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地今夏将这些看在眼里,撇了下嘴移开了视线。
见她面色不好,乔夕走过去安慰:“今夏姐姐,别担心,会没事的。”
今夏没好气地回答:“说错话的不是你,你自然觉得没事。”
乔夕被噎了一下,无奈地叹口气。
今夏的脾性就是这样,人倒是不坏,就是有些好胜和喜欢出风头,若是以前这种事都是她去解决,今日被乔夕抢了去,心下自然有些不快。
想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乔夕在她耳边低声哄着:“今日姐姐情况特殊,我不得不站出来说这些,不然咱们小主会更加下不来台,姐姐千万别恼了去。”
她牵过她的手:“姐姐放心,咱们是一同进宫的,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帮姐姐的。”
今夏心下还是有些不快,但想到要不是乔夕,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事,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小气,赶紧拉着她的手:“是我的错,都怪我太紧张了,无论结果怎么样,有妹妹这句话我知足了。”
看她这样,乔夕总算放下了心。
去通报的宫女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朝着赵雨柔微微拂了下身:“我们娘娘请宝林进去,请宝林跟我来吧。”
赵雨柔心下一喜:“有劳姑娘带路。”
她们一行人进了昭阳宫,昭阳宫建造的十分华丽,池塘凉亭,廊桥水榭应有尽有,如今是夏天,池塘里莲花开得粉嫩,莲花下肥硕的鲤鱼游来游去,一切都那般生机勃勃。
乔夕不敢多看,低着头跟着宫女进入了殿内。
“娘娘还在梳妆,请宝林坐着稍等片刻。”那宫女说完就退下了。
赵雨柔心下不安,哪里敢坐,生生站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下人们一句“德妃娘娘驾到——”
伴随着珠钗环配清脆的碰撞和一阵令人沉醉的香味,德妃在众人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乔夕随着赵雨柔赶紧跪下行。
“嫔妾赵宝林,参见德妃娘娘。”
德妃林丹锦扭动着腰肢缓缓落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正眼看向跪在地上的赵雨柔。
“赵宝林,听看门的宫女说你要见本宫。”她声音十分娇媚,娇中带柔,媚中带妖,有种说不清缱绻。
乔夕总算体会到那句听得人都酥了这句的意思了。
“是。”赵雨柔应道。
林丹锦似是笑了笑,语调变得漫不经心。
“你找本宫所为何事?”
赵雨柔不敢怠慢,惶恐不安地回答:“回德妃娘娘的话,嫔妾是来请罪的。”
“哦?你要请什么罪啊?”林丹欣赏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意味深长问道。
赵宝林心颤了又颤,若不是乔夕提前把要说的话都给她交代过了,不然她此刻定慌的不成样子。
“今日嫔妾身边的奴婢今夏在冰务处出言不逊,冒犯了娘娘和白晴姑娘,是嫔妾管教无方,特来向娘娘请罪。”
说完这些话,德妃迟迟没有出声。
乔夕不安地抬眼看去,林丹锦长得珠圆玉润,长眉入鬓,眉下是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再配上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樱桃红唇,像一朵清晨刚刚盛开的牡丹,还带着清澈的露珠,又纯又欲。
她今日穿着一件砖红色的诃子裙,上面印着宝相花纹,外面套着棕茶色的纱裙,梳着高高的发髻,一朵牡丹花冠点缀,垂下的步摇双蝶钗正落在两侧,晃动之间美得不可方物。
作为一个研究过不少传统汉服的乔夕来说,德妃这一身装束简直戳到了她的心坎上。
怪不得她能盛宠不衰,她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装扮自己,她长相大气明艳,浓妆艳抹更能彰显她的魅力,珠光宝气的头上戴在她的头上也不会有驾驭不了的感觉,反而将头饰的华贵体现的淋漓尽致。
意识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乔夕赶紧低下了头。
“啊,原来是这个啊。“林丹锦缓缓开口,显然是早就知道了今日的一切。
她不紧不慢地接着说。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是是皇上特许本宫多用些冰,你的宫女取不到冰,反觉得是被本宫霸占了去,话虽是你从你宫女嘴里出来的,但难保不是你教唆的。”
她眼神蓦地冷了下去。
“赵宝林,你究竟是对本宫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
这话一说,惊得赵雨柔打了好几个冷颤。
在封建制度下,下位者敢对高位者不满,那叫以下犯上,更何况里面还牵扯了皇上,要真落实了这件事,那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赵雨柔冷汗直流,连忙伏下身:“嫔妾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请娘娘明鉴。”
乔夕戳了一直缩在赵雨柔身后的今夏。这个时候她出来请罪是最合适的。
今夏却白着嘴唇没有反应。
乔夕没想到她会这样,不由着急,她要再不出来,恐怕她们整个松月轩的人都别想活命。
整个宫殿安静的可怕,乔夕再三犹豫,大着胆子开口。
“德妃娘娘,恕奴婢多言,我们小主平日里最胆小怕事,别说有一个胆子,就是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满。”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但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她咽了下口水,接着道:“她常说您风华绝代,比天上的凤凰还要傲人,每次见您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在您面前留下坏印象,她敬您还来不及,怎么会对您不满呢。”
乔夕上辈子见多了明星,奉承话说得还算顺溜。
“宫中常有关于娘娘的流言蜚语,我们小主每次都告诫我们,说德妃娘娘管理后宫不易,不可能事事让所有人满意,让我们莫要同他们一样无知,娘娘,我们小主人微言轻不及您万分,但对您是真心尊敬的。”
她话音落下,宫殿地人都意外地盯着她,连德妃也不例外。
林丹锦盯着乔夕看了许久,上扬的眼睛微微眯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乔夕心跳如擂,她生怕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在德妃终于有了反应,她挑了下眉。
“哦?这么说不是对本宫不满,那是对皇上不满了?”
赵雨柔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柔声开口:“娘娘,嫔妾出身平民,能进宫已经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感激皇上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皇上不满。”
都到了这种时候,今夏还不主动出来认罪,赵雨柔有些着急。
“今日都怪嫔妾的奴婢今夏嘴快,说错了话,还望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她一命吧。”
赵雨柔拿出了主人的派头,扭头看着今夏斥声道:“今夏,还不快出来向德妃娘娘请罪!”
今夏一个激灵,见周围人都看着自己,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朝林丹锦磕头:“请德妃娘娘恕罪,请德妃娘娘恕罪,都怪奴婢一直嘴快,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丹锦望着底下这一切,神色有些倦怠。
她原本是想杀鸡儆猴好好惩治一下后宫,谁知这个赵宝林先她一步登门请罪,和她的奴婢一唱一和把她高高架起,这时候要是再严惩恐怕后宫对她更是难已心悦诚服。
她幽幽吐了口气。
“罢了,即知道错了,本宫就饶了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宝林,念在你对本宫的敬畏之心上,就杖责十下,以儆效尤吧。”
听到这话,乔夕绷紧的脊背渐尖放松下来。
看来她的马屁拍的还是挺响的。
虽说是从轻,今夏还是被拉去打了十下板子,
十下听着很少,可那板子少说也得二十斤,二十斤的板子打下去,今夏估摸半个月都下不来床了。
那板子拍向肉发出的啪啪声和今夏的惨叫声听的乔夕心下一片冰凉。
赵雨柔看着被拉走的今夏,又心疼又自责,明明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却受到这样的惩罚。
可面对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德妃,她除了低声下气没有任何的办法。
若是她能得到皇上的垂怜…
赵雨柔连忙阻止了这个想法,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见备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她赶忙道:“娘娘,这是嫔妾亲手绣的帕子,用得是嫔妾家乡的绣法,是嫔妾的一片心意,还请娘娘收下。”
乔夕将手里的托盘盛了上去,林丹锦漫不经心地将帕子拿在手里,手指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像是不经意地说:“这料子似乎是提云绢。”
“是。”赵雨柔赶忙回答,“这还是嫔妾进宫时娘娘赏赐的。”
“嗯,这绣法倒是少见。”林丹锦勾唇一笑,看向了一旁的白晴,将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白晴,这帕子上赏给你了。”
白晴撇了一眼,不但没有接过去,反而撅着嘴有些不满:“娘娘,咱这昭阳宫谁还用提云绢啊,给咱宫里的内侍当洗脚布恐怕都不稀罕。还有这上面的样式,都是什么啊,密密麻麻绣满整张帕子,真是庸俗的很,怪不得是平民出身,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这对主仆的一唱一和把赵雨柔的脸说得青一阵白一阵。
乔夕在心里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怜爱,才十六岁,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委屈。
林丹锦遮面而笑:“哎呀瞧你嘴,都怪本宫平日里把你惯坏了。”
她将帕子随手扔在了地上:“既然本宫的丫鬟不稀罕,那就给本宫擦鞋底吧,也算是不辜负赵宝林的一片心意。”
她抬脚踩在帕子上摩擦了几下,随后站起身:“好了赵宝林,回去抄五十遍宫规,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回去好好管教你的丫鬟,别让本宫再听到这种话。”
“是。”赵雨柔忍着眼泪,朝德妃重重地磕了个头。
“行了,退下吧。”德妃不屑地离开了。
—
乔夕扶着赵宝林回到了松月轩。
见周围没有外人,赵雨柔拉着乔夕的手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夕姐姐…她们怎么能说…把我的帕子给内侍擦脚呢…?”她泪眼汪汪的,比受了气的小白兔还可怜,“那是我绣了好几月才绣完的帕子,她怎么能…”
“嘘。”乔夕赶紧制止她说下去。“小主,谨言慎行。”
她拿出帕子给她擦了下眼泪。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委屈,她亲手绣的帕子,竟然说给内侍当洗脚布都不稀罕,那内侍就是太监,对于她这个时代的小姑娘,这简直是极大的侮辱了。
不过这样也好,赵雨柔的性子太过温和,不受点委屈难有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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