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是被丫鬟推到林老爷子屋子内的。
因原本记忆的狗剩,就该是极其不愿的,一路上别别扭扭,走三步就停下来,揪揪路边的花,或是去踢硌脚的石子,跟算盘子似的,丫鬟催一句,他才老实配合走几步。
等进到屋子里的时候,林老爷的脸上已经初显不耐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狗剩——孟若把心一横,踏进去,恭恭敬敬道:“老爷好。”
林老爷正在研弄钵里的朱砂,用下巴点了点狗剩身后的丫鬟。
那丫鬟心领神会,许是做多很多遍了,驾轻就熟,孟若也极为熟练地张开双臂,那丫鬟就解开她的衣裳,哔哔啵啵,一件又一件,脱了个干净。
脱完了,浑身光溜溜,丫鬟就把孟若抱到一张椅子上,叫她站好,然后转身合上门走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林老爷和狗剩两人。
这椅子是特制的,左右扶手特别高,前后又矮,孟若站在椅子中间,两只手刚好能握住左右扶手。
林老爷看她准备好了,就端着朱砂走过来,边用毛笔沾朱砂边走,道:“听说你又偷偷跑去别院了?”
孟若哆哆嗦嗦,低声道:“是,老爷,狗剩下赤不敢了。”
“狗剩啊,你最好听话一点。你也不想没有母亲吧?”林老爷突然盯着孟若道,“怎么,你怕我?”
孟若一吸鼻子,摇头,拿手使劲搓手臂,“没有。冷,狗剩觉得冷。”
林老爷闻言,颇为嫌恶地看她一眼,道:“先把胳膊伸过来,待会儿就热了。”
孟若——狗剩,心里又怕,又不敢不从,手抖得不行,林老爷却嫌他慢慢吞吞,一把拽住他的手,那力道,狗剩整个人就往前一趔趄,要不是另一手抓住了扶手,整个人就要被带下去。
被抓住的那只胳膊感觉脱臼了似的疼,他又不敢喊,更不敢哭,结果憋久了,竟忍不住打起哭嗝。
“没出息的东西。”林老爷道,“你这样乱动,我还怎么画符?”
狗剩奋力咬住嘴唇,耐不住这身体不听使唤,就是抖,急得不行,就拿手用力拍自己的胸口,“老爷,你憋气,就好惹,就好惹。”
“真是作践了这具身子,”林老爷道。他懒得再看狗剩,低头开始在狗剩的手臂上写画一个个的符咒。
每一个符咒落成,符咒的表面就红光闪动,随后就隐入皮肤底下去了。
然而承受符咒的人却没有那么轻松。
一个符咒消散,就如同一把被火烧红的烙铁,往皮肤上按压一般。
皮肤灼烧滚烫,隐约间,似乎还有肉香散发出来。
而在孟若的视角里,人的魂灵和肉身是一样大小的,它们互相贴合,互为一体。
而这些个符咒,贴在肉身上,就像张开了一个血口,穿透皮肉,一口将那块的魂灵吞噬了。
这让本就魂灵脆弱的狗剩难以承受,在画到第三个符咒的时候,他就疼晕了过去。
林老爷见状,直到是进行不下去了,按下朱砂笔,摇醒了一旁的铃声。
几息过后,就有一道黑影从屋后飞掠而至。
那黑影立在暗处,听候差遣。
林老爷对着暗处道:“告诉你家先生,时间差不多了,要他趁着这几日,把那边的事交代了,就赶紧赶过来。狗剩的这具身体太虚弱了,要换过去,魂灵只怕要不稳,就免不得要他在。”
那黑影也不说话,略一点头,就从原地消失了。
……
姜家姑娘在门外听了许久,一口银牙磨得咯吱作响,狗剩在里头哭喊,她也在外泪流满面,恨不得冲进去和那死老头同归于尽,但理智又将她拉了回来。
林老爷这人,也算有点本事,她要是直接冲进去,弄不死他,那他们娘儿俩都得完蛋。
但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就不一定了,起码百十双眼睛在,就算被抓包了,也不至于当众把她解决了,何况还有监察属的两位修士在,回旋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这么想着,泪就没那么容易流了。
她把脸擦干抹净,转身又悄悄走了出去,无声无息——也亏得今天宴席,家丁丫鬟们都去前头招待客人,繁忙地很,后院里几乎碰不着什么丫鬟,她就此顺利摸到药房。
基本的药理她都明白,趁着大夫不在,药童在那绞尽脑汁背药术,分身乏术,她偷偷摸索出几味相生相克的药,和成药丸,带走了。
……
狗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姜家姑娘的怀里了。
后面就是姜家姑娘带着醒来的狗剩入宴席,事情发展都大家都了解,就没必要再看一遍,掌使和孟若也就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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