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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头很疼。

洗手间的镜子里,许清霁望着自己有些陌生的脸。

亚麻色卷曲的半长发沾了水,凌乱地贴在侧脸,轮廓鲜明的下颌线随着吞咽更加清晰,颈项中央的喉结上下浮动,锁骨窝在呼吸之间变换深浅。

桃花眼四目相对,略微下垂的眼角平添了几分不落世俗的淡漠,淡褐色扇形的睫毛下,左眼是原本的棕色,右眼却变成了浅淡的蓝。

脸还是那张脸,右眼却不再是他的眼睛。

湖蓝色的虹膜在光芒中近乎透明,纹路极简单又极复杂,好像初雪洒落湖面,旋即被瞬间的低温冻成薄冰。

瞳仁里,涌动着不怀好意的暗红色,像月食来临前的血月。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许清霁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他抬起手,手中的镊子反射着冰冷的光,直直伸向眼睛。

在镊子接触角膜的前一秒,许清霁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男孩儿的嗓音——

[等一下!]

许清霁似乎早就料到了。

他停下动作,但镊子仍然停在眼前一寸的位置:“灯塔水母?”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塔塔。]

“塔……你是这次疫情的传染源。”

许清霁尚未从此前的高烧与呕吐中恢复过来,虚弱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可以去找其它宿主,我要把你清除出去。”

[宝贝儿,这是不现实的,我不仅存在于你的眼睛里。]

似乎在担心许清霁一激动真的把眼球挖下来,水母的语速更快了些。

[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了。]

[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看清自己。]

话落,镜子中的人影陡然生变。

青年清瘦的身体中,无数淡蓝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以大脑为中心,顺着神经轴突延伸,遍布身体的各个角落。

心脏的位置,红色的心腔中流淌着金色的荧光颗粒,随着每一次心跳搏出的血液,运输到毛细血管里。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他整个人仿佛一个巨大的水母。

许清霁意识到,就算把自己的血放干了,也无法将水母完全清除出去。

似乎能感知到他的想法,灯塔水母在他的眼睛中闪烁了一下,许清霁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

[放弃吧,宝贝儿,融合我对你来说,好处远比坏处大得多。]

“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将我清除掉你便会死亡,同样的,离开你我也无法存活。]

[况且在这个畸形的世界里,融合体可不止你自己。]

许清霁想起了费声身体里的鱼卵。

[是的,你已经见过其他融合体了。只可惜除我之外,还没有哪种生物得以学会人类的语言,人类宿主更不会知晓它们的存在。]

许清霁气笑了:“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不客气。]

水母非常不要脸。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塔塔,全世界唯一异变的灯塔水母。]

[你好,我的共生体。]

“……共生体?”

[世界上的融合体远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但凡与异变生物——也就是军方口中的病原体——有过接触的,大部分都被融合了。]

[只不过大部分生物智能很低,在融合后的一段时间内宿主根本没有感觉,往往一经发现,宿主就已经被入侵大脑,完全变异,成为传染源了。]

[它们真的很蠢,以寄生为手段,总想着独占宿主的身体。但宿主被完全寄生后会面临更高一级病原体的攻击,活不了多久就死了,寄生在他们体内的异变生物也会同时死去。]

[因此相比于寄生,我更愿意以共生的方式生存下去,尽管左右不了你的大脑,但只要你不死,我也死不了。]

[虽然你弱了点,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加油吧年轻人!去干翻这个世界!]

[怎么样宝贝儿,有什么想法没有?是不是特别热血沸腾?]

“我觉得你用这种声音说话很有违和感。”许清霁吐了一口牙膏沫,“你能不能换个声线,别用夹子音?”

[恕难从命。我上个月刚变回幼稚态,一时半会儿成熟不了,你忍着点儿吧。]

昨晚从司法鉴定中心回来后,许清霁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除去在洗脸的时候依然很想戳瞎自己外,他对于融合了一只灯塔水母的事实总体还算接受良好。

大概是近几个月疫情遍地开花令他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许清霁从厕所出来,顺手从床头捞过手机。

新闻头条是有关氢市突然封控的消息。

视频中,记者站在沙滩上,背对平静广阔的海面,露出令人信服的微笑。

“……在蓝海海域出现的疫情已经得到控制。据专家所说,此次疫情并不具备广泛传播性,封控只是暂时性的……”

大众所不知道的是,当天的新闻其实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录制归档。

在观众看不到的幕后,镜头转换方向,记者换上新的演讲稿,把上一条中的“蓝海”换成其他海域,重新播报了数十遍。

而此刻的蓝海里,无数怪物向岛礁与潜艇伸出了触角。

微博热搜仍然是各种名门贵族的小道消息,评论里,各路粉丝吵得不可开交。

短视频首页挂满了鬼畜猎奇视频,弹幕中,杞人忧天的祷告被一片“哈哈哈哈”掩盖过去。

天地间,阳光依然灿烂。

如果许清霁没有解剖那具长满贝壳的尸体、没有融合一只灯塔水母,他现在也是支持“世界美好论”的一员。

[我建议你最好去屯点儿东西,距离柏心沦陷不剩几天了。]

[贝类生物最令人讨厌的特点就是生命力过于顽强,随便一个贴贴就能传染一批人。]

许清霁靠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他半边侧脸。

他转了两下手机,点开一众超市生鲜APP,把卡里的钱花得一干二净。

[散财童子,记得多买些盐,你要是低渗性脱水了,咱俩都得玩儿完。]

许清霁被它叨叨得脑壳疼,随手下单了十几包食盐,存款成功跌破三位数。

[我不是很理解,你说你自己一个人住着三百来平的复式,怎么存款就这么点儿?我计划里的小皮卡遥遥无期啊!]

“啃老已经啃了一套房了,再啃下去,我爸怕不是要被查个底儿清。”

一人一水母正插科打诨,许清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未知号码”四个大字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许清霁犹豫了一下,看这号码后面也没有诈骗电话的标记,于是接了起来。

“喂?许法医吗?我是费声。”

对面,中年人一向沉稳的嗓音竟然带了点焦急。

“你现在在哪儿?”

正值感恩节的周末,步行街熙熙攘攘,烤鸡的香气顺着风,卷进临街的窗子里。

“老北京爆肚”和“老长沙臭豆腐”对着面吆喝,人流鱼贯而入,企图通过美食,融化冬季的寒冷。

放假的学生啃着烤串,勾肩搭背地向出口走,推挤着跑出街道。

正想去不远处赶公交,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警笛响。

两辆装甲车突兀地停在步行街口,十几名武警穿着沉重的防爆隔离衣,在街口站成一堵人墙。

人群摩肩接踵,都想向外挤,然而特警列成方队,绝不放过任何一人。

“什么情况啊?这么冷的天,我赶着回家呢!”

“怎么说封就封啊!我两个孩子都冻着呢!”

“不是和传染病有关吧?我从来没去过蓝海附近,让我回去行吗?”

……

费声从车上下来,踩着喧嚷的人声冲手机对面吼:“你说什么?在家?太好了!锁好门,千万别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一阵高过一阵,许清霁揉了揉耳朵——他的听力好了太多,即使电话开到最小一格,还是被费声那边的噪音吵得头疼。

“我没事,长官。我的快递到了,去开个门。”

“别去——!!!”

许清霁被这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吓得一个哆嗦:“怎、怎么了?”

步行街。

费声好容易找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语速飞快:“张成法医被传染了,是我们从未发现的病原体,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疫情防控点的。总之,当我们今早去检查的时候,他的病房已经空了,我担心他会去找你,已经派人去你家了……”

许清霁没有听下去。

——门口,敲门声已经停了。

一滩粘稠的浆液从门底的缝隙涌入,又沿着门框一路向上,拖出一滩乳白色的液体痕迹。

粘液爬行到门把手处,中心分了个叉,如同两根白色的手指,捏着门把手,用力向下一按,门应声而开——

“许法医,回答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喂,长官……”许清霁咽了口唾沫。

“我好像知道张法医是怎么逃出去的了。”

门外,一大团粘液顶着一身衣服,“咕叽咕叽”,缓慢融合成人形,露出一张属于张法医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不见分毫血色,几条半透明的白色触手从五官中伸出来,触碰到冷空气后,又缩回皮肤里。

液体将张成整个人包裹得严丝合缝。

海藻从他的头皮里长出来,挡住了一只眼睛,他抬起手,把那串墨绿色的植物扯下来,将它还在蠕动的身体丢进嘴里。

张成咀嚼了一会儿,无神的双眼终于对焦在许清霁脸上。

他抬起一只湿哒哒的手,冲许清霁挥了挥,露出一个咧到耳根的笑容:“早啊,小许,方便我进门歇歇脚吗?”

安静了一会儿的灯塔水母有些嫌弃地开口——

[所以说,我真的很讨厌海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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