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飞行棋
【本游戏不能拒绝。】
【本游戏不得放弃。】
【本游戏不得退出!】
跟前两个阶段一模一样的三条规则,强制着一遍又一遍地在他面前蓝色的光板上闪烁,
就像是一遍又一遍播放的死亡警告,在告知着他们,一旦违反规则就会像那个宣称“老子不玩了”的男人一样即刻爆炸死亡。
人群中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们已经没人说话,恐慌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甚至是一些看上去憔悴不堪的人都已经蹲下身子掩面抽噎,
但他们小队的人却一个一个的成为了例外,
尤其是沈重,他喋喋不休地否定着江今禹去当执棋手政这个决策。
萧言小的时候,被爸爸教给第一个棋子的玩法就是飞行棋,
所以,当这些透明的光粒第一次在他眼前汇集成像是幸运的四叶草一样的棋盘时,他几乎毫不费力,一眼就认了出来,
飞行棋的胜出规则是阵营里四只棋子全部依次到达中心的终点,倘若眼前这款游戏的逻辑也是按照这种常规的规则来执行的话,
那么扔出的点数很重要,因为只有扔出的数字为六的时候,才可以从初始点,飞到“起飞点”
这个“起飞点”俗称“停机坪”。
“要是江今禹上的话,那手气,啧啧啧,我估计连‘停机坪’都出不去。”
虽然沈重的话说的武断,但在规则里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要是就连最基础的起飞都做不到,又如何谈论绕过棋盘的一圈,最后到达终点,取得胜利?
萧言听后也有些摇摆不定了,可他也有他的顾虑,
飞行棋这个游戏,除了必要的运气以外,会思考决策的能力也同样重要,可纵观他这个‘临时’小队里的所有人,
除了江今禹,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首先,他绝不能把队伍所有的赢面压给一个来路不明,不管谁说话都板着脸的“哑巴”小姑娘,其次,他更不相信这位吊儿郎当,一言不合就用手挡枪的轻浮男人,还有他带来的这个——
上一秒还在喊打喊杀,下一秒就蹲下身子,从地上采了一把小雏菊想哄小姑娘开心的疯癫女人,
……
嘶——
萧言按住隐隐跳动的太阳穴,他收回了视线,心里一阵绝望。
完了,这次可能真的完蛋了。
“……随便一个正常人都比他运气要好吧?你没想过你自己吗?”沈重在旁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地,就这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萧言听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不不不,我不行的。”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萧言闻言低下头,像是一只遇到危险就只会逃避的鸵鸟,
他不行,他当然知道他不行。
终于,属于他们队伍的骷髅头也滚落下来,滚落到他脚边,
萧言蹲下身子,抿起唇,有些战战兢兢地拿起来,
在经历过‘自爆’男人的事情后,他知道这些骷髅头骨怕是都是人类的头骨,说不定爆炸时候的那些血腥残余还没清除,
他或许还能在头骨的犄角旮旯里触碰到一些已经干涸的“古老”血肉……
想到这里,萧言打了个哆嗦,他挪开视线,屏住呼吸,
强忍着胃里不停翻涌的恶心,一点点的转动着它到了刻在额头部分的那串罗马符号
罗马数字六。
嗯?一轮四个阵营的话,那岂不是第二轮的第一组就要轮到他们了?只是不知道这游戏究究竟是如何种补位的,
萧言将这颗骷髅头放在地上,他还在犹豫不知道要不要丢回摇球机,身旁的沈重却一把将它从草地上拿了过去,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东西是人类的头骨,兴奋地放在手里掂了掂道,又看了看上面的那个罗马数字六,
裂开嘴:
“我敲,没想到啊,小美人,你的运气竟然那么好?竟然抽到这么好的数字?”
好的数字?有说法吗?萧言仰起头,看向沈重的眼里全是不解:
“这数字好吗?你猜出规则了?”
沈重摇摇头,接着将食指放在数字来回摩挲了两遍后答:
“没有啊,但是你不觉得这数字很吉利吗?六六/大顺!”
……
萧言沉默了,他精神恍惚的低下头,整个人看起来比起刚才思索该换谁当执棋人的时候又蔫了不少,
接着,他死劲儿戳了戳面前的蓝色的光板,试图修改一下队员的名单,但一切终究是徒劳无功,
确定后的队伍名单是不可更改的。
耳边,依然是沈重不着调的喋喋不休:
“六六、大顺,没听过?”
“不会吧,小美人,你哪个星球来的?六六/大顺都没听过吗?”
***
摇球机一直抽到完了所有队伍才停止,而之前那个原地爆炸了的男人,所在的队伍就剩下了四个成员,
分别是两个男人和一位年轻的女该。
或许是由于爆炸男的缺席导致人员不满,所以,他们没有分到任何的号码骷髅,
没有号码骷髅,又是在场唯一的四个人一组的队伍,这双重的异类BUFF让其余的“正常”的人们下意识地远离,
很快,人群就被切割成了一个环形,环形中间特意空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
这四个人就这样孤立无援地就这样被围在了中间,他们清一色的白着脸,
看着略带防备的众人,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下场。
骚动只短暂地持续了片刻,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号码骷髅头夺走,紧因为突然间,他们开始震动了起来,
就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骨骼和骨骼之间发出了「咯吱」「咯吱」脆响,
好不容易等到这刺耳的声响过去,骷髅头下颌的关节又开始响起来,紧接着,它们的上牙碰到下牙,
竟然开口说起话来:
【请选择执棋人。】
【请选择执棋人。】
【请选择执棋人。】
六号的骷髅头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的男声,但似乎因为长久不说话的缘故,虽然音色还不错,但音调听起来就像是坏掉的老式唱片机,
沈重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将骷髅头扔到了萧言的怀里,
骷髅头似乎里有所感应,先是『嘎吱』【嘎吱】的动起来,紧接着又是用它那个没上润滑油的调子问:
【确定要成为六号阵营执棋人吗?该决定一经确定不得更改。】
【确定要成为六号阵营执棋人吗?该决定一经确定不得更改。】
【确定要成为六号阵营执棋人吗?该决定一经确定不得更改。】
和上一句话一样的模式,它一连又重复了三遍,萧言毫不犹豫,连骷髅头都赶不上害怕,直接原地迈开步子,将这个“烫手山芋”径直朝着江今禹了扔去。
【确认倒计时,五——】
萧言举起了骷髅头。
【四——】
骷髅头脱手。
『三——二——』
骷髅头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一】
就在倒计时结束的前一刻,骷髅头不偏不倚,稳稳当当的落入了江今禹的怀里,
骷髅头在江今禹两条腿上弹跳了了两下,像是终于找回了正确的位置和自己的嘴巴一样,
他上牙碰了碰了下牙,朝着众人宣布:
【执棋人绑定成功。】
只可惜这声音还没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它就被江今禹一下子丢了下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江今禹黑着脸,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了一张纸巾,用力地擦了擦手。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
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站在他们旁边的人都以为这江今禹一瞬间要爆炸了,纷纷朝着相反的方向撤离,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那骷髅头就在草地上打着圈圈,就那么停止了下来。
***
插曲很快就平息,
陆陆续续的,所有队伍几乎都绑定好了执棋人,透明的棋盘这时候有了变化,
一道泛着金光的桥梁从上面延伸了下来,把拥有序号为一到四的号码骷髅队伍接到了棋盘上,
至于剩下的人,则是在需要抬头,看着他们。
透明的,只能看到上面漂浮着的淡淡金色纹路的棋盘让人心生胆寒,被接上去的四个队伍几乎所有人在到达相应的位置后,
全都不约而同地在原地蹲下了身子,他们双手触摸着地面,
似乎只有真实地触摸到,才能让他们确信他们的脚下是真正踩着东西的,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不害怕。
棋盘中心格子位置出现了一根形状像是权杖的细柱子,柱子的最上面有一个流光溢彩的玻璃罩子,里面有一颗看起来像是三角体的不明物体。
没一会儿,棋盘中间跳出了彩色的像素点幻化而成的六个字——
「游戏正式开始」
透明的棋盘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不仅在对应格子的上空浮现了四个阵营相对应的标号,
还出现了透明的桥梁,用来替代飞行棋地图上的可以跳跃的虚线。
巨型的骰子在号码骷髅为I的阵营头上生出,按照顺序,他们是第一个需要摇骰子出点数的,
一阵营的执棋人是个长发男人,他的手放在号码骷髅上点了点,头顶的巨型骰子便转动了起来,
片刻后停下来,6。
看到这个数字后,整个一阵营的所有人全都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长发男人叫出了一个名字——
“张秋鹤!”
一个年轻的男人瑟缩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摸着地板向前挪了两步,挪到了“停机坪”的初始格子里。
一阵营结束,轮到二阵营摇了。
二阵营的执棋手是一个女人,她一丁点都不害怕,在巨型骰子转的时候,她也转着手里的号码骷髅,
只不过她的运气不太好,并没有摇到六号。
紧接着,浮空的巨型骰子漂浮到了三阵营的上空,
最后是四阵营。
游戏根据规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第一轮摇骰子结束,就只有一阵营摇出了点数六。
很快,第二轮开始,
可直到第三轮开始的时候,萧言最在意的那个中心权杖里面的三角体却却迟迟没有派上用场,
他十分确定在常规的飞行棋里是没有那个球的,但很显然,这游戏早就超越了常规的范畴,
那么,这个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转眼间,一阵营那名叫做张秋鹤的“棋子”已经快要到达二号阵营的了,
此时,二号阵营也终于丢出来了一个六点,她指挥着她阵营的一个“棋子”挪动到了“停机坪”的格子上,
那棋子像是极度地恐高,她挪动的样子比其他的人笨拙了不少,像极了一只笨笨的企鹅。
第五轮开始,一号阵营的执棋人摇出了四点,他命令张秋鹤继续前进,这样一来,他就恰好停在了在二号阵营的“停机坪”之前的一个格子,
紧接着,二号阵营就那么不偏不倚地摇出来了三点,这就意味着,这两颗“棋子”处于了相同的格子,
但飞行棋并不是大富翁,它是不允许不同的阵营在一个格子的,按照常规的规则来说,后面进来的棋子会将前面停在这个格子里面的棋子撞回到它的大本营,
但是在这个游戏中呢?
会这样简单吗?
萧言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手心,屏息静气,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局势的变化。
下一刻,就在二队的“笨企鹅”棋子挪入那一格的一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举了起来,
而原本她应该踏入的那个格子一下子空掉,像是忽然被抽离殆尽的空气,
没了支撑,那名叫做张秋鹤的“棋子”直接掉了下去,
毫无预兆的,就这么直直地从透明棋盘上径直垂落到草地上,
甚至都没有听到他的呼救的声音,
整个人就像是一摊肉饼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响起来了几声尖锐的惊呼,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萧言才反应过来,他放下捂住嘴巴手,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朝着掉下来的那个方向看过去,
只见,绿油油的草地上,男人整个人脸朝下,右胳膊和左腿呈现了一个人类难以做到的姿势扭曲着,
虽然离的远,
但却不难看清,男人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
似乎还在坐着最后的挣/扎,
但没一会儿,
就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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