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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最思念的味道
“神经。”
江今禹移开眼神骂了一句后，就自顾自地划着轮椅去了厨房，他没有再管萧言，又或者是已经默许了他留在这里。
萧言坦然地放下小书包，伸着脖子好奇地环视了房子一圈又一圈。
来之前，他以为江今禹的房间应该像他所看到过的各种末日视频的博主那样，
成日都拉上窗帘，乌漆嘛黑到处堆满了储备粮似的，但很显然，这纯属是刻板印象了，因为江今禹的工作室或者是他的家不仅窗明几净，布置的甚至是稍微有点温馨。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样里想，毕竟温馨这个词本身和酷酷的江今禹就格格不入。
“我没有说过这句话，更没有要和你一起组队。”江今禹的声音从厨房出来。
“你说了的，你告诉我要囤货，这难道不是在邀请我组队？”
“不是，囤货就是囤货，这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而已。”
“但你怎么没告诉别人这个消息，却偏偏就告诉了我一个？”
……
江今禹停下了盛饭的动作，他垂下眼，乖乖地闭上了嘴，或许是发现了自己说不过萧言，不愿意想多费口舌一样。
毕竟被一块牛皮糖缠上，除了忽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吧？”
萧言看见了锅里的饭，开始反客为主，他秉承着讨好江今禹的原则，接过了江今禹手里的锅铲开始盛饭。
等饭菜各自盛好摆在桌上的时候，萧言却尴尬的发现，整个屋子里竟然没有一张椅子。
……
萧言觉得自己选的这个切入点也太过于失败了，但话都说道这里了，他必不可能退缩，于是，他只好就站着，从背包里掏出早已打印好的协议书推到江今禹面前。
“大佬，先看看？”
“不必，我并没想要和你组队的想法。”江今禹连思考都不曾有的直接拒绝：“告诉你囤货也只是随口发的善心罢了，吃完这顿饭你就走吧。”
顽强萧言还是没有气馁，他转着勺子柄，脑海之中思绪飞快，继续在抛出他准备的那些引以为傲的诱饵。
“我买了一辆据说能防丧尸的坦克房车，不想看吗？我还特意刷了你喜欢的黑色。”
“谁告诉我喜欢黑色的？”
不喜欢黑色为什么只穿黑色的衣服，萧言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但也仅限于在心里吐槽而已，并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因为他还想多活几年。
……
好吧，既然PLAN A 失败，那么换PLAN B启动！
“我还买了很多很多的物资，足够我们两个人吃上十年的，但可惜，几乎没有什么很好吃的食物可以保存十年的。”
萧言言下之意，十年不是他的财力的极限，是食品保质期的极限，
虽然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食物短缺到底严不严重，可他想着应该在营养液发明出来前，人类都还是需要吃东西的，所以囤点食物绝对没错。
可尽管是这样，江今禹丝毫不为所动，他沉默地拿着筷子吃着碗里的饭菜，屡次受挫的萧言又拿出了PLAN C：
“还有，我还有一个在罗塔区的别墅，五天前，我俱乐部出来就找了找了设计师改造，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完工了，里面不仅设置了很多防护的机关陷阱，甚至还有可以四季恒温的地下室。”
终于，听到这里，一直在干饭的江今禹才有了反应：
“你说四季恒温都地下室在哪儿？”
“罗塔区啊，怎么，大佬有意思吗？”萧言见到事情开始终于有点眉目了，他激动地两眼放光，直接把那张他画的改造图拿出来搁到大佬腿上。
“那个承建商说改造后是可以抵抗-30——50的温度呢。”
“不够，未来最高的气温会达到五十二，甚至更高。”
这话让萧言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而且未来……不只是天灾，还有各种形式……灾难。”
江今禹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黯了一说，但瞬息间又恢复正常。
萧言并没有察觉江今禹这番微妙的变化，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惊讶了，
灾难？会有丧尸病毒吗？
在萧言能预想到所有的末世元素里，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丧尸类，因为感染了很丑。
萧言想到这里，有些绝望的愤恨地扒拉了两下饭碗中的饭……
等等？
这个味道……
萧言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碗里的金黄/色炒饭，又看了看江今禹，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嘴巴里的东西就含糊不轻地开口问：
“大佬，这饭……是你自己做的？”
“嗯，怎么了？”
“好……”
“难吃。”
***
时隔十几年，萧言早已记不清他那对英年早逝父母的音容相貌了，
但唯有一点，是萧言绝对不会忘记的，那就是他爸爸给他那难吃至极的蛋炒饭。
啊——
萧言对着食碗猛吸了一口气，心里感叹，
这难吃到令人呕吐的炒饭味道，真是令人怀念。
他想到这里，感动地抬起勺子，正准备含/着泪再狠狠来上一/大口时，碗却一把被人夺走。
“滚。”
江今禹生气了。
“不是，大佬，我不是那个意思。”
后知后觉萧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百口莫辩，他追在后面还想再解释，可江今禹却还不留情地将那一整碗的饭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金黄的米饭与垃圾桶里的各种果皮垃圾混合，几乎丧失了所有可以拯救出来的可能。
……唉，萧言对着垃圾桶又叹了一口气。
“给你三秒钟，赶紧给我滚。”
“三。”
“不是不是，大佬，咱们别墅不看了吗？”
“二。”江今禹恍若未闻，仍然面无表情的继续倒数。
“那房车呢，那房车可是……”
萧言吹嘘的话还没说完，江今禹利落地从刚才吃饭的餐桌下抽出了一把自知的改装枪，漆黑的弹道直直地对准了他。
萧言被吓得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因为直觉告诉他倘若他再敢多说一句话，江今禹是真的会扣响扳机，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好好好，我马上走。”
虽然动了在末世加入敌军的冲动，可萧言也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可不想真的去死，也不想变成丑不拉几的丧尸。
萧言不敢多留，他麻利地背上了书包，垂头丧气地最后瞥了江今禹一眼后，默默地拧开了门把手。
就在他一只脚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不远处一道尖锐的女人惨叫声在楼道响起，
只是短短一瞬，所有的一切又归于一片寂静，短促的就好像幻听了一样。
萧言紧了紧书包系带，他往前继续走了两步，但不出片刻又不管不顾地冲了回来，
他一把将门关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了腿脚坐在地上。
萧言死命地抵着这门，发白嘴唇不自觉地抖动着，看起来遭受了巨大的惊吓。
“怎么了？”江今禹皱着眉毛上前。
“血……楼道，楼道，有血。”
“门，门外，有死人了。”
***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萧言无比确定，他在楼道里看见的是一个女人血肉模糊的尸体，
女人的肚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划开了，里面的红彤彤血和粉/嫩的肠子顺着血不断往外溢，淌了一地。
这是萧言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以前他不是没看过这些惊悚，血腥恐怖的电视剧，但真正摆在他面前了，他才清楚这其中的天差地别，
萧言明白，电影电视剧的特效就算做的再真实但仅仅还是局限在视觉上的刺/激，
但现在不一样，当血肉模糊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恐惧会压的人喘不过气，
就例如现在，脚下那粘稠的血液，空气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更重要的是那些隐藏起来的，对未知的未来产生的恐惧，让他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粘鼠板粘住，动弹不得的老鼠。
“有看见是什么造成的吗？”
萧言摇摇头，他的眼里蓄满了慌张和不知所措，像是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始掉眼泪了。
相比于他慌乱，江今禹倒是冷静多了，他立即扳动了手枪的机锤，对萧言道：
“躲起来，锁好门，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来，明白了吗？”
萧言点点头，他强压下了心中的恐惧，扶着墙撑起绵软的身子，并按照江今禹的吩咐，在他出去之后立即锁上了门，
但他并没有选择一个藏身之地，他靠着门站着，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静静地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好像是如同鬼怪降临一般的死寂，萧言能听到的只有他那混乱不堪的心跳声，泄露了他心底对这一切未知的恐惧，
江今禹会平安回来吗？
外面刚才那个究竟是什么？会和那个天灾末世会有关系吗？
刹那间，无数个疑惑盘旋在他的脑海，可没有一个问题的答案萧言是确定的。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言等的焦虑不已，可不止江今禹没有回来，门外也没有一丝的响动。
将近三十度的炎热天气，又是正午十分，他的后背和额头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萧言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从最近连日的高温，到部分动物开始莫名其妙攻击人，再到刚才的吉娃娃，或许，这一切的不对劲应该都和即将到来的末日灾难有关系。
以往他只能从各种影视作品或者是小说当中窥见一二的东西，现如今就要真真切切地搬到他的面前了，
萧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里的情绪，他在心里倒数了个数之后，就转身掰开了门上猫眼的旋钮，
他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充足了准备后才闭着一只眼向外望去，
虽然猫眼能看见的景象十分有限，可在那被晶体无限弯曲的楼道里，没有他想象中的的血肉模糊，也没有惨烈的画面，
有的只是一片如同往常的景象。
萧言不确定地又向前两步，几乎都把眼睛紧贴在猫眼上了，但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外面依旧风平浪静，
好像又没事了。
他该怎么做？
是要继续等着？还是出去接应大佬？
萧言虽然不想坐以待毙，可他也知道按照自己的实力出去并不会有什么帮助，反而很可能会拖后腿，
但缩在这里只能等待也实在是让人心焦。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萧言几乎都没有犹豫，直接解开了门锁，却在转动门把手的一瞬间，听到了门外两声利索的枪响，
萧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到在地，紧接着，他就看着鲜红浓稠的血从门外往里渗了过来，
血液蔓延的速度速度很快，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从门口渗到了到他的脚边，
有人死在了门口，是被枪打的。
萧言猜到可能是大佬，他立刻站起身，但腿脚实在是打颤的厉害，他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堪堪扶住墙才得以站起来，
他顾不上心中对血液的排斥，直接踩在血泊里，跌跌撞撞的就要去开门，
但还不等他刚一靠近，
门外，江今禹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萧言的耳朵：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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