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先前派人侦查过,猪瘟是从西北的一个山庄爆发的,不过现在已经据那边县长说,目前猪瘟已经得到了控制,至于是真是假......”
猪瘟,五花肉?
沈知念竖着耳朵听得尤为仔细,她深知,在此地方,打听到的情报越多对自己越有异。
“那要是猪瘟治好了,我不就可以搭配香腻五花肉出一道解腻小甜品。正好铃兰家今年的猪还没杀完,一举两得。”
沈知念心里盘算着暴富小妙计,全然忘却了前方的两位。
刀剑无情,雨后的太阳耀眼,划过的刀剑在光下闪着锋芒,回过神时,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沈知念缩了缩身子,像极了一颗鹌鹑,“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呵......”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沈知念睁眼抬眸对上了傅宴礼满是笑意的目光。
“沈知念,你跟踪技术有点低啊。”
傅宴礼话完,傅煊手中的剑也随之收回,“沈小姐,不知是你,多有得罪抱歉。”
恐惧的趋势,沈知念下意识退了一步,拉开安全距离,“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们的。我只是恰好路过,听闻你们要去西北部山村,能否带我一同前往?”
傅宴礼简单扫视了一眼沈知念,故作思考片刻,挑眉,“沈姑娘不是刚盘下铺子准备从商,现如今这是打算...?”
沈知念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浅笑道:“其实我还会一点医术,而且我了解那个村庄都是有钱人。有钱不问地在哪,我经商能力之高在哪都能赚钱。”
傅宴礼微颔首,似笑非笑,“不怕死,就来吧。”
沈知念回礼,笑容扬起,“好的。”
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西北村庄的道路,路途之远,三人又无马车,沈知念走了几公里,脚下的酸疼让她萌发了逃跑的想法。
她盯着步伐越来越快的两人,也只得欲哭无泪地跟上。
沈知念攥紧裙摆,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早知如此,就不来了。
“可还能走?我们这趟路可不近。”
傅宴礼冷不丁响起的关心话语让沈知念一愣,她强撑着点了点头,“我可以。”
“说实话就好,你是姑娘,我自不会笑话你。”
傅宴礼冷眸下情绪波澜,但面上没表现出丝毫。
沈知念放下古代人端庄的架子,摆了摆手,“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太累了。”
傅宴礼从腰间取下钱袋,金线锈成的金龙,细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沈知念睁不开眼。
冬天对于沈知念来说是煎熬的,每天天没亮,她裹着羽绒服前往自习室,那条路又长又黑,她总是感叹为什么太阳还不出现?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太阳落山也是蛮慢的,光依旧刺眼。
男人逆光面向自己,面无表情却又情绪泛滥。
“傅煊,去买匹马车来,我们在这等着你。”
傅宴礼边说边从钱袋中拿出一把碎银放在了傅煊的掌心。
沈知念坐在铺满枯叶的地上,目送着傅煊的离开。眼见他飞身,片刻消失,沈知念目瞪口呆。
“原来...真的有轻功?”
傅宴礼微微上前,遮住了沈知念眼前的光,原本的光亮消然殆尽,紧接着一片昏暗。
“你想试试吗?”
沈知念仰头,本想对上傅宴礼的视线,目光却停在了腰间。
苍青色的腰封上绣着一条金蟒,周边是翻腾的水浪,无形间透露出一副帝王之气魄。
忆起方才傅煊的一句“殿下”,沈知念惊叹,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试不试我还没想好,只是我有一个问题,你是太子?”
腰间的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沈知念瞪大双眼盯着傅宴礼。
“沈姑娘,你可知道?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太多,会变短命鬼的。”
傅宴礼话语平静,说出的话却让沈知念心头一寒。
她这是被威胁了...嘛!
沈知念没再说话,拢紧身上的披风端坐在枯木上。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大喜站起身,“这是来接我们了?”
傅宴礼皱了皱眉,眉间闪过一丝忧愁,“这马蹄声之急之快,我猜约有几十号人。”
“怕不是傅煊,而是来杀我的人。”
沈知念一愣,傅宴礼握起她的手。
“沈知念,一会你去竹林深处躲着,不管我出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我们俩现在如果一起逃跑,绝对会被他们找到的,这竹林里还有很多潜在危险,一路向北,那有集市......”
沈知念皱了皱眉,耳畔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看着傅宴礼脸上闪过的慌乱。
“快走!”
傅宴礼焦急地推着沈知念离开,但沈知念双脚牢牢站在原地。
她攥紧拳头,脸上决绝,心里似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抱歉了,傅宴礼。”
沈知念伸出双手,用力推向傅宴礼,两人一时间失了重心,齐齐摔倒在地。
脊背触地的瞬间,傅宴礼下意识揽住了沈知念的腰。
意识到男女有别,傅宴礼立即松开双手,眼前的春光让他迅速撇向一旁。
沈知念来不及多想,站起身解下披风盖在了傅宴礼的身上。
“傅宴礼,一会不管怎么样你都别动别有动作,你现在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沈知念拍了拍傅宴礼的肩膀叮嘱道。披风整齐摆开,却依旧少了半截。
沈知念视线乱瞟一通,最终落在了罗裙的裙摆上,她攥紧布料,用力一扯。
“撕拉”一声,布料被轻易扯下,她盖在了男人的头顶。
至此,傅宴礼才被完全遮盖。
沈知念取下头顶别着的发簪,没了支撑的头发倾洒而下,在风中肆意飞舞。
她揉乱头发,手指划过土地,指尖沾染泥土,她挥手一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落下了两道泥垢。
不敢有些许停留,沈知念将上襦下裙一同弄脏,活脱脱一副刚出逃的难民。
她捧起一把细沙随意撒在披风上,为此不让白净的披风看起来有些突兀。
大功告成后,她跪在地上,趴在傅宴礼身上,用力挤出了两滴眼泪。
“呜呜呜...你走了让我怎么办啊...呜呜呜...好想你啊,丈夫......”
沈知念拇指用力掐着食指,试图用疼痛来催泪。
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印子,可内心当中的恐惧远胜于疼痛。
指尖触到一抹湿润,沈知念匆匆抬头瞥了一眼,用力过大,食指流着血。
几十秒过后,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骑马经过。
为首人余光瞥到沈知念,勒马停下,“你!见没见到两个男人经过?”
沈知念闻言抬眸,擦了擦眼角的泪,挥了挥手,“不知,我与我丈夫赶路至此,不幸感染猪瘟。我丈夫已死,现只求路过的好心人能赏我点银子让我安葬我丈夫......”
话落,先前说话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
但她没有多管,目光被人群中个子最高的男人吸引,半掩面容,眼角下的泪痣使他双眸看起来格外魅人。
视线下移,她盯着那人腰间的玉佩发了愣。
好眼熟,她貌似在哪里见过。
“继续赶路。”
为首的男人挥动马鞭,双脚一蹬,一行人紧随驶离。
待一群人走远,沈知念才松了一口气哦,她瘫坐在地上,额头沁出冷汗,鬓发沾染汗珠黏在脸庞。
傅宴礼坐起,披风搭在腿间,“谢谢。”
沈知念挥了挥手,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小事,还好我冰雪聪明。”
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尴尬,沈知念偷摸扫了一眼身旁的傅宴礼,刚准备起身,就被他一把扯了起来,小跑到一旁的石墩后。
“殿下!”
牵着马车匆匆来吃的傅煊焦急望向四周,沈知念扶着石墩悄悄偷窥了一眼,见安全过后拉着傅宴礼走出。
傅煊见状,连忙上前,“殿下,你没受伤吧?我走小道回来的时候看到一群人了......”
傅宴礼背手而立,原先靛蓝长袍早已染上灰尘,虽有些脏乱,但依旧掩盖不了身上散发的帝王气概。
“没事,多亏......”
“对了,殿下,沈姑娘呢?这位落难姑娘又是谁?”傅煊指了指一旁蹲下的邋遢少女,不解望向傅宴礼。
从枯叶中翻出裹挟着泥土的发簪,沈知念拍了拍泥土,嘴角一抽。
这...多不礼貌啊?
沈知念起身,理了理杂乱的头发,露出正脸气汹汹地盯着傅煊,“嘿,你说我是谁?”
说完,她移开双手,散着的头发再次遮掩了土灰土灰的面孔。
傅煊抿唇不语,似是对原先说出的话感到抱歉。
傅宴礼从沈知念手中拿过发簪,在衣摆上抹净后,走到她身后,微凉的指尖划过脖颈,沈知念一缩脖子,他放轻手下的力度。
傅宴礼温柔掀起她的头发,随意一挽,插入发簪。
沈知念受宠若惊,眨了眨眼,不敢动弹分毫。
三人均不语,气氛一时陷入尴尬,沈知念打趣开口,“一介草民的我也是蛮荣幸的,竟然让皇子殿下为我梳理头发。”
傅宴礼将碎发别好,走到马车前,嘴角上扬,“就当做是给聪明人的奖励,走吧。”
沈知念目光盯着傅宴礼,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满面春光,笑容藏着未知的危险但又魅惑人心使人深入。
她一时失了神,没有注意傅宴礼伸出的手心。
“沈姑娘这是打算让我一直这样?”话虽如此,傅宴礼仍未生气,掂了掂手,嘴角笑意越发明显。
沈知念回神,塔上他的手,借力上了马车,走进车厢,她靠边坐了下来。
傅宴礼紧随而上,坐在了沈知念的对面。傅煊坐上车轼,单腿支在车上,另一只腿搭在空中,他挥动鞭子,马车一路向西北。
崎岖不平的道路,马车上下颠簸,车内的沈知念身子左歪右倒,反观对面的傅宴礼,稳如泰山。
沈知念握着一旁的木柱稳定重心,目光盯着对面闭眼假寐的傅宴礼。
气氛寂静,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小声开口,“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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