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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荣归故里

皇城以北三十里处,草木繁茂,几只蟋蟀在草丛间嬉戏。俄顷,地上的稀碎砂石扬起,蟋蟀四散而逃。

三架马车依次经过草丛,颇有节奏的马蹄声回响在丛林间。行走于最前方的马车车身简洁,其车门前悬挂有两盏竹制镂空灯笼,随着马车的行驶左右晃动。

后方跟着的两架马车,其架构更为简单,只在车身上搭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棚顶。仔细看去,车里面装载的并非是人,而是些根系上包裹着泥块的树苗。

半晌之后,马车在一条溪流边停下。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掀起帘子,露出车内绝美的脸庞。可这张漂亮的脸看着苦兮兮的,舒扬而细长的眉毛也微蹙,略微带有抱怨的声音自她红润的唇间泄出:“这实在是太颠簸了。”

凤凌坐在车里揉着她被颠麻的臀腿,望向马车外边不远处的一泓清泉,眉心才稍有舒展。

“姐姐,你可还好?”七郎已然跳下马车,正站在地面上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要我扶你下车?”

“不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凤凌扶着腿站起,缓缓挪腾下来。

她下来后没有立刻去溪边,而是绕到后边的两架马车旁。在看见里面的树苗仍生机盎然,她松了一口气。

别看这两架马车上的树苗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可是花了她不少银子。为了让这些树苗能安然抵达北越城,此行还专门向懂行的人请教,挑选一条近路走。据说,此条近路至少能把行程缩短四五日。

都说世间事难以得两全,既是占了缩短行程的优势,那只能是颠簸一些了。可是!就刚才那段路,何止是颠簸一些这么简单,有几次她都被颠得脑袋差点撞到车顶。

凤凌深深叹了口气,提起摆在树苗傍的水囊,来到溪边取水,溪流越过指尖,清凉怡人。水囊很快便装满,她重新回到转载树苗的马车边上,倾倒水囊,用掌心接水,轻轻把水均匀地洒在树苗上。

此法是卖树苗的商贩教给她的,只需在树叶和树根上每日撒些水,保持通风,这些还带着土的树苗就能撑上十三四日。而这十三四日,定是足够她赶回北越城的。

照料完树苗,凤凌朝溪流边望去,她随行的两个侍卫,张皓和张棠都在拿着水囊取水,小兰则在他们下边不远处用溪水洗脸。

而后,她朝溪流上游望去,又转而看向下游,却都没有找到她想看见的那道身影。

七郎哪去了?方才她下马车的时候七郎不是还跟在她身边吗?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影。

她焦急地朝溪水边的三人走去,向他们挨个询问是否知道七郎的去向,结果他们竟都一脸茫然。

凤凌咬牙环顾四周,四周均是幽深的草木。每棵树长得都几乎一个样,若是在林里边迷失了方向,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转出来。

七郎这孩子不会是在林子里瞧见了什么新鲜事物,走进去后迷路了吧?

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连指甲扎进肉里也不曾察觉。都怪她没看好七郎,她明知道他还带着孩子心性,却只一心顾着照料树苗,将他全然抛于脑后。

正当她在请张皓和张棠一同帮忙寻找时,七郎就不知道从哪个草堆里钻了出来。

“姐姐,你要找什么东西?”七郎远远就听到凤凌在吩咐两个侍卫,说是要找什么。

凤凌闻声转头,发现七郎正背着手,一双眼睛无辜地望着她。发觉七郎无恙,凤凌悬着的心落下。但在看见他眼中的无辜时,有一股莫名的火气自心里升起。

她沉下嗓音道:“你刚刚哪去了?”

七郎身形一颤,老实回答:“姐姐,我刚才是摘果子去了。”

七郎把两只背在身后的手移到身前时,凤凌才发现他手中攥着一团绿油油的包裹。他蹲下将包裹放在地上,慢慢展开其外层层叠叠的巴掌大的叶片,露出里面红黄相间,大小不一的果子来。

没等到凤凌开口,他忍不住抬眸望了她一眼,在发现她满脸阴云时,他脖子一缩道:“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不打招呼就去摘果子。”

虽说是认错,但七郎还是满脸委屈,他嘴唇微微往下撇,眼神闪烁。

“看在你主动承认错误的份上,绕过你了。”凤凌还是没忍心责备他。

话音刚落,她也蹲下大量着叶子上那一小摞不知名的野果。红色的果子仅有拇指头大小,色泽明艳动人。黄色的果子长得有些怪异,像一个扁扁的球,表面还长有密集的小刺。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黄色果实上的尖刺,指尖出乎意料的没感受到疼痛。这些小刺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骇人。

她好奇地问七郎:“这些都是些什么果?是能吃的吗?”

七郎眼见凤凌脸色转晴,安心地回答:“姐姐,红色的是覆盆子,黄色的是刺梨。这些都能吃的,我从前在城外的树林里也摘到过不少。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凤凌拿起一颗覆盆子:“你是说这些野果北越城外的树林也有?”

“是的,姐姐。”七郎缓缓道,“刚才在马车上时我就见着了,离这里并不远的。”

凤凌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覆盆子放入口中。起先,略微酸涩在口中弥漫,转而,清新的甜味在味蕾间充斥。这名为覆盆子的野果,就如同眼前的溪流般让人惊喜。

“姐姐,再尝尝这个。”七郎不知何时用匕首刮掉了刺梨上的小刺,失去了刺的刺梨看起来还有些可爱。

她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好酸!

她皱着眉,不解地看向七郎。

七郎却笑着道:“姐姐,你再感受一下。还有其他的味道。”

凤凌纳闷地抿了下嘴,口中的酸味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清甜,还有淡淡的回甘。

她舒展眉头,起身道:“还不错。”

七郎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她又重复道:“还不错。这两种果子都挺好吃的。”

七郎依然蹲着,仰着一张期待的脸蛋,看着她。

她脑中灵光一闪,一句夸赞的话脱口而出:“七郎,你真厉害。”

七郎听到后果真在倏然间站起,开心地将嘴角高高扬起。

溪水边上,一行人停留了大半个时辰。沾染上果浆的绿色叶片被留在了原地,几辆马车又重新踏上行程。

……

日夜兼程下,返回北越城的所花费的时间竟比去时足足少了七日。

凤凌塌着腰歪歪斜斜地靠在马车里,苍白的脸色,涣散的眼神,若不是她那双还在轻轻颤动的双唇,不知情的人怕是认为她已驾鹤西去。

接连十二日的颠簸,凤凌只觉身上的骨头架子几乎要散掉。直到马车重新走在北越城里平坦的道上时,她一口气才终是缓了过来。

三架沾着泥土的马车就这么停靠在凤府门前。凤凌透过被秋风扬起的车帘,看见一方熟悉朱红色的大门,她心里五味杂陈。距离家前往皇城,竟已快五个月。

张皓从马匹上翻身而下,几息之后,他叩响凤府的大门。开门者是府里的小厮,在看清门外人时,他大喜过望,连忙将府门大开,接着兴冲冲回头朝府里跑去。

此时,凤凌也缓过劲来,扶着马车缘慢吞吞落到地面上。七郎在她身后看顾着,两只手半抬,唯恐她脚下不稳,跌着绊着。

“不必紧张,我倒也没有如此娇弱。”凤凌站稳后回头,正看见他慌忙收回两只手的模样。

凤凌来到后边的两架马车边,翻看里面的树苗。即便是一路上照护妥善,小树苗也有些蔫了,有气无力垂着它们的枝丫。但幸运的是,树苗的叶片仍绿油油的,她小心拨开枝干上附着的泥土,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根系。她随即松了一口气。

卖树苗给凤凌的商贩曾交代她,若是叶片枯黄萎靡,根系发黑,可直接判定该树苗已死。因此,很显然,她辛苦从皇城运回的树苗都还活着,只是也和她一样,旅途劳顿罢了。

杏色裙摆掠过青灰色石阶,拂过红木门槛,院中的桦树枝繁叶茂,在飒爽的秋风下,沙沙作响。凤凌深深嗅了一口,鼻间满是淡雅的木香。

“姐,你可终于回来了!”少年身上的碧蓝色长袍随着他脚下的步子高高扬起,他容貌俊朗如玉,眼里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斐然,好久不见。”凤凌望着弟弟如疾风般朝她跑来,五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

凤斐然稍微有些喘气:“姐……我好想你。你怎么在皇城留了如此久,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凤凌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我也很想念你,此行虽久,却收获颇丰。”

她接着问道:“父亲可在府内,我有事想要同父亲商议。”

凤斐然点点头:“父亲在的,他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姐姐你回来了。”

他凝视着凤凌因为长途颠簸而有些泛白的脸色,迟疑道:“姐,你舟车劳顿,为何不稍作休息,等明日再商议也不迟啊。”

凤凌朝门外的两架马车指了指:“我能等明日,可外面那些可等不得。对了,斐然,你帮忙照顾下马车上的树苗,给它们浇点水,我这就去找父亲。”

凤斐然有些疑惑地望向她所指的马车,愣愣地点头。

凤凌不再停留,直奔父亲凤渊平日里所在的主屋。谁知,她刚踏上府里颇为雅致的抄手游廊,迎面就遇到了凤渊,还有倪紫嫣。

“凌儿。”凤渊停下脚步,眼睛一直凝在凤凌的脸上。

凤凌向凤渊与倪紫嫣矮身行礼:“父亲,姨娘。我回来了。”

“凌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倪紫嫣上前一步,目中露出心疼,手指拂过凤凌的脸庞,“你瘦了,不是说在皇城里与人合伙开了茶肆,怎么还能瘦了。”

凤凌感受到脸上的暖意,微微一愣,温声道:“姨娘,我其实在皇城里吃胖了不少,只是在赶路回来时没吃好,路上又颠簸,就连脸上的肉也被颠去了不少。”

凤凌说完后自己也笑了。

倪紫嫣表情却是严肃起来:“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赶什么路,又没人急着赶你回来。”

凤凌弯起唇角:“我着急啊,我这不是想父亲和姨娘了吗。还有斐然,我方才已经见过他了。”

“咳咳。”凤渊在一旁皱着眉看着两人谈话,“凌儿辛劳赶路,今日就早些回屋里休息吧,别杵在这里了。”

倪紫嫣像是刚明白过来似的,自责道:“都是我,见着了凌儿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父亲,我还有要事与您商议,此事拖延不得。”凤凌收起笑容,朝凤渊正色道。

凤渊神色一凌:“可是你之前在信中提过的解决之法?”

凤凌答道:“没错。”

她目光灼灼:“父亲,请您随我来,我所说的解决之法现正在凤府门外。”

凤渊闻言郑重点头,随凤凌来到府门口的两架载满树苗的马车前。他疑惑地望着眼前整车的茶树:“这便是解决之法?这些树苗如何能解决我北越城贫民往后过冬的难题?”

凤凌嘴边浮现一抹自信的微笑,向凤渊娓娓道来。随着凤凌多说一句,凤渊眼里的惊讶与欣慰便多上一分。

这两车树苗共计三百株,它们并非普通的树苗,而是耐寒且生命里极强的茶树。若是将此茶树交予城中贫民养护,来年夏季可迎来第一个收成。采摘下的茶叶经晒干,便能运送往皇城,直接用于沁凌楼中,可谓是自给自足。

如此一来,沁凌楼久而久之必能在购置茶叶一事上减少成本,又能帮北越城贫民一把,何乐而不为。

凤凌能想到此法,还多亏了柳老爷当时那句“长贫难顾”。北越城天寒,贫民所种庄稼大都收成不好,但他们许多人除了种地,也无其他傍身技能。所以,若要想他们能过上温饱的日子,必须要寻得一法子,助他们脱贫。而这个法子便是雇佣他们养护、管理茶树,从而确保他们能靠劳动力养活自己。

“父亲?”凤凌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请您带我去往贫民们种庄稼的地方。”

她没等到凤渊的回答,再次唤道:“父亲?”

经此呼唤,凤渊眼神才逐渐聚焦,他满意地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神情激动。良久,他才敛下神色,道:“那地方在城郊,我们坐马车前去。”

凤凌应声,乖巧地同凤渊一起上马车。

“七郎,你知道城郊的庄稼地在哪吧?”凤凌倾着身子朝马车前的七郎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七郎手持马鞭,将其不轻不重地挥在马腿上,两乌黑骏马嘶了一声,在缰绳的操控下,它们转了个方向,扬起蹄子,带着马车稳稳前行。

后面还跟着张皓和张棠两兄弟,他们各自驾着两车载满树苗的马车紧紧跟随。

两刻钟过去,三驾马车停下。凤凌探头朝外边望,成片的庄稼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地里散落着不少身着粗布衣的贫民,他们脸上满溢笑容,忙碌地收割着庄稼,汗水沾湿后背也浑然不觉。

“凌儿,你看。”凤渊先行走下马车,指着金灿灿的庄稼,“今年北越城的庄稼可谓是大丰收。”

凤凌缓步下车,她的眼睛被染上一层金色,发自内心的喜悦在她脸上逐渐显露出来。

“姐姐,太好了。”七郎低低地道,“今年北越城里的贫民想必都能吃上饱饭。”

“是啊。”凤凌忽而扬高声音,“这真的是太好了。”

距离凤凌位置最近的三两个贫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纷纷朝马车边上站着的几人看去。当他们看清凤渊和凤凌的脸时,就连怀里万分宝贝的庄稼也暂时扔在了一旁,脚下步子飞快地在庄稼间穿梭。

“城主!凤小姐!”

“是城主来了!凤小姐也来了。”

他们边跑边欢快地喊着。

丰收的喜悦一直弥漫在他们心间,而这愉悦的心情在见到凤渊和凤凌后,逐渐涌上喉咙,让他们不断呐喊。经此,田间的忙碌的身影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时停下手头上的动作,朝凤凌他们涌来。

“凤小姐,我们听了您的话,今年加把力耕种,果真获得大丰收!”一名包裹着灰色头巾的妇人激动地道。

“凤小姐,多亏了有您和城主在,我们才能活着看到现今的大丰收!”手上和脸上都灰扑扑的男人如是说道。

凤凌有些不好意思,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出一句鼓舞的话,竟真的能让贫民们记这么久。她望着眼前一众贫民,诚恳地道:“今年的丰收都是你们大家的功劳。”

她看了一眼凤渊,在他脸上看到了肯定的神情。于是,她大声朝贫民问道:“除庄稼外,大家可还愿意种植其它的作物?”

离凤凌稍近的一名妇人道:“凤小姐,北地寒冷,很多作物都难以存活,不知您所说的是何种作物?”

凤凌道:“是茶树。”

凤凌的声音准确无误传达至在场的多个贫民耳内。他们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脸上不解的神色。

少顷,才有一名中年男人道出了心中的困惑:“凤小姐,这茶树是能种出茶叶的那种茶树?可茶叶并不能果腹。”

另外的一名年岁稍长的老者也皱着眉说道:“对啊,凤小姐。不是我们不想种,只是这茶叶,它填不饱肚子。”

凤凌看向面露难色的贫民们,解释道:“我让你们种植的茶树可不是用来填饱肚子的,而是用于制作油茶,贩卖给皇城里的茶客们享用。你们放心,帮我种茶树者,每月我会给他五十文作为酬劳。”

贫民们听到酬劳竟高达五十文,眼神骤然亮起,都举起手表示愿意种茶。

凤凌瞧见贫民们踊跃的模样,高兴地带他们查看后边两架马车里的茶树苗。

一名老者发问:“凤小姐,我们未曾种过茶,但也知晓春种秋收的道理,这秋季种茶……真的可行吗?”

“自是可行,我在购置树苗时就曾问过卖家。”凤凌轻声细语道,“卖家他说依照北越城的条件,只要赶在九月前种下,土地下仍温暖,茶树根系可持续发育,根系稳固后便能抵御霜寒。”

秋季种茶,冬季来临时,茶树的根系会在土壤里持续汲取养分,到了来年春日,便能茁壮成长。加上北地冬季时间长,昼夜温差大,所种植出的茶叶品质更佳。如此一来,她油茶的口感也能再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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