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踪了?秦物华反而有种终于来了的,心里惴惴不安的大石提起来。
“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序南不敢不说,一一说了两人遭到追杀躲入临城,乐平公主特意托线人捎了密信回来,然而密信到的第二日,有人日夜兼程赶来说他们被沈碧云瓮中捉鳖,只他一人逃出来。
虽然秦唯江和乐平公主借着密道逃出去了,可如此一来,也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现下已经连着五六天没有消息了。
秦物华沉思片刻,又问了句,“沈碧云手那么长?”
“已经是连着斩了好几个沈家人了,跟个老不死的妖怪似的,春风吹又生。”林序南埋怨道。
因为从前女皇势弱的时候,手底下没多少顶用的人,就算有大多也是文官,武官守在边关,满朝野望去,只他还算得上清闲,所以杀沈家人的担子自然就落到他的身上。
他那段时间睁眼就赶路杀人,闭眼都不敢睡死,生怕哪个犄角旮旯冲出来沈家人手底下的暗卫死士和他拼刀子。
朝堂上姓沈的官员哪个没参过他十回八回的都不敢说自己姓沈,更别说沈碧云那个疯子,到处追杀他,要不是沈家离不得他,没准自己就骑马赶过来了。
偏生女皇充耳不闻在那表面装单纯实则暗中培养势力,之后几年才渐渐好了些,不再那么忙了。
在秦物华身边待着的这几个月算得上过去七年里最清闲快活的日子了。
林序南心里满足,忍不住把秦物华搂进怀里蹭蹭她发旋。
秦物华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心里也担心明光,两只手沾着雪白的糯米粉就拍拍他的背安慰林序南。
“我相信江哥儿,他是个有主意的,明光那么聪慧的姑娘,定会否极泰来,两个人都会好的,不久就会有消息的。”
林序南唇在她发上碰一碰,“嗯,会好的。”
秦物华见时候差不多了,想起自己的月饼还在板子上,两条细胳膊伸到前面轻推一下林序南的胸膛,“我的月饼!”
她看着林序南胸前显眼的白色手印,默默低下头。
这可不是她的错,要怪就只能怪林序南突然抱她,让她都忘了自己手上还有白花花的糯米粉呢。
“对了,我饿了,想吃馄饨,你去买一碗给我吧,小份就好。”说着,秦物华还踮起脚在他唇边亲了一下。
林序南自然没有不应的,正好王满也差不多到了,应该已经在外边等他了,“晚一点给你带回来。”
“去吧。”
林序南转过身的时候,露出宽阔的后背,他今日穿了一身暗蓝的衣裳,背后腰部往上的位置,有数个白花花的手印,如他胸膛的手印大小一模一样。
秦物华四周望一望,很忙地去洗了手,嘴里嘟囔着,“还要一一尝这些月饼,紫薯的不够甜,再加点糖吧。”
秦物华做得不多,想着之后调整配方,因此一样只做了一两个,她吃不完,每种切了一小角细细尝了,又在本子上勾勾画画,确定好最终的配方。
明日就做这些了。
“还剩下不少呢,早知道就让林序南拿出去分了。”秦物华拄着脸道。
林序南一无所知地和王满碰面,他照旧板着一张脸。
王满憋着笑低头不看路,生怕自己笑出声被林序南‘打死’。
走了一路,直到王满一把捞起差点甩到地上的小孩,他脸上藏不住的笑容终于暴露在林序南视线中。
“你在笑什么?”
王满颤抖着手指了指他的胸前,林序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地抬起手,一圈锤到王满的头上。
“你大爷的林小!”
“又不是我给你整的,打我做什么!”
“我舍不得。”林序南甜蜜微笑。
太阳这么暖和,王满打了个哆嗦,揉着头嫌弃道:“噫!”谈情说爱的男人真可怕。
*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十五,秦物华起了个大早准备做月饼。
和昨日一样的流程,秦物华做起来更加手熟,陶婉出了早摊之后就回来帮秦物华的忙,两个人忙忙碌碌,还没到中午就做好了。
“做好了,剩下只剩装盒了,到时候一部分送到私塾去,一部分送去饮子店里卖。”
“物华,你这月饼可真不一样。”陶婉捧着一个莲蓉蛋黄馅的冰皮月饼咬了几口,月饼奶香浓郁,蛋黄不仅没有腥味,反而将牛奶和原本稍许甜腻的莲蓉奇妙的融合在一起,让月饼本来就好的味道更上一层楼。
但更令人惊喜的是软弹的饼皮,不似寻常月饼的黄褐色,反而新鲜亮丽,有的甚至是好几种颜色合着,咬紧嘴里又弹牙又软滑,难得一见的口感。
秦物华放在冰鉴里冰镇了一会月饼才装盒,这样到时候尝起来别具一番风味。
果不其然,陶婉又尝了个白豆莎馅的月饼,冰镇过后的内陷少了一分甜,多了一丝清凉,尝起来更加爽口。
厨师看见客人香喷喷吃东西的时候最为满足,尤其是陶婉这种寻常甜食吃不了第二块的,看着陶婉连着吃了两个,秦物华笑眯眯问:“陶阿姊,冰镇的好吃还是常温的好吃?”
“我选不出来,怎样都好吃。”陶婉晃晃脑袋道。
“月饼饼皮用糯米粉做得,不容易消化,等下阿姊你多走走消消食。”
“我先去送东西了。”秦物华装好盒子摆到车上道。
说来惭愧,她的厨艺扪心自问绝对算得上不错,但是驾车的技术实在是一言难尽,连差都算不上。
上回自己驾车出去,差点把大价钱租来的牛车撞进沟里,有一就有二,幸好有过路的好心人即时拦住猛冲的牛,她才没有挨上板子。
盛朝有律法规定,凡是租赁牛者,造成牛死,罚钱一金,打十板。
不能再有三了。秉承着这样的态度,秦物华专门让林序南有空的时候就教一教自己,接过拐弯拐弯拐不明白,连让牛乖乖往前走都做不到,要不是她眼疾手快,就要和林序南一起栽进泥沟里了。
自那以后,秦物华再也没有碰过牛车的绳子,林序南不在的日子,宁愿花钱找人来搬货也不愿意自己架牛车。
她先到四江私塾,把十来个月饼礼盒送到后厨,刘夫子还在上课,学子们到了八月十五也不会放假,找就要上课,秦物华嘱咐好价钱后拎着两个月饼礼盒去院子后面找刘夫人。
刘夫人正撑着拐杖浇花,看见秦物华来,笑着招人坐下吃点心。
“华姐儿,许久不见,都食大姑娘了。”
秦物华把月饼礼盒放到桌上,“自己做的月饼,不是很甜,婆婆尝尝味道如何,若是好吃,下回我还做。”
“咳咳,你的手艺我可听说过,真是不错,以后也有个傍身的伙计,和你那新夫婿好好过日子才是。”刘夫人咳了几声,久久止不住,用桌上的茶水压了又压,还是压下去了。
“您咳了好一阵了,怎的不见好,有去看大夫吗?”秦物华顺着刘夫人的背给她顺气。
刘夫人摆手,“老毛病了,他给我请过好几个,看过了,养着过呗。”
秦物华道:“过几日我给您炖雪梨汤喝。”
“好孩子,你是有心的,还有事吧,快去忙,我也得继续浇我的花了。”刘夫人拍拍秦物华的手,知道她一天到晚忙的很,出口赶她。
“婆婆,我先走了,有事让思年她们叫我。”
“好,好。”
刘夫人慢吞吞拄着拐杖站起身,她没有再咳了,之后似乎也一直没有咳嗽,拿着葫芦做的水勺一点一点洒下水,水稀里哗啦融进土中,土壤变成更深的褐色。
秦物华走的匆忙,没注意观察四周,所以没看见刘夫人正在浇水的花,正是她在阿齐兹阿瓦提府中看到过的薄荷植株。
到了秦家饮子铺,秦物华招呼丁嘉善和于相宜一起帮忙卸下月饼礼盒,澄清了饮子喝坏肚子的传闻之后,饮子铺的生意一度冷清,但日子久了,传闻里喝坏肚子的人不仅完好如初,而且徐家二小姐为了支持秦物华的身影,专门买了几百杯饮子分给众人,如此一来,传闻不攻自破,饮子铺的生意也渐渐好起来。
老客们一看见熟悉的礼盒就知道是秦物华又出新花样了,上回的粽子礼盒好多人家买回去都赞不绝口,因为都知道是限量出售的,买多了送礼也面子上有光。
深藏功与名的秦物华阴险笑:这就是限量的魅力。
因为月饼牛奶的用量大,所以定价较上次贵上不少。
秦物华拿着笔在板子上一笔一划写上菜单。
冰皮月饼礼盒:五百八十八文一盒(限量出售八十八盒)
(每盒内含九枚月饼,样式不定,馅料不定)
(每盒赠三杯苹果橙子饮)
苹果橙子饮好做,当赠品正合适,秦物华撸起袖子到后厨三下五除二把橙子剥皮取出果肉,苹果削皮切成小块和橙子果肉一起捣出汁水后用纱布过滤,加入茉莉花茶和糖浆,加上冰块就好了。
因为是赠品,所以先装进杯子里,秦物华不紧不慢装着,帘子外的于相宜已经顶不住热情的顾客了。
“店家,你在不快点,客人都快把我俩吃了。”
秦物华笑出声,麻利装好封杯,“来了,就好。”
月饼礼盒果真受欢迎,秦物华起初担心售价太高,但不出小半个时辰,礼盒就销售一空。
于相宜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好累。”
丁嘉善也快撑不住了,把桌子擦一遍,也坐在相邻的椅子上休息。
秦物华笑道:“辛苦啦,今日早下工,过中秋节去吧。”
“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快乐!”丁嘉善和于相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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