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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美人拍卖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二当家脸上堆起笑。

倾城美人微微仰着头,走到一处桌椅前坐下。

莫惊春作为婢女,赵无眠作为随扈紧紧跟在他身后。

“远迎倒不必,我是替我们行主而来,我们行主需要二当家给解释解释,您使这偷梁换柱、李桃代疆之法,是不信任我们有间拍卖行,还是......另有他图?!”

倾城美人直接将刚端上的茶盏推远,她目光落在黑市男孩身上,话语更是直截了当。

二当家眼珠一转,陪笑道:“美人,咱们也是熟人,你这话说的好生见外,我怎么可能......”

倾城美人轻笑一声,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吕家幼子,或者该称三少爷。人人皆知他幼时体弱多病,据说五六岁还有只三两岁的模样,因为生病,生辰八字知晓的人更少。长大之后他一心专研制瓷手艺,故而外人对其印象也只在体弱多病上。吕家乐善好施,吕家主母曾在一次出游之时救下一孩童,但奈何孩童不会说话。后来,因为这孩童不会说话,便让他给三少爷做了书童......”

倾城美人指尖轻敲桌面,那封泛黄的信笺就摆在黑漆螺钿案上,随着他的话,像一把无声出鞘的利剑。

“哈哈,”二当家故作无知的笑两声,“美人,你这是要寻人,不会是你们黑市拍卖行也接寻人的生意了吧?!不过不是我不帮你,是吕家基本都死绝了。”

看着二当家胡搅蛮缠装聋作哑的模样,倾城美人不怒反笑。

“二当家,你知道你为何只能是二当家?!”

二当家笑容一僵:“美人,我当你是兄弟。”

“兄弟?!我可不跟自以为是的人做兄弟。”

倾城美人言笑晏晏的讥讽。

“你?!”

二当家猛的站起,拍了桌子。

“你先别急,等我讲完再急也不迟。我说到哪了?!”倾城美人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立刻接话。

“您说到哑童给三少爷做了书童......”

“对,这一住就是六年,转眼三少爷十四岁,而书童十一岁,这一年吕家出了事,获罪被判流放,谁知路上又遇水匪,一家二十七口全部罹难。二当家,我说的对也不对?!”

说完,倾城美人就笑吟吟的看着二当家。

二当家沉着脸,不说话,他不知道眼前这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背地里买卖流放的官家女眷和孩童虽然不能摆明面上说,但这水道上的人都知晓,尤其是拿人钱财之后更是如此,何况这吕家还不是普通人家。

但吕家之事自己做的隐瞒,更是不愿提起的败笔,这吕家幼子是吕家唯一活下来的人,也是自己翻身的唯一筹码,今日被这样拿出来说,到底是试探还是作难?!

“我是水道上的人,吕家的事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倒是美人,你们有间拍卖行的消息倒是灵通。”

二当家语气不善的说,毕竟对外可没说吕家是遇水匪,而是风浪过大,掀翻了官船,吕家众人不会游泳,或溺亡而死或葬身鱼腹。

莫惊春看了眼赵无眠,想到自己有幸知晓也是因为对方。

至于赵无眠,还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色——一个低调的随扈,只要主子不出事是不会随意出手的。

“灵通谈不上。”倾城美人再次拍拍信笺,“这哑童并非天生哑巴,而是被他生父的对手绑架,舌头更是以威胁生父而被拔出。后来他因伤高烧,被歹人抛弃。之后被吕家主母救回,可也因为高烧失去记忆。”

“可这孩子的生父一直在寻找他,不巧,我们行主恰好与这孩子兄长认识......”

倾城美人似笑非笑的看向二当家。

“你们行主的意思是这孩子不是吕家幼子,而是书童?!”

说到此,二当家也无法在装聋作哑了。

二当家眼角抽搐,左眉那道疤泛着狰狞的紫红。忽然,他哈哈大笑,声如夜枭。

“美人兄弟,你拿张破纸就说我这货是假的?!黑市道上谁不知道你有间拍卖行就喜欢做无本买卖?!”

“那是我们有间有能耐!况且我可没您这货是假的......”

倾城美人摩挲着自己的扳指,白瓷扳指映得她指尖如玉。

“美人拍卖师这是何意?”二当家声音阴冷下来,但明显的,他现在还不想和倾城美人,或者说是黑市的有间拍卖行翻脸。

“明人不说暗话。”倾城美人轻笑,“这孩子分明是吕三少爷的书童。二当家拿个假货招摇撞骗,莫不是当黑市里的人真如道上的人都瞎了?!”

“不过,”话音一转,他继续道。

“二当家既然说这孩子是吕家幼子,”他抬眼时眸光如刀,“可敢让他脱衣验看?吕三少爷的书童阿满,背后该有蝶形胎记才是。”

舱内空气骤然凝固。莫惊春看见二当家额角暴起青筋,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把镶金错银的匕首。

而缩在角落的黑市男孩猛地抬头,脏兮兮的小脸上闪过惊惶。

二当家一脚踹翻矮凳:“放肆!就算你们有间拍卖行有能耐,可这是吕家唯一活着的人,身上可背着青彩釉的配方,岂容你个拍卖行质疑!”

他袖中滑出柄镶金错银的匕首,寒光在案上劈出裂痕,“这可是漕帮的地盘,不是你们有间拍卖行撒野的地方!”

舱外河水拍打船身,浪声里混着隐约的丝竹。莫惊春垂首侍立,余光却见那打杂少年正贴着雕花隔扇偷听——方才还佝偻的背此刻绷得笔直。

“二当家好大的火气。”倾城美人忽然展颜一笑,白玉铁骨扇“唰”地展开,扇面墨荷无风自动。

“二当家,你可否见过这个?”他拿出一个青彩釉的水牌,上面赫然刻着“吕氏竞岩”四字。

二当家瞳孔骤缩。

这是吕家子弟贴身佩戴的命牌,他亲眼见那少年挂在颈间,不过,不应该是白玉的吗?!

“奇怪么?!为什么不是玉的?!”倾城美人扇尖轻点水牌。

“堂堂制瓷世家,还是青彩釉秘方的拥有者,怎么可能用白玉作为家族命牌?!也就你这没见识的,才会相信!而且......”

倾城美人踱步走到吕家“幼子”面前,揪住男孩后领一扯,粗布衣衫裂开,露出光洁后背,“二当家,不是我说你,连胎记都懒得仿,你这买卖做的也太不过心?”

[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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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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