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斓一脸懵懂,真诚问道:“这‘八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问,轮到唐雪吃惊了,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竟不知‘八字’是什么?”
卫斓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笑道:“我是说,那明义哥的‘八字’到底怎的就合不上呢?”
唐雪忍不住笑出声来,“八字嘛,就是一个人出生时的年、月、日、时,合起来正好八个字。算命先生依此推算人的命格,看是否与他人相合。若八字相冲,便说不合,自然就难成好事。”
卫斓听了,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道:“那这八字相合,岂不是全凭算命先生一张嘴?若他故意说不合,岂不是误了人家好姻缘?”
唐雪被她逗得直笑,摇头道:“这世上的事,哪能全信了算命先生?可许多人就爱听这些。若妹妹你都不清楚明义如何八字不合,我更是糊里糊涂的了。”
卫斓听了唐雪的解释,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手,笑道:“这事多半是因为没遇到合适的!若明义哥心里压根没瞧上眼,那八字不合,怕是正好成了个借口。毕竟,谁不想找个称心如意的,若不是真心人,勉强成婚,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唐雪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像是照进了一道光,“原来你也是这般想的!若没遇到合适的,宁可孑孑一身,也不将就。”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笃定地说:“我明白了。”
卫斓却是一头雾水,眨巴着眼睛问:“你明白什么了?”
唐雪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卫斓所说“没遇到合适的,八字不合不过是个借口”,这话竟让她恍惚间觉得:莫非明义迟迟不成婚,真的是因为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莫非他这些年来的沉默与等待,都是为了她,而非其他缘故?
念及此处,唐雪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若明义能为她坚守,她又怎能轻易屈服于世俗的安排?她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绝不嫁给雷老爷!她要像明义一样,为了自己的幸福,勇敢地与世俗对抗。
就在这时,翠柳轻轻叩了叩门,唤道:“小姐,菜端来了。”
唐雪应了一声:“进来吧。”
翠柳这才推门而入,手里稳稳端着一个描金托盘。托盘上,一只烤得金黄酥脆的整鸡香气四溢,旁边还摆着一盘做工精巧的点心,瞧着就让人垂涎。翠柳将托盘轻轻搁在桌上,退到一旁。
唐雪见翠柳进来,便不再多言,拉着卫斓坐下,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多吃点,别客气!”说着,她轻柔地拿起筷子,给卫斓夹了一块烤鸡,又细心地挑了几块糕点放在她面前。
卫斓也不推辞,笑着回应道:“姐姐如此盛情,我可就不客气了。”她拿起筷子,轻轻咬了一口烤鸡,赞道:“还是老唐酒楼的烤鸡好吃,外皮酥脆,里肉鲜嫩,别处可吃不到这般美味。”
唐雪听了,脸上露出几分羞涩的得意,轻声道:“那是自然,这烤鸡可是我爹的拿手绝活,别处哪能比得上?”
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话题从日常琐事聊到街坊趣闻,屋内不时传出轻柔的笑声。卫斓吃了一部分后,便将剩下的打包起来,道:“这些我可得带回去,留着晚上再吃。”
正说着,黄鹂也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袖珍盒子,轻声说道:“小姐,东西拿来了。”
唐雪接过盒子,轻轻放在桌上,柔声道:“这便是唐府的至宝丹,你且拿去与那保元堂的比比,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卫斓接过唐雪递来的盒子,起身告辞道:“唐二小姐,多谢你费心。我这就回去找明义哥,让他对比对比。”
唐雪点了点头,柔声道:“去吧,路上小心些,若有事再来寻我。”
卫斓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雅间。
回到医馆,卫斓径直走进明义的诊室,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他,说道:“明义哥,唐府的至宝丹拿来了,你快看看。”
明义接过盒子,轻轻放在桌上,又将保元堂的那颗并排放在一起,仔细端详起来。他先拿起唐府的至宝丹,轻轻摩挲着。这颗药丸呈橘黄色,色泽温润如初升的朝阳,形状浑圆,表面光滑细腻。
再看那保元堂的至宝丹,明义微微皱了皱眉。这颗药丸虽也是橘黄色,但颜色偏暗,像是被岁月侵蚀过的橘皮,失去了光泽。形状虽也大致浑圆,但仔细看去,总有些不够规整,边缘微微有些粗糙,像是手工捏制时留下的痕迹。它的表面虽也光滑,但仔细触摸,仍能感受到一丝细微的颗粒感,与唐府至宝丹相比,终究差了一筹。
明义将两颗药丸凑近一闻,唐府的至宝丹香气馥郁,药香中带着一丝甘甜,仿佛蕴含着大自然的精华;而保元堂的那颗,虽也有药香,但味道稍显刺鼻,似乎是为了掩盖其粗糙的质地,多加了些香料。
明义轻轻掂了掂两颗药丸,唐府的至宝丹分量适中;而保元堂的那颗虽然也有一定的分量,但明显轻了不少,手感上也显得有些单薄。
他摇头笑道:“这保元堂的人,终究是差了点火候。虽不至于粗制滥造,但一眼便能看出与真品的差距。”
卫斓凑过来,也仔细看了看,微微点头道:“这保元堂的至宝丹,虽也有几分相似,但终究是东施效颦。他们大概是想着,大多数人没见过真正的至宝丹,便打起了蒙混过关的主意。”
——
当天晚上,城南水井旁。
顺兴接过卫斓的重任后,心里清楚这差事的分量。他和三七商量好,两人轮番守着水井,每人值守六个时辰。这天晚上,轮到顺兴独自蹲守。
夜色如墨,春夜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井边的青草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顺兴藏身在杂草丛生的墙角,这里是绝佳的视野,既能清楚地看到水井,又不易被人发现。他蹲在草丛里,身体微微蜷缩,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井口。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草丛深处传来。就在他屏息凝神的瞬间,一只灰褐色的小老鼠猛地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嗖地一下从他的脚边飞速穿过,消失在另一侧的黑暗中。
顺兴微微皱眉,低头看了一眼脚边,随后忍不住笑自己草木皆兵。正想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极轻。顺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微微发白,随时准备出手。
只见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水井,动作轻巧却透着几分诡异。那人走到井边,先是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察觉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有些紧张,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准备往井里倾倒。
顺兴心中一紧,但脸上却毫无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对方的动作,心里默默计算着出手的时机。就在那人刚要倾倒药瓶的瞬间,顺兴身形一动,如幽灵般瞬间出现在那人面前。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动作却快如闪电。
那人刚要倾倒药瓶,手腕突然一紧,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将他的手臂反扣到身后。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药瓶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惊恐地回头,却只看到一张平静而冷峻的脸。他试图挣扎,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
“别动!”顺兴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手腕轻轻一抖,绳子便如灵蛇般缠绕在那人双手上,瞬间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确认对方无法逃脱后,顺兴微微侧身,伸手揭掉那人脸上的蒙面布。月光下,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那人眼神中满是恐惧和不可思议,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到底是谁?”那人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顺兴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往井里下毒,这罪名可不小。”
顺兴轻轻一拽,将那人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草屑,“走吧,明日带你去见官府。”他低头看了一眼摔碎的药瓶,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弯腰捡起碎片中残留的药瓶,用一块布包好。这可是人赃俱获的关键证据。
那人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大哥,我…我知错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顺兴眼神里满是不屑:“知错?要是早知错,就不会往井里下毒了。我不会现在就处置你,明天官府自然会给你定罪。”
此时,夜已深,官府早已大门紧闭,不可能半夜敲门扰人清梦。顺兴想了想,转身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先把你关在医馆里,顺便审问审问你,看看你背后还有没有同伙。”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医馆门前。顺兴把那人推进一间闲置的房间,随手关上门,用绳子将他绑在柱子上。做完这一切后,顺兴转身坐在一旁的木凳上,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交代了。”
那人被顺兴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我真的知错了…”
顺兴微微一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冷意:“知错就好,但光知错还不够,你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不然,明天官府见了你,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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