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好好的李记不吃,非要来吃什么饱腹斋!”
“就是啊,刘老三。”
“要是不好吃怎么办!”
刘老□□驳:“怎么可能不好吃!”
“你吃过吗?”
“我……没吃过。”
坏了,真没吃过。早知道昨天先吃一个了。
街的另一头,乐言将桌子只在门口。再将温好的杂粮团子连锅带盖端在桌上,一旁的木桶则是杂粮粥。一开锅,香气扑鼻,散入整条街巷,冷风卷着团子的热度钻入路人鼻尖。
乐言收拾着看到远处几个小孩,其中赫然有刘老三。
刘老三没注意到乐言的视线,还在和其他几个小孩争辩:“虽然我没吃,但是我就是知道很好吃!”
“好不好吃,你们来试试就知道了。”
小孩们没见过老远这样拉客的阵仗,好奇地走过去。
“老板,杂粮团子多少钱?”
“五文一个。”
这么便宜!
几个人都在心中惊呼!
李记一个半拳大小的馒头就要五文!小孩都要买两个才能吃饱!
小孩干脆地付了钱,双手捧着沉甸甸的杂粮团子。从外表就能看出来用料扎实,没想到拿在手上体验更强烈。
和掌心接触的地方贴心地用油纸覆着,不会弄脏顾客的手。
盯着小伙伴们期待的目光,小孩直接猛咬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
“!”太好吃了!
从入口的瞬间,米香充斥整个鼻腔,咬下去糯香弹软,不像窝头干硬,也没年糕黏牙。
仔细品尝,甚至还有南瓜的清甜,饱满的玉米粒在嘴里爆开,使口感又更上一层楼,越吃越香!
一口接一口,吃了老半天,竟还有小半个!
围在他身边的小孩见吃的这么香,早就按耐不住,一个个争着抢着去买。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
刘老三鄙夷地说:“瞧你们,我就没有疯抢。”但疯狂分泌的口水早已暴露他的心情。
来这么久了还没吃上呢。
乐言看着好笑,小孩别扭的样子还怪可爱的。专门挑选一个最大最饱满的递给刘老三:“辛苦啦,未来的小试吃员。”
“噢……不用谢。”刘老三别别扭扭接过。
有这几个小孩开的好头,饱腹斋生意明显好起来了。大人们也相继来买,毕竟小孩子的嘴可不会骗人,好吃就是好吃。
不到两个时辰,杂粮团子和杂粮粥统统一扫而空,共赚七百文。
乐言震惊地看着面前空了的桌子,见底的粥桶。
竟然这么快就买光了。
本来还怕不符合晋县人的口味,就没有多做。
这么一看,倒是做少了。杂粮团子的反响很好,但是也不能常做。首先做工复杂,准备工作太多,再者新店开业,要的就是新鲜感。开店前几天多推出几种菜品,后期就可以根据反响来调整常驻与特供。
同时,乐言还发现一点问题。
糯米团子做的时间过早,再热一遍口感和刚出锅大大不同。
吃的人没发现,但是做的人不能不懂这个道理。
现在也没有冰箱,冬季还好,夏季难保食物变质。
唉,乐言重重叹了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接下来两天,乐言忙的团团转,早上卖完早餐,从中午到下午简单补觉,补完觉开始研究新品,凌晨准备早上要卖的早餐。
**
“您的团子和粥,慢走!”
“吃好啊!”
饱腹斋欣欣向荣。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除了蹲在角落的两人。
“老大…咱要不吃了再砸?”
回应的是一记爆栗,“就知道吃!”
肚子却诚实地“咕噜咕噜”叫着。
远远望去,饱腹斋门口人不少,都是前来买早餐的,如果这个时候过去砸店,事半功倍,绝不能让她在这里扎根!
两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挤开人群,硬是插到队伍最前面,不怀好意地盯着乐言。
乐言停下手头工作,面上仍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从十分钟前,她就看到远处有两个人鬼鬼祟祟,不像善茬。
乐言试探道:“要点什么吗?”
“来个包子。”
“没有呢,不过我们会尽快推出的。”
“油条。”
“没有。”
“馒头。”
“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还开什么店!我看你是……”
话没说完就被乐言打断,还是笑着,这次是皮笑肉不笑:“这样,我免费送两个团子给二位好吗?”
大汉面目狰狞:“轻易就想打发了?”
“那你要如何?”
乐言陡然拔高音量:“不买就不要耗在这里,第一次插队我没有说,你说种类不多我很抱歉,我承认这是饱腹斋的问题。但这不是你浪费大家时间的理由,后面还有很多人在等!”
“就是的啊,家中娘子还等着吃!”
“迟到了夫子骂我……”
“小兄弟要买快买吧!”
另一个人面上臊得慌,第一次接这种砸场子的活,小声说:“老大,咱走吧。”
“走?走了怎么和东家交代!”
焦急之下,低头看到地上放着粥桶,作势要把桶掀翻。手却被人更快地反手拧到背后,一时站不稳险些跪下。
“啊?谁打老子!”
扭头却见是一个陌生男人。
乐言冷笑:“来砸场子也不多做功夫,连我雇了伙计都不知道。”
乐言做手势,示意伙计把男人放开,看向另一个人:“带着他离开。”
“哎,哎,好。”
东家给的任务没完成还被下了面子,最失败的砸场子非他们莫属。
两人互相搀扶,灰溜溜地往人群外走。突然,有个小孩眼尖地指出:“他不是李记那个……!”
两人听罢,走得更快了,到最后几乎是用跑的。
乐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说李记,本没有当回事,两家并不在同一条街上,竞争关系不强烈,何况自己这饱腹斋堪堪刚开张,竞争力并不强。
李记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看来还是要去探个虚实,但是不能亲自去,不然被反咬一口,不死也要脱层皮。
“卖完了还在门口站着作甚?”
乐言回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术。
“喂,问你话呢,怎么不应?”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乐言羞涩一笑。
萧术后退两步,心里直发毛。乐言是好看,不然萧术第一次见也不会被惊艳到。
面容白皙,唇色浅却不会给人羸弱感,反而正好中和了性格带来的锐利。因为一直忙碌有几缕碎发从发髻滑落,更添几分生动。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貌的时候,看到乐言这么笑准没好事。
乐言将早上发生的事告诉萧术,包括两大汉来砸场子,砸场子不行反被骂。
萧术听后皱眉,手中扇子一下下敲击掌心:“看来李记是坐不住了,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出手。不过他们手段如此粗糙,反倒暴露了心虚。但这并不像李记以往的作风。”
乐言:“怎么说?”
萧术:“李记虽然卖的贵,但也靠服务和情怀支撑多年,大家愿意买账,并未出现大乱子。”
“我去帮你打听一下。”
乐言:“好。也不用太辛苦。”
萧术离开后,乐言到后厨进行今日菜品研发。
不是她不想睡,着实被气的睡不着。乐言内心并不像表现的这么平静,反而是一阵后怕。
今天来的人虽是砸场子,但说的是实话。种类太少了,不足以开店。必须马上扩充菜单。
乐言进到后厨,把灶台上的铜锅拿下,换成昨天去铁铺买的大平底铁锅。
到这一步应该能猜到要做什么了。
“鸡蛋灌饼。”
古代不像现代一样可以推个燃气灶小车遍地走,要做这类小吃并不方便。因此乐言在今天就要把饼身和配菜准备好。
从前天买的面粉中盛出两个半盆,分别加入清水搅拌,揉成粗糙团状。
步骤简单,做起来不容易,面团反复揉搓是一项力气活,还好原先有干活基础,不然这膀子真得废了不可。
揉好的面团倒扣在盆里醒发二十分钟,直到它从粗糙变得光滑就是一个很完美的面团了。
乐言将醒发好的面团直接拿出,扯成长条状,分出一个个剂子。一个面团可以分出十个,两个面团就是二十个。剂子喷上油密封就可以再次等待醒发了。
刚好在这期间萧术打听完回来,乐言看他风尘仆仆,累的不轻,忙给他倒杯水。
萧术接过水没有喝,而是先给乐言说打听的情况。
原来李记的老掌柜在两月前病倒,一病就再也没起来。儿子匆忙接替掌柜的位置,却不懂如何管理,母亲试图教他,儿子根本不听,依旧我行我素。只能看着李记状态越发不佳。
半月前,儿子听说临街要新开一家早餐店,正是饱腹斋,内心慌乱,害怕新开的店会抢走客人。情急之下,便有了那天李记的人来砸场子的场景。
萧术说:“老掌柜也是个可怜人,勤勤恳恳一辈子,最后手艺险些毁在儿子身上。”
乐言不敢苟同:“那也不是贸然对我出手的理由。”
“再有下次。哼哼……”乐言摩拳擦掌,就让他看看我的厉害。
“好了,不能再说了,我的面团也该醒好了。”
萧术好奇:“你又做什么?”
“鸡蛋灌饼。”
萧术两眼放光,激动道:“快快,我要吃。”
“你要吃也吃不了,才刚开始做。”
乐言把倒扣的盆揭开,二十个发的白白胖胖的面剂子呈现在眼前。
乐言:!
要不是害怕被萧术认成变态,乐言真的很想大声夸赞一句胖宝宝!
面剂子取出,用擀面杖拉长,擀成宽面条形。再从左至右,像蜗牛壳一样,卷成圈圈,一层一层,煞是好看。
把低层螺旋纹包裹住,用手磨平,平放于案板,均匀洒落面粉,让面剂子每一个角落都被面粉包裹住,最后再拿擀面杖打着旋这么一擀,成型了!鸡蛋灌饼的饼胚!
萧术在案板旁打着转,作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如何把鸡蛋灌入饼中。
本着实验的态度,乐言决定先做上一个鸡蛋灌饼,有问题还来得及修改。
起锅烧油。温良的油被大火不断炙烤的大锅烧热,滋滋作响,油香四溢。
这时不添柴,待大火转至小火,乐言将面饼滑入锅中。面皮与油锅接触那一刻,滋啦——
顺着饼身四周冒起层层小泡,把控好时间给饼皮翻身,这时两面已然金黄酥脆,诱人的色泽油光发亮。
乐言巧妙地用筷子夹起饼身的纹路,张开小口,像袋鼠的口袋。说时迟那时快,趁着饼皮鼓起的一瞬间,乐言空余一只手直接端起准备好的鸡蛋碗,向里灌去,金黄的蛋液像瀑布一般泼洒!
翻面,袋鼠口袋直接被鸡蛋封住!完美!
鸡蛋灌饼新鲜出炉!
乐言斜倪萧术一眼,摇摇头:“也就是今天刘老三那小孩不在……”
萧术可不在乎这些,美滋滋接过饼:“便宜我不好吗?”
乐言懒得和他争辩,捶捶酸痛的腰,潇洒地直接往地上一蹲。
萧术的吃相好看,斯文,但速度奇快。一口接一口,明明只是简单的吃,放到萧术身上好像有魔力,让人忍不住看下去。
酥脆的饼皮被咬的咔擦作响,每咬一口都能看见金黄鸡蛋内馅,外酥里嫩,好吃。
萧术的吃播接近尾声,乐言托腮:“我一直想问……”
“唔?”
“你一个公子哥整天跑到小小的饱腹斋的目的是什么?不要说是打赌。”
“而且,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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