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复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边只有梁山伯和一位粉衣女子。
原来早在刘郁离与马文才交手之时,善良的梁山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跑去看热闹,反而默默来到王复北身旁,探查他的情况。
梁山伯粗通医理,诊脉后确定王复北没有性命之忧。但他不知如何救治,就在此时医舍的大夫谢若兰出现了,一袭粉衣秀美如桃,举止娴静,出尘脱俗。
谢若兰精通医术,一番诊治下,很快得出结论,“他是惊吓过度导致的昏迷。”
“那一箭实在是太惊险了!”刘郁离掐准时机插话,暗示人是马文才吓晕的。
谢若兰查看王复北腿伤时,注意到他衣衫下摆残存着一点印记,隐约是个脚印,也不知他的腿伤是否与此有关?“他的腿断了,得用担架将人抬到医舍。”
“王兄是有福之人啊!”刘郁离以袖掩面遮住脸上的笑意。
众人纷纷不解,怎么腿断了,还是有福之人?
刘郁离压下上扬的嘴角,一唱三叹道:“王兄的腿虽然断了,可他的命保住了啊!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推开王兄,王兄今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明知道马文才的那一箭只是吓唬王复北,刘郁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救人”,一是为了用救命之恩拿捏王复北。二是借机搞事为祝英台报仇。三是报复王家的骗婚之举。
众人心想是啊,虽然断了一条腿但人活下来了。腿断能医,命没了可医不了。
“王兄,一定是你昏倒时,不小心跌断了腿。”刘郁离继续带节奏,开始茶言茶语,“怪我,要是我推你时力气小点,兴许你就没事了。”
谢若兰:“王公子的腿断的十分整齐,没有碎骨,已是大幸。”要是有碎骨,断截面对不齐,人就瘸了。
“刘公子无须苛责。事态紧急,你能推开王公子,救他一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梁山伯见刘郁离一脸忧虑、关切,担心他太过自责,好心出言安慰。“刘公子,若是过意不去就帮忙抬人吧。”
刘郁离点点头,情真意切道:“就让我为王兄多做一点事吧。”她势必要让所有人知道她刘郁离是王复北的救命恩人。
不多时,有学子取来了担架,刘郁离和梁山伯帮忙将人抬到了医舍。
祝英台与银心跟在人群后面,嘴角飞扬。要不是刘郁离早有暗示,在看见谢若兰的第一眼,两人就要拉住谢若兰相认了。
祝英台:“银心,书院是个好地方,我该早点来读书的。”
在这里,兰姐姐的一身医术有了用武之地。郁离再不用偷偷摸摸的习武,被人嘲笑山鸡也想当凤凰。
书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许女子读书,以至于她现在和兰姐姐“男女有别”,不好亲近。
忽然间,她又想起郁离的那句话,“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会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重逢,那天阳光明媚,春风正好。”
祝英台环顾四周,一颗心如被太阳晒过,暖洋洋的,“钱唐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等谢若兰诊治完病人,并用银针吓退那些没病装病想要亲近佳人的风流学子,医舍里终于迎来久违的清静。
银心负责把风,刘郁离三人在医舍后院,寻了个僻静地,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祝英台满腹疑问,“兰姐姐不是嫁去了王家,怎么会成书院的大夫?”
“若兰的未婚夫在婚前病亡家,婚事没成。”刘郁离完全不提自己是怎么大闹婚礼,将王家上下搅得鸡犬不宁的。“至于其余的事,以后再细说。”
谢若兰点点头,一副刘郁离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安顺模样。
祝英台也知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转而问道:“不是说书院不许女子进入吗?郁离,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来清凉书院读书的?”
谢若兰瞥了一眼刘郁离,示意她快解释,只见刘郁离唰一声抖开折扇开始表演,“本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八百年,后知八百年,还有什么算不到的呢?”
祝英台提醒道:“正经点!”
刘郁离收起玩笑模样,认真道:“氪金**。我给清凉书院捐了一栋楼。”准确地来说是价值一栋楼的束脩。清凉书院束脩最低十两黄金,上不封顶。而她足□□了一百两黄金的束脩。
“外加若兰贴钱上班。”刘郁离补充道。
她比祝英台提前半个月来到书院就是想着能给谢若兰找个安身之地,一开始任她好说歹说,山长就是不同意让谢若兰以女子身份在书院行医。
哪怕她使出了终极氪金**也是无用。
直到山长夫人突然中暑,谢若兰当场施针救人,山长见谢若兰虽为女子但医术精湛,又欠了人情,只好勉强同意,对外宣称谢若兰是夫人的表侄女,算是亲眷。
书院虽然提供医舍,但从大夫到药童,从看诊到拿药,全是谢若兰的钱,她娘留给她的嫁妆,一下子去了一半。
刘郁离叮嘱道:“英台,我们与若兰的关系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谢若兰对外身份是山长夫人的表侄女,怎么能认识两个外男呢?谢若兰身份敏感,若是三人走得太近,引起别人怀疑导致谢若兰身份泄露就不好了。
祝英台知道其中顾虑,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就是山伯我也不会说的。”
三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因医舍人来人往,眼睛众多,便散了。
转眼已至下午,刘郁离打算陪着祝英台、梁山伯先把束脩交了,然后一起去宿舍。
路上三人闲话,刘郁离看着梁山伯问道:“梁兄,可知道王家家仆为何会认错人?”
梁山伯不明所以,认错就是认错,还能有别的原因。不过,他试着猜测了一下,“因为我与那人站得近?”
刘郁离摇摇头,转头问身侧的祝英台,“英台,我们与梁兄有什么不同?”
当然是性别不同啊!这是祝英台的第一意识,随后她就反应过来,郁离指的绝不是此事,抛开性别,她们与山伯有什么不同的?
祝英台先是扫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郁离,最后视线停留在梁山伯身上。
梁山伯被祝英台长久的打量盯得不自在,扯了扯身上衣衫,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明白了!”祝英台恍然大悟,“山伯的衣服不如我们的鲜亮,而且他没有佩玉。”
祝英台是女子,对衣着装扮本就敏感,又生性聪明伶俐,很快看出问题的关键。
三人的儒衫虽皆是丝绸所制,抛开款式上的差别,她与郁离的色泽鲜亮,飘逸灵动,一看就是新衣,而且价值不菲。
而山伯的丝绸老化,光泽不复,明显是洗过多次旧衣。
她身上的腰带镶金嵌玉,还挂着一枚雕花蝴蝶玉佩。
郁离身上则是温润如脂的白玉双鱼配,乃是和田玉所制。
唯独山伯腰间空空,不饰一物。
先敬衣衫后敬人。祝英台一下子想明白了,“王家的家仆看人下菜。”
刘郁离补充一点细节,“站在梁兄身边,第一个开口反对的人名叫陆时。”她比祝英台来得早,不说认识绝大部分人,但其中的哪些人可以为她所用,早已扒拉的明明白白。
“吴郡陆氏?”祝英台说完,见郁离点点头,脸上先是一怒,凭什么他惹的祸让山伯背锅。不多时,理智回归,神色缓和。
不是姓陆的让山伯背锅,而是王复北欺软怕硬,选择了无权无势的梁山伯。
听到此处,梁山伯方明白从来没有认错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想不到山伯一介书生,不知不觉中被人当成肉包子啃了一口。”
“我以为王复北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小人。”祝英台又想起了一件事,反对王复北的人不少,为什么王家家仆只挑了梁山伯与那个瘦弱的学子下手,而没有将所有反对者一网打尽。
现在看来王复北只想杀鸡儆猴,并不想把人全得罪了。
“嚣张跋扈不等于没脑子。”见祝英台若有所思之态,刘郁离十分欣慰,不枉她特意将此事背后的算计挑明,让祝英台能多点防范之心。
刘郁离继续补充说道:“王复北为什么要这么仓促争夺首席之位。因为他知道仅凭姓王,不足以服众。故而,先发制人。”
闻言,梁山伯点点头,有些不解,叹道:“不过一个首席,至于费这么多心思吗?”
“仅是一个首席之位,王复北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刘郁离开口解释其中门道,“朝廷有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将有机会出仕。”
“清凉书院是钱唐知名书院,如果王复北是首席,举荐名单上必有他的名字。”何谓首席,众学子中的第一人。如果九品中正考评中的上品,没有王复北的名字,就是打清凉书院的脸。
换言之,首席相当于保送加上岸,是以,王复北一来就要争此名额。
梁山伯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这笨鸡!”祝英台见梁山伯一副淡然开朗的模样,不由得嗔道:“你也不怕以后但凡有人想要杀鸡儆猴就认准你这一只鸡了,怎么办?”
“英台,你很有预言家的天赋!”刘郁离突然插了一嘴。在梁祝故事里,梁山伯经常被当成软柿子,谁都想捏一把。
梁山伯倒不像祝英台一样忧虑,豁达道:“世上虽有王复北这样欺软怕硬的坏人,但也有刘兄这般敢于伸张正义的好人。山伯何惧之有?”
刘郁离看着梁山伯笑而不语。属于梁山伯的难关,她不会帮忙,这些困难他必须自己走过来。
按照原著剧情,梁山伯的第一个劫难就要来了,如果渡不过去,他将不能留在清凉书院。
前几章做了修改,至于刘郁离如何大闹婚礼的,后面会在插述她和马文才的初遇时具体写。
关于梁祝剧情,作者要依托于传说自己创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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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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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人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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