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等到了上一轮狩猎队的归来。
冬季的资源本就匮乏，前段时间捕到了牛蹄鹿，部落在狩猎上的压力降低了不少。
目前狩猎队还会分组外出，主要是为了巡逻部落领地标记边界，然后才是狩猎。
因此带回来的猎物也不多，分到整个部落的兽人手里只有一点，甚至不如外出和分肉消耗的多。
唯一有趣的大约是一位兽人拎上了一串草甸鼠，四五只被草绳捆在了一起，显得威风极了。
“一个伶鼬兽人送的。”
雪豹·超硬汉·纯兽人才没有到处炫耀。
“嘿，你怎么知道我回来时刚好遇上了隔壁伶鼬部落的兽人。”
就连季云这种离群索居的小透明都被秀了一脸。
伶鼬？
季云脑子里浮现了可爱的白色条条。
话说伶鼬这种会跟着季节换毛的动物，成为兽人会根据季节换发色吗？
季云想象了一下换毛季疯狂掉发的画面被自己雷了个寒颤。
狩猎重要！
季云来得算早，山洞里远山刚分完最后一块肉。
“季云。”
远山对这个亚兽人还有印象，笑着打了个招呼。
“阿晴和大树他们刚出去，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好。”
季云握紧手里的木弓，准备缩在火塘旁，等待其他人。
腰间捆了个布条，用弓韬佩箭的方法缠着几只箭矢，被外面的蓑衣罩住。
坐下时将木弓放下，顺势取出箭矢，他带的不多，五根。
作为可回收又不太方便携带的东西，他没有背上所有，至于丢箭……
应该不至于空手回来吧……
季云还在胡思乱想。
果果是第二个来到的，脸上涂上了黑色的条纹装饰，鬓边还别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羽毛。
“这是勇气的象征。”
她解释着，连木弓首尾也被细致地刻上花纹。
“这就是你们做的什么弓箭？”
来人是一位高大的纯兽人，似乎是狩猎队的成员，和其他兽人完全不同的短到几乎贴头皮的短发，有些棕黑的皮肤，完美符合刻板印象中的“硬汉”模样。
“我叫岩草。”
“是狩猎队的队员。”
“我……我是果果，这是季云，就是季云教我们做的弓箭，可厉害了。”
果果随着声音望向岩草，却在看见岩草的一瞬间仿佛被烫到般收回了视线。
“你好，我是季云，和果果一样是采集队的队员。”
季云接着道，摸不准来者的意图。
“能看看吗？”
岩草笑了笑，没有搭理季云，眼神直勾勾盯着果果手里的木弓。
“给你。”
果果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木弓递了出去。
岩草接过木弓，颇为轻佻地拨弄了一下弓弦，就扔回给了果果。
“……天真的亚兽人，就凭这个也能捕猎？”
果果懵住了，下意识抱住了自己的木弓，只看见岩草离开时的背影。
这样直白、突如其来的恶意。
季云更是狠狠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制住自己骂人的**，毕竟后面还要一起狩猎。
不和井底之蛙计较。
“我真的可以吗？”
果果喃喃自语，又抱紧了些木弓。
“季云，我……我要是什么都没捕到会不会很没用？”
“不会。”
“在说什么呀？”
阿晴回来了，只听见了末尾，疑惑果果怎么突然这么说。
“冬天本来就很难捕到猎物的，不要担心，他们狩猎队也不是经常成功的。”
“我没事，阿晴姐，是不是要出发了？”
果果没想到大家都回来了，有些慌乱地回答，拉着旁边的季云一起起身来。
“刚刚那个岩草过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在自己人面前，季云自然大胆告状，虽说不至于就此出头狠狠骂回去，但至少不能还啥也不知道地白白给瞧不起他们的人好脸色。
“岩草？我知道了。”
阿晴一听，结合岩草的性格，自然也明白了不少。
“没事，我们马上就出发了，到时候我们跟着远山和小河他们就好。”
只有事实能让那些带着轻蔑、偏见的纯兽人闭嘴，当然，也可能继续嘴硬。
不过那时候嫉妒的话语就像是铺就大道的石子，注定被踩在脚下。
“好。”
季云看着远处姗姗来迟的几位，整了整装备，将箭插回身后，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然后就在长久的无聊的行进中冷静了。
冬季的猎物就是很少。
分开巡逻领地时，阿晴顺势提议采集队跟在远山和小河身后。
“一次尝试而已，有队长和小河就够了，不耽误其他兽人巡逻。”
其他兽人能有什么话说呢，最不怀好意的兽也只能不服气地嗤笑一声离开。
巡逻领地是一件无聊的差事。
标记由远山完成，采用最原始的方式，到了熟悉的点位就开始化为原型用头蹭蹭或是用爪垫刨土，留下雪豹的气味来。
为了提升效率，也会选择“插旗”，在木棍上留下雪豹的毛发，再埋在显眼的位置上，周围的部落看见自然也就清楚了。
徒步。
这一路对季云来说，是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大约算一场“冬游”？
跟着狩猎队身后，走过罕至而蜿蜒的边界线，眼前是辽阔的景色。
雪不是时时刻刻都下着，积雪却是一直堆积。
雪豹们有天然的“雪地靴”，季云跟着队伍末尾，踩着前面的脚印，倒也不会太困难。
天地间蒙上蓝色的滤镜，山是恒久的背景。
远处，黑山白雪，是极致的对比，极致的震撼。
近处，踩到的地面已不是原本的地面，是堆叠了不知道多厚的雪面，埋了无数草木乱石，和“陷阱”。
这一片是树林带，原本就狭窄的道路上时不时有倒伏的树木阻拦。
带路的雪豹经验丰富，厚厚的爪垫总能避开各类坑洼，又有阿晴拄着木棍探实每一个安全的落脚地，可以说是季云走过的体验感拉满的徒步了。
原本野心勃勃的捕猎想法都在这样静谧美好的环境洗礼下扔到了脑后，只剩下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行走声了。
云好近，团成一团地好似随时能飘到脸上。
“就在这里吧？”
远山喊了停，天色要晚了，他们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经常在那里休息的，明天再继续吧。”
“好耶！”
大树有些兴奋地大喊，这一路他是真的累了。
“没想到平时狩猎队要走这么远。”
温暖的火焰升起来了。
季云这才知道雪豹部落已经有了保存火种的技术，看上去是类似于火折子的东西。
“从集市上换回来的。”
远山看着季云好奇的目光，将手里的“火折子”递了过去。
“这个叫火种子，是火炬人集市里最受欢迎的东西了。”
季云仔细打量着火种子，真的很像是火折子的粗糙版，这熟悉的竹子外壳、火绒内芯，让季云更加欢喜的反而是竹子的存在。
明年，他一定要薅些竹子回来种！
……
入夜了，好冷。
带出的装备其实并不少，毕竟亚兽人们不能像纯兽人一样能够变回原型，足够保暖、足够御寒。
可是洞口大开，哪怕在避风的一侧也依旧会有漏网之鱼卷着雪花袭来。
季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日也是最先醒来的。
只差将自己和火焰融为一体。
太阳出来了。
带来了光明，也带来了微薄的暖意，金灿灿的光就这样洒满了半片雪地，洒上了远处的山巅。
往上走，就没有树木了。
道路也更加险峻。
“瘦弱”的人类被如履平地般的雪豹们牵住，一点点拉向目的地。
“走过这一片，就是石羊群了。”
小河回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季云，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我们偷偷的？”
大树接话到，有些惊讶。
“石羊的地点上次的狩猎队已经去过了，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我们也只是过去碰碰运气。”
“不算隐瞒着偷偷行动。”
远山一听就知道大树在想些什么，赶紧解释。
“嘿嘿。”
大树也放下心来，继续跟着两兽人前行。
走过这个半坡，就是一段缓步向下的行程。
远远地就能看见卡在视线末尾的冰川。
抬高视角，一条冰川铸就的山脉蜿蜒而来，支离破碎的末端停留在不远处，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化成蜿蜒的溪流又很快被冻住。
人真的相当渺小。
面对整条冰川“支离破碎的末端”走进去，就像是走进了冰做的迷宫，冰蓝色的断崖可望不可及，冰柱贯穿天地，大大小小的冰山连成山脉，碎冰铺满了整片土地，走在其中像走在了冰做的河流里，这里是冰塔林。
“石羊真的会在这里吗？”
哪怕只是从边缘路过，也让果果有些害怕。
“小心一些，上次看见就在从这里绕过去的山坡上。”
季云看着眼前巨大的冰块，也更加放缓了步伐，小心为上。
这个季节冰塔林已经冻得很严实了，一行人又是从边缘绕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于是，迎接他们的，自然是丰收的喜悦。
石羊群。
显眼的棕灰色精灵点缀在了雪原之上。
一眼望过去少说有二三十只。
距离他们不过几十米远。
“天啊。”
大树忍不住想要惊呼，又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
“安静，屏息。”
远山明显地下沉了身体，贴着雪地缓缓向石羊们靠近，锐利的双眼寻找着此次的目标。
小河也非常熟练地跟随了上去。
留下一群亚兽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拿好弓箭，悄悄跟我来。”
阿晴没有选择继续跟着狩猎队的两人前进，而是带着采集队的大家从另一侧靠近石羊群。
“我们的目标是那只落单的。”
她用手轻轻指向了左边一头单独的石羊。
季云走在了中间的位置，慢慢跟着部队一起接近目标，心脏跳得剧烈。
雪盖得并不厚，斑驳的岩石若隐若现，也就成了最好的“迷彩”。
几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逼近落单的石羊。
单纯的石羊正专心致志地在和岩石缝里的叶片做斗争，撅着嘴啃得十分卖力。
两只耳朵高高竖起，捕捉着周围一切不对劲的声响。
“停下。”
阿晴做出了禁止的手势，蹲在了石头旁边。
季云乖乖听话，也一起蹲了下来，等待指示。
只见阿晴直接就拿起了弓箭，拉满，一箭破空射出。
二十米。
是季云制作的弓箭能够稳步飞行的距离。
也是目前阿晴能够有把握的最远距离。
石羊还在撅着蹄子寻找雪面之下的食物，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直到箭矢扎上了它的肺部。
瞬间的疼痛让它下意识地就要奔跑起来，逃离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这一箭，不深。
[狗头]修了修bug，又写到才发现前面把人集市名字都给写错了，火炬人集市还是蛮好听的（叉腰），结果改回来就进了审核，哦no……
写风景写爽了，捕猎好难写……
感谢“duin”宝的地雷[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感谢“每天都在游魂”的营养液[撒花][撒花][撒花]
谢谢大人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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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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