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期很快就到了，两人一大早起来，将舞蹈排练了一番，便去到了南湾楼。
现在是参加投标的人进入，这日的人数，比那日要多得多，林凡霜甚至看见有许多人带着一整队乐师就来的，显得林凡霜和陈晚月两人更加局促。
好在林凡霜对自己编排的节目还是很有自信的，很快，她就遇到了南湾楼的楼主。
“今日就姑娘一人来表演吗？”
陈晚月有些紧张，林凡霜便让她去窗口做深呼吸去了。
“还带了一个人。”林凡霜不想把陈晚月紧张说出来，便开口道：“她去闲逛了。”
只听见楼主低低笑了两声，还未等她询问，楼主便先开口问道：“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林凡霜。”
林凡霜说完自己名字后，迟迟不见对方介绍自己，于是便开口问道：“敢问楼主芳名。”
南湾楼楼主原先密不透风的微笑终于出现了一点裂痕，他没想到，整个宁安城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周雾青。”
“原来是周楼主。”林凡霜不喜欢和这人说话，费劲，于是随便扯了句：“相比周楼主挺忙的，我就先去准备待会的投标了。”就溜走了。
投标很快就开始了，顺序以抓阄的形式出现，她们数字比较末尾，紧张感便没那么强烈。
一般参加投标的人，都是在后院等待，但林凡霜趁着别人不注意，从侧边溜了出去，偷偷观赏了一下别人的演出。
只是看了一会，就有些发困。
古代表演都是千篇一律的长词，听一两次还感觉能陶冶情操，听多了只觉得催眠。
正当她准备溜回后院时，突然，她看见舞台的栏杆似乎有些松动，下一秒，原本靠在栏杆上的舞者就径直跌落了下来。
来不及多想，林凡霜连忙冲上去，想将那姑娘接住。
但奈何舞台有些高，林凡霜没有系统道具，根本难以承受这个重量，下一秒，她就被那个舞者砸倒在了地上。
好消息是她在下面，舞者没怎么受伤，坏消息是她在下面。
在医师来之前，她自己活动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骨折。
林凡霜比较淡定，但她身上的舞者就没这么淡定了。
那舞者看到自己压到了人，连忙从她身上站来起来，紧接着跑去找医师。
林凡霜脚扭伤，无法活动，最后还是被人抬进后院的。
其他参赛者都为林凡霜感到担心，大家都在后院等待，大抵也都知道各自表演的人数，林凡霜和陈晚月一直待在一起，其他人也大概猜到只有她们两个人，现在林凡霜受伤，便只剩一个人了。
但林凡霜并不是那么担心，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和陈晚月在练习的时候不止练习了自己的部分，还将全部都学了一遍。
陈晚月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看，就看见林凡霜被人抬进后院，现在只能坐在椅子上。
“林姑娘没事吧？”陈晚月并没有先担心演出，她只担心林凡霜。
林凡霜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自己没事，随即又开口安抚道：“我们的表演你也练习过全部，待会上去别紧张，我相信你。”
“都什么时候了，林姑娘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口吧。”
“我这个没大事，医师也说只是扭伤，没法行动而已，放心吧。”
听到这，陈晚月的表情才安定了一些。
想到待会要自己表演，陈晚月有些紧张，便一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去练习。
很快，就叫到林凡霜的号数了。
声音很大，整个后院都能够听见，但陈晚月却一直没出来。
正当林凡霜准备起身一瘸一拐地去寻找陈晚月时，突然有个人从后面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找到了医师，“不好了医师，后面有个姑娘一直在呕吐。”
闻言，林凡霜不管伤口，立马跑到了后面，就看见陈晚月面色苍白的扶着墙。
“陈姑娘！”林凡霜想上去看一下陈晚月的情况，医师却先行一步，她只好再外面等待。
可表演却没法等，外面一直派人来催促她上台。
情急之下，她只好贷款和系统换了个痛意屏蔽道具，将自己肿大的脚踝盖住，匆匆忙忙地上了台。
台下的观众刚刚也看见了她被撞那一幕，此刻见她上台，自然是议论纷纷。
“她刚刚不是被砸到了吗，怎么还上台。”
“估计是没人了。”
“那惨了，据我所知她刚刚是伤到脚了吧。”
很快，音乐声就响了起来。
南湾楼还是很人性化的，虽然乐器要自己准备，但他们会根据决定是否安排演奏的乐师。
台下的观众间表演开始，也噤了声，开始观赏起舞蹈。
用了痛意屏蔽后，林凡霜走路基本上与平常无异，随着乐声响起，她缓缓地伸长了手臂。
开头是一段舒缓的舞蹈，这比较考验基本功，因为右脚肿胀，所以原先由右脚支撑的动作，被她临时改成了左脚支撑。
随着音乐声越来越激昂，也来到了她个人的主场，大开大合的舞蹈动作，让现场除了乐声和她的脚步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舞结束，林凡霜朝着观众微微鞠了一躬。
台下的观众这时似乎才回过神，连忙拍手叫绝，纷纷惊叹这是何地的舞姿，竟从未见过。
那日和林凡霜介绍南湾楼的姑娘也在场，她一眼就认出了林凡霜，和周围的人解释她并不是宁安本地人，其他观众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异域舞姿。
在看过林凡霜的表演之后，后面的表演似乎没再爆发出如同刚刚那般惊人的掌声。
林凡霜刚到坐下，系统道具也宣告结束，下一秒，刺骨的疼痛瞬间传来，只一瞬，林凡霜就在原位蜷缩成一团，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大颗大颗滴在衣衫上。
而刚刚一直呕吐不止的陈晚月，此刻也才刚被医师救治，停止了呕吐，就连忙跑了出来。
两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苍白。
看到林凡霜已然肿成包子的脚踝，陈晚月下一秒眼泪就掉了下来。
“都怪我，若是刚刚没喝那杯水，肯定不会让林姑娘这样折腾。”
林凡霜顾不得疼痛，连忙抚去她的泪水，安慰道：“事情已然结束，没必要再纠结这些，你也是迫不得已。”
她从刚刚陈晚月的话中找到了重点，“你刚刚说，你不该喝那杯水，是什么意思。”
陈晚月很快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也觉得刚刚那件事很不对劲。
“是一个姑娘问我要不要喝，我见她刚刚自己也在喝，便没有防备，接过喝下了那杯水。”
林凡霜正色道：“是哪个姑娘？”
陈晚月没用手指，而是用眼神指出了那位姑娘。
林凡霜刚刚有注意到她，从陈晚月开始呕吐开始，那姑娘脸色就很不好。
但那姑娘明显不是参与投标的，她应该只是其他人邀请来的，而给陈晚月送水这一举动，明显是受人指使。
正当她想上前询问那姑娘时，外面却派人来报，说是结果已出，林凡霜只好将此事往后放了放。
外面的观众此刻已经一扫而空，只留下了一箱子的纸条，想来，里面就是每位观众的投票结果。
林凡霜腿脚不便，被陈晚月搀扶着勉强站立，原先站在旁边跟着等待结果的周雾青，此刻也看出了异常。
为了不打断结果宣布，他派人搬了把椅子出来，给了林凡霜。
林凡霜朝周雾青的方向看了过去，下一秒，就对上一双带笑的眸子。
无论多少次，林凡霜还是不喜欢这种眼神，她没感觉多温柔，而是觉着瘆得慌，连忙收回了视线。
随着票数一张张公布，林凡霜的名字逐渐占据了全部票数，最后，她以碾压式的票数获得了南湾楼的投标。
其他参赛者并没看见过林凡霜的表演，还见她脚伤成这样，纷纷表示有疑问。
“她伤成这样是怎么表演的？”
“就是，我昨日看见楼主和她一直在聊天，不会是内部勾结的吧？”
反对声愈演愈烈，一道清冷的声音却传了出来：“若是有人质疑投票的公平，我现在便可派人将刚刚的观众找回来。”
周雾青也听到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饶是他此刻脸上也带着一丝怒意。
现场只安静了一会，下一秒，他们便开始要求周雾青将刚刚的观众找了回来。
“抱歉，又将大家聚集在这里，只是有人对刚刚的投票结果有异议，特邀主要前来佐证。”
刚刚一直闹事的表演者也站了出来，开始质问投票的观众。
听闻此言，那群观众纷纷表现出了不屑，“林姑娘方才的舞姿如此动人，还综合上了异域舞蹈，简直是精彩夺目，我并不觉得投票有什么异议。”
“就是，你们根本没有看过林姑娘的舞姿，就这样随意揣测，你们是何居心？”
观众毕竟也是平民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竟是将刚刚有异议的几个参赛者瞬间淹没。
经过这一折腾，现场参赛者们再也没了动静，即使再不服气，也只能愤愤离开。
就在此时，周雾青突然出声，叫住了一个人。
正是刚刚给陈晚月送水的那位姑娘。
“我已派人查到，你是将那壶带有泻药的水递给陈姑娘的？”
周雾青话音刚落，面前的姑娘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至极，却没有开口解释。
“若是姑娘不说，在下则就派人去报官了，你一个姑娘家家，最后若是落得一个罪名加身，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见周雾青要报官，那姑娘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丝动容，她下意识地朝一个方向看去，在视线触碰到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又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仍旧没有出声。
周雾青见状，正要派人去报官时，却被林凡霜拦住了。
“多谢楼主，报官这件事就不必了。”
这下轮到周雾青感到疑惑了，他开口询问道：“为何？”
“因为我大概已经找到下药的元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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