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书和展昭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仿佛穿过了时光的隧道，置身于千年前的繁华盛世。
眼前的一切古色古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灯火阑珊处，人影绰绰。
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路过酒肆，阵阵酒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禁想要进去小酌几杯。
卖糖人的摊位前，围满了孩童，老师傅手艺娴熟，手腕轻轻转动，眨眼间，一个栩栩如生的孙悟空便出现在眼前，引来孩童一声声的惊叹，糖浆的香甜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不远处的戏台上，正上演着精彩的杂剧。演员们身着华丽的戏服，妆容精致绝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尽显深厚的功底。
台下的观众们一会儿被逗得哄堂大笑，一会儿又激动地鼓掌喝彩，完全沉浸在了这欢乐的氛围中。
两人沿着蜿蜒的河道前行，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波光粼粼。一艘艘小船摇曳其中，船头挂着的灯笼随风晃动。
不远处的杂耍表演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沐锦书也凑上前去。
只见艺人在空中翻腾跳跃，手中的火把舞得虎虎生风，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就在这时，一群欢闹的孩童嬉笑着从沐锦书和展昭身边跑过，他们手中握着各不相同的糖人，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似唤醒了完全沉迷在这盛世繁华中的沐锦书。
“沐姑娘喜欢夜间的集市？”展昭看沐锦书走走停停，似乎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谁又能不喜欢呢？”沐锦书毫不避讳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不知道这次穿越什么时间就会结束，所以她想记住这里的一切，记住身在千年前的这种奇幻的体验。
展昭指着一个摊位道：“要去放河灯吗？”
“好啊！好啊！”沐锦书只在阳朔古城放过一次河灯，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了。
展昭将一盏莲花河灯放在沐锦书手里，将摊位上的笔递给她，让她写下心愿。
两人手捧着精美的莲花河灯，来到河边。沐锦书将河灯轻轻放入水中，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下心愿。那河灯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在水面上悠悠飘荡，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仿佛带着她的心愿穿越千年的时光。
沐锦书睁开眼睛就看到展昭看着她温柔浅笑，那笑容比天上的明月还要醉人。
沐锦书有些不好意思，找话题道：“展大哥许了什么愿？”
“愿沐姑娘所愿皆得偿！”
沐锦书睁大眼睛看着身边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虽然知道这些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河面上的河灯越来越多，如点点繁星。沐锦书看着属于自己的那盏河灯顺流而下，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沐锦书不知道等她离开后，“沐姑娘”会不会有此时的记忆。
她刚才借着河水看过了，这位“沐姑娘”和她长得一般无二，但沐锦书知道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应该是借用的“沐姑娘”的身体，不知道此时的“沐姑娘”是在沉睡，还是能看到现在的一切。
总之，她不能代替“沐姑娘”给展昭任何答案。
展昭似是不在意沐锦书的回避，小心护着她回到街道上。
两人继续前行，沐锦书一时没了游玩的心情。
渐渐离开了繁华的街道，一座座高门大院出现在眼前。
沐锦书想：这应该就是开封府的富人区了。
抬眼便看见，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书“沐府”两字。
展昭在门前与沐锦书告辞，言明等案件结束再正式道谢。
*
走进大门，沐锦书之前关于不认路的担心消失无踪，她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无需引导就找到了自己的院子。
熟悉这一切的自然是“沐姑娘”，这说明“沐姑娘”此时应是清醒的。
沐锦书借口累了，让丫鬟都退下，屋内只留一盏宫灯。
“沐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占用了你的身体，我不会伤害你。我想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就可以把身体还给你了，姑娘莫怪！”
沐锦书对着空气小声念叨，她不知道“沐姑娘”会不会听到，但想着如果是自己明明清醒着，却被另一个魂魄控制着身体，一定会害怕不安的。
所以尽管不知道这位“沐姑娘”能不能听到，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嗯，我不怕！”一道声音在脑海响起，倒把沐锦书吓了一跳。
“沐姑娘？”沐锦书小声询问。
“是我。”随着回答传来的还有婉转悠扬的笑声，如一缕春风，所到之处，满室生香。
“我不怕，我能感觉到你不会伤害我，而且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
“你一直醒着？”
“没有，进了家门才渐渐醒过来。之前的记忆是在去医馆的路上。”
“哦，哦！我就是那时穿来的。我其实正在睡觉，再一醒来就站在了虹桥上。”
“那你家在何处？你一直在这儿，如果自己的身体醒不来，家人会着急的吧？要不要派人去看看？”沐姑娘的声音里透出焦急。
真是位善良的姑娘啊！沐锦书想。
“没关系的。沐姑娘，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我来自千年后，我去了一个还原清明上河图场景的地方游玩，然后……”
聊着聊着，沐锦书就睡着了。
*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丫鬟一边轻声叫沐锦书起床，一边将轻薄如雾的纱幔缓缓收起，系带在她手中绕了几圈，轻轻一挽，纱幔便整齐地束在床柱一侧，床榻的全貌也随之展现出来。
床上美人长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眸，眼中似有春水般的朦胧。她轻抬玉臂，素手如柔荑，轻揉双眼，慵懒之态尽显。
沐锦书猛地坐起，丝滑的锦被从如雪的肌肤上滑落，些许青丝垂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更添几分妩媚。
“我怎么还在这儿？”沐锦书惊诧不已，她以为睡一觉就回去了，怎么还在大宋？
“小姐，你说什么？”丫鬟没有听清沐锦书说了什么。
“没什么，有些没睡醒。”
“沐小姐？”沐锦书试探的呼唤。
“我在呢！”沐小姐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沐锦书无奈道：“对不起，我以为睡着后我就会回到我的世界了，没想到还占用着你的身体。”
“没关系，这对我来说也是种新奇的体验。你不用介怀。对了，还没有问姑娘的名字。”
“啊？我叫沐锦书。”沐锦书没想到这位千年前的“沐小姐”还挺有冒险精神的。
“这么巧吗？姑娘与我的名字竟然一般无二。怪不得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沐锦书也挺诧异，本来以为只是同姓，没想到连名字都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前世今生？还是平行世界？
一时也找不到答案，索性先不想了。
“沐小姐，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
“平时我白日里都是去医馆，可是现在是沐姑娘在控制我的身体，不如留在家中？”
“我也会医术，还是按沐小姐平日的习惯去医馆吧！如果有什么我应付不了的病人，沐小姐也可以指导我。”
“那就太好了，我如果不去恐怕其他的大夫就得增加看诊人数了，麻烦别人总是不好！”
用过早膳，沐锦书按着沐小姐平时的习惯去拜见了祖父和父亲母亲。
原来沐小姐家从她曾曾祖父开始就是御医，现在祖父已经致仕，父亲是太医院院使，哥哥医术精湛是年轻御医中的佼佼者，真的能称一句“御医世家”了。
沐小姐因是女子无法入太医院，就在民间开了医馆。
*
两人在马车上一路聊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医馆。
刚一下马车，沐锦书就见到许多百姓在排队，不乏许多年老体弱又看起来十分贫困的，沐锦书心中有了计较。
沐锦书绕过排队的人群往里走，很多排队的百姓都在和她问好，她也一一回应。
到了沐小姐的诊室刚坐下，药童便带了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过来，身边跟着一个少年，应是他的孙子。
“这位是赵老伯，前些日子上山砍柴摔断了腿，我已为他将断腿接上，用夹板固定，可能是因为赵老伯年龄大了，愈合的一直不好，至今已有近两月了。”
药童和少年将老人扶着在诊疗床上躺下，沐锦书净了手来到近前。
“又要麻烦沐大夫了，我说在家养着就行了，我孙子非得拉我来再让沐大夫看看，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还使不上劲儿。”朴实了一辈子的老人，似乎觉得看个病也是在给别人找麻烦，言语中透着愧疚。
“您孙子是对的，摔断腿不是小事，要时常注意恢复状况，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儿的。我本就是治病救人的，没什么麻烦的，您放宽心。”沐锦书一边安慰老人，一边拆开夹板检查。
“愈合的确实不好，一是因为老人年龄大了，二是这样只用夹板固定并不能有效的限制骨折位置的活动，你们这里固定骨折都是用这种方法吗？”沐锦书在脑海中和沐小姐交流沟通。
“是啊，通常都是用这种方法固定，还有其他方法吗？”
“医馆里有石膏吧？”
“有的。”
“杜衡，你去把医馆的石膏粉都取来，再取一些棉布和热水。”
“好的，沐大夫，我这就去！”
“赵老伯，您稍等一下，我把您的腿重新固定一下，回去后您不要急着活动，再修养一段时间再试着下床走动。平日里可以多喝些大骨汤和牛乳，会使骨头长得快一些。”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给爷爷买大骨头。”少年接话道。
看老人想说什么反驳，少年哽咽着叫了声：“爷爷！”
老人叹了口气，到底没再说什么。
沐锦书听到两人的窃窃私语，也没有说什么。
杜衡很快把沐锦书需要的东西拿来了。
沐锦书让杜衡把棉布撕成半尺宽左右的布条，将石膏粉溶于热水中，布条泡在水里，完全浸透。
沐锦书先在赵老伯骨折的小腿处，用棉布做了衬垫，防止石膏直接压迫皮肤导致压疮，同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吸收汗液。
然后取出浸透的石膏绷带，稍微挤压一下以去除多余的水分，开始在衬垫外从脚踝向膝盖方向螺旋式包扎。一般要重叠1/2或1/3绷带宽度，每一圈绷带都要平整、贴合，不能有皱褶，确保石膏能均匀地固定骨折部位。
在骨折处又多用几层棉布进行加固，以提供足够的强度来固定骨折。
在包扎过程中，趁石膏还未完全凝固，沐锦书会用手对石膏进行塑形，使断骨的位置能更好地复位和固定。
做完这些沐锦书让赵老伯躺好不要动，等石膏自然凝固。
看沐锦书忙完，沐小姐才敢出声：“我从未见过这种固定方法，沐姑娘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无数前辈总结来的经验，我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等待石膏凝固的间隙，沐锦书又看诊了几位病人，都是些寻常的头疼脑热，那都能应对。
“沐小姐接诊的病人似乎都是些穷苦百姓？”沐锦书在脑海里问沐小姐。
“我开医馆只是因为我喜欢医术，喜欢看到病人在我的医治下恢复健康，并不是为了银两。能帮到这些平日里看不起病的人我就很开心了。
只是医馆不能只有我一位大夫，也不可能只给穷苦人看病。所以便请了几位大夫来坐堂，让他们给那些正常就诊的患者看，我就负责给这些穷苦人家看病。”
“沐小姐高义，锦书佩服！”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听起来像是我佩服我自己！”
“啊，这……”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衡来告诉沐锦书，石膏已经完全凝固了，请沐锦书过去看看。
沐锦书看过后表示，凝固的很贴合断腿，这次应该很快就能愈合了，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沐锦书没再多说什么，便让杜衡带着他们去取药了，相信沐小姐之前都有安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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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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