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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城西跳江求不得

一男子竟在护城河边惨遭不明袭击?

沐浴过后的谢浔感到很是清爽,走起来人都是轻飘飘的,简单收拾一番昨晚住的卧房,他轻叹一口气,推门而出。

祥福楼内灯火通明,看客们人人锦衣玉带闲适不已,小二们端着茶杯与零嘴往返于人流之中。

年长者高谈阔论,谈吐间皆是寒暄之词与虚无缥缈的为官之道。年少者锦缎丝绸,腰佩白玉,谈笑中尽是恒舞酣歌。

年轻人中议论的最多的,自然是沈家长女沈旭芸。

即便沈家人口口声声说着布衣氏族皆可观戏又如何,有闲心又有时间来看戏的,唯有这些富贵闲人罢了。

寻常百姓,则早已被养家糊口的山压作了不知疲倦的骡。

在这觥筹交错之间,谢浔只觉自己游离世外,他来的晚,便寻了个偏些的空位坐下,等着开场,小二前来为他斟茶。

坐在他前座的,是两个一身绸缎的世家公子。

“陈兄,你说昨日沈小姐开了金口?此话当真!”

好吧,在他前头的正是一脸神气的陈堔年陈公子,他端着茶杯,挑着眉头道:“自然当真!那一声声调子,可真是余音绕梁,久久在我脑海中浮现!”

提问之人自然逢合:“能听得沈小姐一曲,何其幸运,在下实在羡慕!”

“我告诉你吧,昨日沈小姐离去时那眼神,分明就是瞧着我的!”

“果真?”

陈堔年哈哈一笑,抚摸着自己叠了少说五层肉的下巴,陶醉道:“错不了!我陈某人果然一表人才,便是连沈小姐都另眼相看。”

与沈旭芸打了几个时辰交道的谢浔实在不觉得沈小姐是这么个睁眼瞎,反而是陈堔年身上的胭脂味熏得他直皱眉头。

一阵强烈的鼓声响起,影戏开场了。本场首场皮影是《送子离乡》。

今日的观众没了昨日的幸运,沈小姐自始至终未曾露出踪迹。

而沈旭芸本人此时在幕后缝隙中看着谢浔,一整场下来,他都坐在角落安静地看着影人在幕布后忽隐忽现,手指置在膝盖上,偶尔打打拍子,但任凭琴鼓作响都没有流露过表情。

待到第一场散场,谢浔站起身来,理理坐皱的衣摆,向幕后的方向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揖礼以表相助的谢意,便挥袖离去了。

大街上人声鼎沸,与棣州不同,皇都的百姓总是更有烟火味,讨价还价的声音充斥在街上的每个角落。谢浔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很是不习惯,就如同他不习惯皇都菜式道道都加上辣椒一般。

棣州是怎样的?只记得他一年前离开时,路边仍有无数饿殍乞丐。近些年江南的新御史上任之后,大小官吏应付朝廷的同时又欲贪墨,层层盘剥下来,棣州城早已形似了一座死城。

这般的家乡,又有何留念。三年前谢母长辞于世,留了祖辈积下来的好不容易躲过官府盘剥的资产,与一句希望谢家独子中举光宗耀祖的遗愿给他,谢浔遵照着去做了,在一个山花烂漫的春日,他不远万里来到了天子脚下。

第一次春闱,他告诉自己是题目出的不和自己胃口。第二次是秋闱,谢浔坐在考场成竹在胸,灵感迸发的他挥墨成卷,最后放榜,结果却不尽人意。

他自小行商之道一窍不通,却对书籍过目不忘,他便自幼遂了谢母的愿,饱读诗书成了一个商贾人家的读书人。

可如今盘缠耗尽功名未成,棣州的老家也一日不如一日,谢家早年做绸缎确实富过,却因官府常年的克扣日益繁多,到了他这一代,留下的银两虽还算可观,却也远不及前几代的零头。

无所谓了吧,总之是尽力了,不妨下去再向母亲赔罪。

只是有些舍不得自己自小养大的黄狗,离开时它就垂垂老矣,为谢家看家护院一辈子不容易。希望家中老仆能遵照遗嘱,将它安置。

思绪已经游离世外,谢浔自己都未曾发现已经走到了皇都外围。

皇都的护城河挖的平整,静静地流淌,连波纹都很少。谢浔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抛入河中,树枝被河水默默吞噬。

再过一会,他应该也会同这树枝一样漂流而去,他谢浔这一生从不骄奢淫逸,又这般年轻,希望下去之后能与地府鬼差讨个好来世。至少,别再是个商人了。

“谢公子!”

谢浔猛然惊醒,回头一看,沈旭芸站在不远处的城门口,衣摆被风吹得摇曳不已。

“沈小姐,您怎么在这?”谢浔向正往这边走近的沈旭芸问道。

沈旭芸似乎完全没注意他在河边想要做什么,手中拿着一个锦囊。

“这是您昨夜在我们这落下的,回头一看谢公子您已经离开了,便想着还给您。”

“这是答谢贵楼的,沈小姐太客气了,何必再寻上来。”谢浔想起来了,是腰间的那一袋银两,想来也是无用了,走之前他解下来放在了床头,全部留给了祥福楼。

沈旭芸笑着说:“是您太客气了,烦请拿回去吧,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谢浔看她表情真挚且不容拒绝,轻叹一口气,接下了自己的锦囊:“沈家楼里忙得很,沈小姐应当不是为了归还锦囊专门出来寻我的吧。”

沈旭芸看他一语道破,便也坦然道:“那我直说了。谢公子,我希望你留下。”

谢浔话里有话:“……沈小姐不必留我。”

“我怕你后悔。”

“是在下自觉不必待下去了,再看棣州老家也无什么牵挂,索性一了百了。”谢浔没想到沈旭芸这么一个窈窕的淑女竟如此难缠。

沈旭芸沉思一会,开口道:“同我去见个人吧谢公子,若这之后您还是不改变心意,我也绝不阻拦。”

沈旭芸严肃且关切地盯着他,发髻上的流苏随着江边的凉风飘动,方才接过的锦囊上还留有沈旭芸的手温,在谢浔的手心热热的,暖的不像秋。

阴差阳错的,谢浔答应了。

本以为沈旭芸是要带他去往哪里,未曾想竟是原路返回回了祥福楼,不同的是沈旭芸带着他从侧门而入,想要上楼。

可二人都还未踩上台阶,阿泗这姑娘却突然咋呼过来:“小姐,小姐!”

阿泗年纪不大,嗓门却不小,这大白嗓子一扯,坐在后席的看客将她在后方这动静尽收耳中,也顾不上看戏了,各个回头看热闹。

有人好奇道:“哎,那女子怎如此眼熟?”

陈堔年很是激动:“眼熟你个头!睁眼瞎,那分明就是沈小姐!”

“等会儿,那旁边的小子谁啊,与沈小姐如此亲近!”说罢他气势汹汹就要往这边钻,“沈小姐,沈小姐!”

沈旭芸看聚来的人越来越多,场面逐渐不可收拾,突然拽起谢浔的衣摆,招呼着阿泗:“这边,我们走侧门去后台。”

沈旭芸力气不大,谢浔却鬼迷神差似地跟着她快步跑。撇下嘈杂的人群,眼眸中映出沈旭芸发髻上的流苏飘飘,那只抓着谢浔的手白晢纤细,指尖透红。

此时阿泰阿辰与戏班众人皆在后台的屋内,随着沈旭芸砰一声推开门的巨响,都往这边看过来。

谢浔的衣袖还被沈旭芸的手拽着,阿泰看看二人,目光下移又看到二人这般模样,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你你!”

而阿辰则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在了原地。

沈旭芸倒是仿佛未曾觉得有何不妥,神态自若地松开谢浔,对气喘吁吁的阿泗道:“你这孩子,下次记得轻声些。”

阿泗惊魂未定,慌忙点头,冷汗还挂在额头上。

谢浔低头瞧着衣袖上沈旭芸拉扯的出的褶皱,再抬头时,却见阿泰鼓着眼瞪着他,阿辰眯着眼看着他,阿泗红着脸望着他。而戏班里众人大部分是第一次见谢浔,眼中是好奇与些许戒备。

有些尴尬,谢浔很礼貌地行了一礼:“……诸位好,在下谢浔。”

沈旭芸原本就想着要将谢浔留下,正巧大家都在,她开口介绍道:“近些日子总觉着我们这曲子奏得别扭,这位谢公子通乐理,我请来他听听可有何处不妥。”

她又轻声向谢浔解释道:“我家祖传的技艺,老人们对外人戒备得很,不得已才寻了个借口,谢公子多担待。”

左右沈旭芸都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谢浔只得道:“无妨。”

说罢他话锋一转,语气也轻下来,沈旭芸分明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但沈小姐,您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懂些乐理。”

谢浔指指沈旭芸身侧的一排硬弦:“这硬弦,我可以碰么?”

沈旭芸看起来很愉悦:“自然。”

谢浔低下身,轻轻摩挲着琴面,问道:“今早第一曲,用的是哪把?”

“阿辰。”沈旭芸叫来阿辰,一面饶有兴趣地看谢浔轻挑丝弦,凑近耳朵听它发出悦耳的弦音。

“来了,是这把。”阿辰端起不远处的一把硬弦,给谢浔取了来,还顺道拿上了拨弦用的金属扳指。

“多谢,”谢浔接过那把硬弦,戴上扳指就开始拨着弦一根一根听,硬弦音色高昂,在他的耳中跳跃。在听到第三根时,他猛然制住还在剧烈颤抖的琴弦,一切归于静,他抬眼看沈旭芸。

“送子离乡本身殇情,这弦调的紧了几分,离家的忧愁便淡了几分。”

沈旭芸见谢浔沉入其中的模样,所言又句句击中要害,笑道:“我从昨日开始便有这般感觉,谢公子竟能直击源头。”

阿泰很是疑惑,他用胳膊肘肘阿辰:“啊?哪不对啊?阿辰你听出来没?”

阿辰却也摇头。

沈旭芸解释道:“这差别细微,听不出来也属正常。可倘若加入整曲中与其他乐器齐奏,这一弦之差便是如同沙碗凿孔,最终一盘散沙。”

谢浔耳朵贴着琴身几乎要挨上去,他托着琴底,一手轻扭调音弦的旋钮。谢浔调音的时候微微蹙眉,闭着眼听。宽松的广袖沿着抬起的手臂滑落到手肘处,谢浔的手臂不细,白得有种暖意,像北方胡人的奶茶,一看就鲜少风吹日晒。他扳动调音的旋钮时用了劲,修长的指头上的骨节很分明,那是一双执笔的手。

而阿泰见谢浔坐在角落一把一把琴调音的模样,专注得很不曾注意他们这边。其实一直以来都是阿泰保养照顾这些乐器,谢浔这一番下来,颇有些被鸠占鹊巢的不快。

他慢步走到谢浔身边,谢浔被挡了光,抬眼便看见了他。

“你……怎么听出这些个名堂的。”

谢浔指了指身旁的木椅:“坐,我教你。”

“谁要你教!我只是问问。”话是这么说,阿泰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下了。

“你学了多久?”

阿泰挑挑眉:“八年。”

谢浔没有回复他,只是将手上的那把交给阿泰:“你来一曲吧,我想听听。”

“……成。”阿泰接过那把硬弦,调整了个姿势,说弹就弹。

硬弦调子高昂,阿泰拨弦调子又紧又重,一曲往后颇有些豪横之气。

“怎么样?”阿泰一曲下来脸涨得有些红,眼睛里却是亮晶晶的,看来是分外享受。

谢浔附和:“好听。”

他顺手拿起身边的另一把,轻轻勾起四弦:“你再听这把。”

阿泰眯着眼凑近:“有何不对?”

“你挑自己手上这把的试试,凑近些,听尾音。”

阿泰皱着眉头死死盯住琴弦,生怕错过一点,在第三遍拨起时他突然抓住了一丝痕迹,惊呼道:“不对,这把音高了!”

阿泰投入其中,顺着谢浔的话一根根校准音色,那专注劲令阿泗都感慨道:“真是个琴痴。”

沈旭芸笑笑:“难得看阿泰他如此专注,我们不打扰了,去备点点心。”

“小姐我想吃莲花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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