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齐伊寻声望去,来者是吴玉夫人。
她想起教堂里那具尸体,情绪低落地应了声,“吴玉夫人。”
吴玉弯腰,毫无顾虑地坐在她旁边,“不喜欢教父吗?”
“不喜欢。”齐伊嗓音沙哑,沉默过后又道,“不讨厌。”
“为什么?”吴玉问。
“因为他是教父。”齐伊说,“没有教父,就没有聚集在一起的我们,没有教父,我就不会见到夏姐姐。”
她眼眸在说道夏姐姐时暗了下去。
这是夏柏玖让她这么叫的,只让她一个人叫,是她们之间最亲密的象征。
从前的她再激动都不会在别人面前叫出来。但现在,夏姐姐死了,她就不在意了。
吴玉说不出安慰人的话,只能看着齐伊。
齐伊抬眼望着远处的白玫瑰,思绪纷飞——
不知何年何月。
经过几天的奔波,我被父亲接回了家……
虽然对家里的样貌再熟悉不过了,可再次推开那扇门,心中不免多了些陌生。
迎接我的不再是母亲,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素颜朝天,穿着比正式场合还要规整的衣服,那时我的脑中立马就浮现出贤妻良母的模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个陌生的女人就是我的新母亲。
她很温柔,面对我时总用一副笑盈盈的姿态。
或许是看久了,那副温和的态度在我这转而成了虚假。每次看她,都觉得惺惺作态,恶心至极。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无视她,试图在父亲的注视下撕开她伪装的面孔。
是我低估了她。
装的天衣无缝,没有一丝漏洞。
我不甘心,但父亲因此开始厌烦我了……
我记得最清楚了。
在4月5号,我彻底的讨厌这个女人了。
她那天笑盈盈的,比哪一次见我都无比真诚——这肯定不是装的!
我好奇,但她忽视了我,急匆匆地跑向父亲,脸上洋溢着幸福。
这绝对是我不曾见过的。
我趴在门角去听他们的对话,试图找到答案——
“嘿!乔克斯!你快来看!”是那女人,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我探出一只眼,看到了她手上的单子。
它是白色的,上面有些黑字,我想起桌上那些纸张,想来应当是信。
——父亲经常写信,我曾看过他写。
这时间是正午,恰逢午睡时间。
父亲最烦别人在睡觉时打扰他了,我当时幸灾乐祸,想来是女人少不了父亲一顿臭骂。
但故事没有向我预想中的发展……
我听到父亲难掩的激动与兴奋。我露出一只眼,望着他们相拥而泣。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头。
我望着他们幸福的表情,心中的愤怒更甚,准确来说是讨厌、恶心。
那女人的肚子渐渐大了……
学院的人说她怀孕了。
怀孕后会生下孩子,就是和我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孩子是这么来的。
他们和我讲了很多,虽然只是听着,但那女人生下孩子后肯定不是好事。
——那些人跟我说的。
我开始留意起女人的动向,在她每一次腹痛时离开的远远。
我听说,
这样就会流产了。
天不遂人愿,那女人非但没有流产,还活得好好的。
真烦人!
我开始待在教堂里。
来人都说那里很灵验,脸上更是难掩的欣喜。
我信了。
我看着那石像,虔诚的双手合十,在心里说: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上帝,我祈愿不再看到那女人,也不要让那个孩子诞生。
—
“齐伊,你要相信教父大人。”
思绪回笼,吴玉夫人的声音在她耳边游荡,这话是她很久之前说的了,吴玉夫人在此之前还来了一回,是告知她德利博夫妇不来了。
而现在这空旷的走廊只剩下齐伊,她呆望着远处的白玫瑰。半晌,起身走去,将它摘了下来。
齐伊走在走廊上,鞋底传来‘哒哒’的声响,伴随着‘吱呀’一声,教堂的大门被打开了。
孤儿院已经很穷了,架子上的油灯点了又点,现在都只剩下小半截。
齐伊径直走向中央,那里盖着白布,在教堂显得格格不入。
她蹲下身,掀开一角白布。
夏柏玖苍白的脸露了出来。透着月光,夏柏玖更是白上一个档次。
齐伊伸手在她脸上抚摸。
第一次触碰死人。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害怕,反之平淡如水。
“夏姐姐,你难过吗?”齐伊喃喃道,“我好难过。”
她表情不变,语气波澜不惊。
齐伊凑近夏柏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缓慢道:“吴玉夫人说的对,这种事情在孤儿院时常上演,来不及伤感就会有下一个出现。”
“虽然孤儿院是个无法预测死亡的圣地,但总比风餐露宿好些……”
“夏柏玖。”齐伊眼神幽幽的看着她道,“我都为了你选择孤儿院了,怎么你还是不守承诺。”
“不给我一个新家?”
齐伊深呼一口气,“算了。”
她将白玫瑰放在夏柏玖脸边后起身,“我以后都不会为你哭泣了,今天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齐伊走向大门,不知是用什么表情说出:“永别了。”
教堂重新归于平静,透着微弱的月光将教堂内照得明亮。
简默从黑暗的角落中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但很明显,简默身后那人比他高了一个头。
简默走到夏柏玖面前,看着白玫瑰说:“齐伊和夏柏玖关系好正常,单凭这点,你能看出谁是凶手吗?”
周黎走到简默身旁,耸肩道:“当然不能。”他转而看向简默,反问,“你要插手支线任务吗?”
简默不语,蹲下身,挑起夏柏玖的下巴,一道细而长的伤口印入眼帘,它沿着脖子蔓延,几乎占了一半,像是用细线勒死。
简默眼眸一凝,手指划过伤口,“这么小的伤口居然还在流血。”
简默想起之前割开的小伤口,当时为了止血还包扎一下,但他回去后就摘了,而现在那伤口早就愈合了。
就在他思考之际,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只手,手上拿着白布。
“把血擦一下。”
也不知道周黎是从哪找到的白布。
简默接过,似有若无的问道:“你晕血?”
后者摇头否定,认真的说:“我有洁癖。”
简默不咸不淡地看了周黎一眼,没有追问。擦完后,他边折手帕边说:“副本里好像没垃圾桶,在这丢弃容易被别人捡到,到那时咱们说不定会被当成凶手。那我就先收着。”
“用不着那么麻烦。”周黎从他手中抽出手帕,下一刻,青绿色火焰从手中燃起,就像动画中无法照进现实的场面,手帕瞬间化作青烟散去。
“这是魔法?”简默想起之前看到的面板,原来是指这个吗。
“是也不是。”周黎说的模棱两可。
简默听了,觉得周黎更偏向于无所谓,倒不是不想告诉他。
简默站起身,问了一个题外话,“你觉得副本里的诡异会有情感吗?”
“就是,和人一样的感情,比如开心……伤心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简默觉得说这话有些别扭。
“不一定。”周黎给他解释,“诡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指除去BOSS外的诡异,这种诡异一般不会主动伤害人,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可以当做有情感,但他本质上还是诡异。”
“另一类就是BOSS,这类和上一类相反,但在情感这方面,大部分都是将自己伪装成有情感的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情感。”
简默皱眉,“这么看来,副本里其实不止一只诡异。”
周黎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副本里既有诡异又有真人,如果分辨不出来,那玩家就要随时保持警惕,一不留神就没了小命,这样下去精神迟早要崩溃
简默问:“那如何分辨诡异呢?”
“不用分辨。”
“嗯?”简默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
“不用分辨。”周黎凑近简默又重复一遍,他说,“只要把所有人当做诡异就不会因放松而丢掉小命。”
简默追问:“双人副本呢?队友也不能相信吗?”
“不能。”周黎提醒道,“虽然系统说队友不能互相伤害,但其实大部分玩家都知道,只要不弄死就不会被系统警告,所以不要过度依赖队友。”
“那我也不能信你不是吗?”简默心下了然,周黎不是在求得他的信任,而是在警告他。
但简默似乎猜错了,他听周黎说:“不用担心,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简默:??? 为什么和我想的不一样,还有,这话怎么这么暧昧???
简默嘴角抽搐,心中满是不解,他勉强回应:“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呵呵。”
周黎也不客气,“没事。”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了,简默心思又重新转移到夏柏玖上,他低头看着尸体沉思,周黎就站在他旁边,离得还挺近。
忽的,简默眼眸动了动,不确定道:“她是不是动了一下?”
“哪里?”周黎凑的更近了些。
“手。”简默一直注视着夏柏玖,还没查觉到逐渐逼近的周黎,但他总觉得脖颈发凉,冷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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