
然后,就是嘉奖封赏功臣。羡慕的、骄傲的、嫉妒的、高兴的.......这些情绪连成一片,也是新奇。
一场狂欢!前几位王爷官员的鲜血还未洗尽,下一波的勇者便前赴后继。怎么说呢?记吃不记打。不过,权势啊!祂值得!
欢笑声、贺喜声,处在这里,宋卿只觉得冷。金碧辉煌的宫殿如同引人赴死的诱饵,美丽而危险。但是,总会让人沉迷其中。
歌舞声响起,年夜宴开始。
敬酒的、吃茶的、听歌的、赏舞的、吃点心的.......众生百态,但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注意力都在龙椅上的那位身上。
靖安公主起身和当今说笑,言语不着痕迹的捧着当今。又去和宗亲说话,让一些老古董暗暗称赞。宋卿的余光不着痕迹的跟着她,却在靖安公主看过来之前收回目光。
好敏感!
舞姬身姿柔软,舞姿动人,轻薄的纱衣错落飞旋,没什么低俗的诱惑,却带着些庄重感。她们踩着鼓点退场,新人伴着歌声起舞。
宫人给顾行舟倒热酒,宋卿看着顾行舟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姬的样子,笑道:“这是看上了?”
顾行舟回神,道:“这倒不是。我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熟人。顾行舟身份不低,能认识的地位一定不凡。所以,是罪臣?
宋卿迎着顾行舟的目光看去,却已经找不到那道倩影了。意有所指,道:“我曾看了一出戏,名字就叫救风尘。您也要演这一出吗?”
顾行舟举起酒杯和宋卿捧杯,小声道:“只是见过罢了。原是贵女,如今沦落罪臣之后。却已歌舞为生。让人扼腕不已。”
宋卿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要维持着高兴的神情,“虽是舞姬。却也是给陛下跳舞的。你以为是人家是清倌人吗?虽是身不由己,却也衣食无忧。”
直男癌!清白对人而言真的没那么重要!若是要守男德,这里□□成的男人只怕都要浸猪笼!
顾行舟:“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宋卿没理他。
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说不通的。现代还能离婚,古代呢?只能少见了。顾行舟大体上也算不错,
宴会一直开到夜里,等众人出门,已是繁星满天。
宋卿随大流出来,只见靖安公主领着皇子礼送各位大人。
宋卿愈发坚定了决心。
这里毕竟不是辫子朝,没有大臣是奴才的称呼。跪拜也只是大礼,寻常不用。
出了宫门,个人回自家的马车。
扶霞给宋卿塞了一个手炉,“小心冻着了。天儿也是真冷。”扶黎在一旁服侍着顾行舟。
宋卿抱着手炉,裹着披风,头冠略显散乱,衣衫有些发皱,缩在熏炉旁恨不得贴在它身上。
顾行舟面色红润,嘲笑道:“有这么冷吗?”
宋卿:“你猜?”
回到魏国公府,聚过之后散去。已是深夜了。等宋卿和顾行舟回到回枫院,院子便热闹起来了。
宋卿换下诰命服,便先去看了看熟睡的龙凤胎。
“白日里可哭闹了?”宋卿问奶娘。
奶娘道:“公子,姑娘并未哭闹。只是下午闹着要找您,被兰溪姑娘哄好了。睡前也在找您,如今好容易才被哄睡呢。”
宋卿刮了刮奶娃娃肉肉的脸颊,“能吃能睡的,小猪一样。”两个孩子像是感知到了母亲的存在,皱起的眉头悄然松开。
宋卿卸妆、洗漱之后,被服侍着更衣睡下。头刚沾枕头,彻骨的疲惫感袭来。
一夜无梦。
宫宴之后,各府的忙碌开始了。亲友团聚,朋党相会,一派热闹繁华之态。当然了,迎来送往的,高兴!也忙碌。
魏国公府正得圣恩,虽是小心翼翼,却也是高朋满座。就连宋卿也被安排了接待亲友。更何况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呢?不仅要和勋贵皇亲打交道,下属的女眷好友也要尽心招待。
宋卿看着面前陌生而友好的笑,笑得也是十分亲切。
面前的几个女眷都是魏国公府下属的士兵亲眷,都是魏国公的亲信。有的来认门,有的来联络感情。宋卿都是一视同仁,笑容亲切,一问三不知。当然了,宋卿也确实什么都承诺不了。
带来的孩子都是懂事乖巧的,宋卿看着口中夸赞不断。让女眷们也是十分高兴。有人提出要沾沾龙凤胎的喜气,被宋卿几句话忽悠的去花园赏花了。
只道孩子还小,易哭闹。
转眼间便是七八日天数。
期间,宋卿带着两个孩子回宋府转了一圈。只给父母兄弟见了见孩子。宋夫人还笑呢,“你也太小心了。”
宋卿严肃道:“孩子还小,认生哭闹就算了,生人见孩子也没有更衣,万一在外面带了什么病毒来了。孩子出了事,我只怕要哭死了。面子有什么,过几日谁会记得呢?”
身边的大嫂二嫂也是听的频频点头。
年节之后,魏国公府的女眷都累的不行,男丁也没好到哪里去,各个院子都是一片寂静。只有婢仆维持着运转。
回枫院西跨院。
瑶姨娘气呼呼的在屋里来回走动,边走边骂,“都几日了,还不把孩子还回来!拿着鸡毛当令箭。”
丫鬟面色焦急的阻拦道:“姨娘!小声些,小声些。”
瑶姨娘抱着手炉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怎么了?怎么了?我就说!”
丫鬟劝道:“人家才是亲娘,抱走了也好,一旦出了事,您也要担责啊!”
瑶姨娘想起那个柔软的孩子,忽然有些愣神,轻抚着自己的肚子,“你说,我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啊!”
丫鬟道:“您还年轻,总会有孩子的。”
“过几日,我便要随着公子北上,东西可收拾好了?”
“已好了。”
良辰吉日已到。天光正好,虽是冬日里,阳光却是温暖和煦。
宋卿随着周夫人站在城门口,目送着顾行舟的车队远去。多少叮嘱,多少担心,尽数化为叹息。
周夫人拿着帕子,眼眶微红,“回吧!”
宋卿遥遥回看了一眼。
珍重!
宋卿和周夫人聊了一会儿,便面色低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枫院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似乎瞬间就空寂起来了。
宋卿换了衣裳,抱了抱自己的儿女,和他们玩儿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显得有些困倦,宋卿便回屋了。
“少了多少人?”
兰溪道:“两个姨娘共带走了八个下人。东跨院那边,空了大半。公子那边,只留下了几个小子。”
宋卿端起茶杯,用茶盖拨了拨茶叶,“书房那边不要动。我们人少,用不了那么多人服侍,该裁撤的都裁撤了吧。”
扶黎道:“大姑娘已经住进了西厢房,听奶娘说适应的极好。只是不知大姑娘身边侍候的人要如何呢?”
宋卿思量片刻道:“留下吧!一应起居都按乔木的规制来。身边侍候的人减一等。”
扶黎赞道:“夫人心慈!”
宋卿道:“孩子总是无辜的。好人做到底。要养就好好养,总不能养出个仇人来。毕竟有道是家贼难防。”
扶黎下去安排了。
扶霞道:“程姨娘倒是狠心。自己身子不好却还是跟去了西北。连体弱的孩子都不顾了!不过大公子养在老夫人身边。夫人想见一面都不行。”
宋卿:“那是防着我呢!毕竟,那个孩子体弱。应有的关怀你按例送去,我还想要一个慈母的名头呢!至于程榛榛,也算是有魄力!”她如此评价道。
只是生产时伤了身子,再加上我弄的毒药!如今.......日夜兼程,怕是天不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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