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广博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恶心,颤抖。
还是李思琪相对冷静,她忍着心底的心悸,沉着嗓子说:“那些学生,应该就是所谓屡教不改,不听话不守规则的学生。”
李齐杉也沉默了,界内是现世的影射,如果空濛书院存在这种地方,那么现世是在哪儿呢?
现世的情况应该会更糟糕。
“所以,其实这所学校就是教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为借口,草菅人命的。”
陈浩然骂了句脏话,“操,这都没有人管的吗?”
闻新嗤笑一声:“管,在现实世界还有很多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呢,更别说这个怪异的世界。”
“这些学生生前遭受过虐待,而且……”李思琪深深吸了口气,“他们的器官被挖走了。”
又是器官,跟抚善医院一样存在着黑色交易。
李齐杉从地上起来:“走吧,这所书院的秘密正在一点点被挖开。”
他的身后,其余几人也跟着站直了身体。
短短的时间,大家似乎一下子就成长了起来。
大家或许真的是问题学生,但是主观认知上却没有问题,有一些人为了利,引诱愚昧的家长亲自将自己的孩子送进了“地狱”般的学校。
李思琪从湖底出来以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了,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地上的血,湖底的尸体都像钻头一样狠狠的钻着她的心脏。
人心,怎能黑成那样?
人工湖渐渐远去,前方出现了几间上锁的房间。
上面写着烦闷解脱室(静心室),顾名思义是关学生禁闭的地方。
有一间里面传来声响,等了几分钟门上传来开锁声。
一个人打开门从里面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裤子。
那人同样的戴着面具,上面写着“礼”字。
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了里面的人,是那个一头红发的陆佚名。
那个女孩显然被关了很久,衣衫褴褛,整个人发着抖,缩着身体躲在角落。
之前的意气风发,张狂桀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和惧怕。
陈浩然见不得这些,四个男生相视一眼,“干他。”
四人很有默契的左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老师,然后很有默契的冲上去摁住“礼”老师就是一顿恶揍。
死就死吧,至少泄了愤。
“礼”老师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学生,被揍得鼻青脸肿,面具都破了。
他惊恐的捂着面具,不让它破掉或者说是掉落。
“摘了他的面具。”有人看出端倪,喊道,“就像张铭恩一样,他们怕曝光身份。”
听到声音,“礼”老师吓得把头紧紧的埋在自己的臂弯,弓着身体保护自己的脸。
可双手难抵众拳,到底是被扒下了面具。
露出脸的瞬间,他大声尖叫着,所有人还没看清楚是谁,他的脸就自动开始融化,像被眼球怪沾染过一样迅速腐化成了一滩水。
大家看得一阵恶心,开门将陆佚名救了出来。
她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门刚关上,学校喇叭开始了播报。
“全体教导处老师注意,全体教导处老师注意,新学生杀害礼仪老师挟持其他学生窜逃,请立即安排人全校抓捕进行严厉教育!”
广播播了三遍,最后一遍还提到“学生举报有奖”。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成了众矢之的,全校师生都在找他们。
蔡广博吹了声口哨:“真是拉轰。”
陈浩然搭上他的肩:“是不是没这么受欢迎过?”
“我也这么觉得。”闻新也走了过来:“我书读的垃圾,游戏也玩得不好,一直属于小透明的存在,难得能这么万众瞩目过。”
余自豪也凑了过来:“还有我。”
李齐杉啧啧两声,果然是少年,气盛得很。
像是回应他们的话一样,周围有人叫了起来。
“他们在那里。”
随着声音响起,有人跑着追了过来。
这些老师显然跟他们刚揍得人不一样,都是训练有素有一定武术底子的。
知道从四面进行包抄。
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几人被三十多个老师围困住了。
虽然刚才说的气势汹汹,但是实力上还是差了些距离。
尤其还人生地不熟,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学生却没人逃出去的原因。
“跑?”戴着“罚”字面具的人从一群人后面迈着步子缓缓走了出来,手上一根铁棍,另一只手心轻轻的敲打着。
他走到几人跟前,视线凌厉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一样。
看得人忍不住心脏一阵痉挛。
陆佚名本来就已经受过刺激,他虽然仅仅只说了一个字,她还是被吓得抱头尖叫,挣脱了李思琪的搀扶,使劲摇着头:“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硬要拖我出来的,是他们,你们惩罚他们,不是我……”
她语文伦次,冲到“罚”老师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又是尖叫又是申辩的。
“罚”老师看了眼被他拉着的衣袖,抬手一挥,就将她甩了出去。
那力道之大,大家就见陆佚名重重的撞到静心室门外的墙上,咚的一声后再无声响。
血水从她躺着的地方洇了出来,浸湿染红了地面。
“你……”陈浩然咬牙,话还没从嘴里出来,就被“罚”老师的铁棍敲在了肩头,他闷哼一声捂着肩头没再说话。
这人根本就没把学生的命当命。
“罚”老师冷笑一声,吩咐道:“都带走,反抗的,就像她一样。”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躺着的陆佚名。
李齐杉看着他的手指,突然脑中亮光一闪,这人是……霍达!?
左撇子,拇指头应该是受过伤,指甲是朝下包住半个拇指头的。
跟在波洛戈的霍达一模一样。
在波洛戈的时候,霍达出现的时候很少,最后纪小北变成人面鬼,但是跟他一起的霍达始终没有见着人。
所以,霍达是故意进的波洛戈,也是故意进的空濛书院。
从很早,他们S3局就被盯上了,只是最近他们才暴露出来。
李齐杉想着,秦雪柔已死,所以霍达出现了。
这一次他们被带到了更加恶劣的房间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监狱。
两个隔间,他们呆的地方只有八平米,没有窗户,地上就铺了一张凉席,旁边有一个蹲厕,只是呆了几分钟就让人呼吸困难,头晕眼花。
狭窄的房间,五个人。
“罚”老师将他们带进去就进了隔间,房间不隔音,能听到隔间一些铁器碰撞的声音。
他在跟人交谈,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五个人,看起来都健康。不知道有没有遗传病史,会先进行全面检查。”
“家长那边有没有问题?”
“都是家校管不住的人,出点事故家长也不会多想。”
“你看着办,等着要货救命的人排着队呢,抓紧了。”
那人仿似骂了句,“妈的,如果当初那个7号没有跑掉,哪会现在这么麻烦。”
对话不长,但是信息量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七号?牢笼七号吗?
李齐杉心中猜疑,波洛戈出来,谢磬跟他提过。
抚善医院非法交易的问题,他们也跟“牢笼七号”联想起来思索过,现在界内又是……
医院、学校……这个团伙到底涉猎了多少行业?!
其他人也猜测了起来。
余自豪这会有些怂了,问:“我们……会怎样啊?”
陈浩然看他一眼:“伸头一刀缩头一棒,迟早的问题。”
他余自豪心有戚戚,想到湖底残缺的尸体,忍不住害怕:“不回应也像那些学生一样吧?他们这是要把我们拆开了卖掉?”
闻新呵了一声,略带鄙夷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翻,出口不留情面:“就算要卖,也会先选最健康的,你这一身肥肉,内脏负担重,估计排最后。”
余自豪:“……”他怎么感觉自己被骂了。
李思琪没说话,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席地而坐。
她手肘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撑着下颚,静静地看着地面发呆。
气氛很紧张,她很冷静。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罚”老师站在门口朝里观望一翻,指着李思琪说:“你,出来!”
李思琪抬眼看他,冷冷的吐出一字:“不。”
“……”
姐妹好刚啊!
“罚”老师似乎没想到碰到个硬骨头,愣了几秒。
李思琪依旧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以前有一个歹徒,入室抢劫,对着男主人各种虐待,男主人强忍着,求着他们不要伤害隔壁的妻子,怎么样对他都行。”
她的声音很低,语调不快不慢,字字清晰,“可是,他放弃了反抗,歹徒却没有放过她的妻子,对其进行了惨无人寰的虐杀。”
她抬眼看向“罚”老师:“所以,你觉得穷凶恶极的歹徒会有怜悯之心吗?”
“罚”老师还没反应过来,李思琪已经飞快窜到他身边,原本戴在头上的钢卡划向他的脖颈。
还没触到他的皮肤,就被他握住了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李思琪,你胆子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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