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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3 你好

何沁总是会想起那天的光景来。随着队伍的慢慢接近,她的眼神随着人流慢慢往会议室里漂流,逐渐清晰明了。她看到会议室的大桌子前有三个人影,看得最清楚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旁边则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她拼命地想要看清,却差点被别人当作插队的。于是她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进门参加面试。

“有什么特长吗?”最旁边那个女生问。

“我在小学的时候学习过小提琴和古筝,并且分别拿到了十级和七级的证书;连续三年当儿童节的主持人……”

此时,何沁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对手是多么优秀。她安慰自己,只是想来看看学姐在不在,如果在的话结束后向她当面道谢就可以了,不需要过多在意是否被选上。但小学六年,她一直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并且在各种活动中,老师都会想到她。她想,如果真的选不上,她或许不会因为结果而失落,但一定会非常难过。她攥紧手心,感受到密密麻麻的汗珠像蛇一样缠绕着她,从手臂蜿蜒到她的心里。

“下一位,”门口的学长喊着。轮到她了。

这时,她终于看清了眼前三个评委的长相。

没有那个学姐。她再一次失望,自作自受的失望。

学长问她:“我看你是学校旁边的市二小毕业的,嗯,有什么特长吗?”

何沁作正襟危坐状,说:“我在小学期间担任了一年的大队部中队长,两年的领操员,学过三年的小主持人。”

其实何沁还学过不少东西,但都是半途而废,最好的只有葫芦丝考了三级。比起前一个人的样样精通,她便显得学术不精,索性只捡好的说。

后面又问了她一些什么,她倒是记不清了。她觉得自己的履历还是太过单薄,如果她能入选,还真真有些天理不容。她干脆不再想,将思绪重新转移到那个学姐身上。

奇怪,从前每当她遇到什么烦心事,她想借由什么东西转移话题,总是不成功。或许是那些由头太过牵强了。而这次,她居然轻而易举便甩开竞选的事情,转而想“学姐为什么不在呢?”

“我可以打断一下吗,”陈樊英似乎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个学姐?明明只见过一面不是吗?”

何沁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自己想见她,和她搭上话。或许是因为她戴着工牌,浑身上下一副学习很好的样子。我慕强——发明这个词的人也是厉害,明明就是势利眼。她帮了我,我感谢她。我拼命想找到她印证我观点的证据,却没找到。光荣榜上没她,学生会评委也没她。我知道我这样很奇怪,很讨人烦,但是我还是这样做了。可能是命中注定?

“要真的细究为什么,我觉得干脆说成磁场,或者一种魔法也无不可。我拼了命想要靠近,即使一次一次失败。后来,我终于谢天谢地发现她确实和我想象的一样。”

何沁回了家。虽然这些事儿在她心中占据了一部分位置,但她内心的大部分仍然沉醉于刚刚步入初中的新知识里。她做数学,觉得甚至比小学的题目计算还简单些;英语题也和小学的时候差不多;小四门新鲜有趣,她也很喜欢。其中,她对历史最感兴趣,甚至觉得那些过往的事件使她有想要流泪的感觉。唯一有些厌烦的却是她往常最拿手的语文。初中语文的阅读理解与小学大不相同,她往往能够了解作者想表达的意思,却无法组成语句答在题目上。活了十三年的何沁第一次知道词不达意的苦闷。

周六,她做了一天练习,还预习了数学一科后面的学习内容,觉得人生越来越有盼头,于是预备着奖励自己看一晚上的课外书。

“又在看这些闲书,初中了,是干这些闲事的时候吗?!”

这时,张晓兰没有敲门便破门而入。其实“破门而入”并不准确,因为何沁从来不敢关门,所以门一直是半掩着的。只要她关门,张晓兰便会想发了疯一样咒骂她“白眼狼,在家还关门,我是你妈,这是我家,我想去哪不行,你有什么我不能看吗?!”

何有国不常在家,即使在家对这种事也不闻不问。只有在一些类似于升学、花大钱的事情才会像地鼠一般突然窜出来说教上几句,接着又隐身。何沁小学的时候害怕张晓兰,到现在更多的却是厌烦,因为她觉得张晓兰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何沁只说:“我今天学了一天了。”

何沁不信张晓兰今天没透过门缝偷偷看到她学习,要么怎么她刚从书架上拿了别的书,便像逮着机会似的蹦出来骂她。所以,何沁知道这样的解释对她妈没用,但还是这样给了她一个答案,却是给了她一个继续骂人的台阶。

看吧,张晓兰又说:“别胡扯,你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什么我还不清楚?别以为你小升初考了个第一就一步登天了,我告诉你,你周阿姨家的轩轩,小学成绩是不好,人家一上初中就当了个副班长。你呢?什么都不是!……”

何沁忍不住回头翻了个白眼,接着铆足了劲儿回过头来和她对抗:“他成绩多吊车尾你不清楚?这刚开学评班长是看成绩的吗?你知道什么?他当上副班长是周阿姨和叔叔塞了礼物您不是不知道吧?”

张晓兰气不过,用着更恶毒的语言攻击何沁:“那人家学习也比你轻松的多!我早说过,小女孩没有小男孩后劲大,你再努力,他轻轻松松就能把你比下去!还在这儿不学无术!”

出现了。何沁最讨厌男孩女孩论。

何沁不是不知道,其实何有国和张晓兰是重男轻女的。如果不是因为计划生育,她便很有可能会有一个弟弟——也有可能是几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她曾经听到过张晓兰与何有国的对话。

“你看看,还好当初是个女儿。老周一家多辛苦,天天东奔西跑攒钱给他儿子买房。”

“女孩儿确实轻松,但要是男孩儿,我给他买房也觉得开心啊。”

“也是……唉,可惜现在生不了了。”

“每次回去回回都懒得带她,没儿子丢人。”

“你小点声儿……”

最开始听到这些的时候,何沁既震惊又难过。她无法想象表面上一直爱她的父母心底里却是这样的想法。但她很快地便接受了,她觉得承认父母并不那么爱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他们至少对她尽到了抚养的义务。

于是,张晓兰随口蹦出的这些话,她倒是也不觉得奇怪了。她虽然才十三岁,但是能够冷静地面对,“是,男的学习多差你们都有理由夸,反正因为我是女孩所以我做什么都不对。”

张晓兰语塞了,恼羞成怒,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个白眼狼,还跟我顶起嘴来了?”

何沁被打得偏过了头,脑瓜子嗡嗡,却是面无表情,说:“你消消气,我先去外边儿省得碍你的眼。”于是随便顺了本书出门了,头也没回。张晓兰的咒骂声由近及远,到最后慢慢消失,何沁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反而因为这种破茧重生的感觉心情轻快起来。明天何有国和张晓兰都不在家,她可以登陆电脑加上言姗的□□号,还能看会儿小说。

她不想与母亲争辩,因为何沁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因为自己不是男孩儿的事情痛苦,着实够心烦的。更何况,平日里大多数时间她也好声好气地问何沁想吃什么,这件衣服想不想要,学习跟不跟的上需不需要上补习班。

何沁觉得她的家家像一件湿了的毛衣,穿上难受,脱了嫌冷。不是狂风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

“不过,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何沁说,“这些年,他们对我的态度变化还是挺大的,或许知道老了以后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了吧。”

陈樊英冷笑说:“是啊,父母的态度取决于你翅膀的硬度。”

何沁想起陈樊英是离异家庭,便连忙打住,转移了话题,“那天晚上,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何沁揣着本小说,在街上游荡。

她跑到从前和父母吵架后都会去的小广场上,坐在紫藤萝花架下看看书,却不想旁边的小孩子吵得她头疼。

她从前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些,因为小区的广场上有小孩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与小学的朋友们也常常来这儿,只是上了初中以后,大家虽然常见面,但很快都有了新的朋友,何沁自己也不例外。就连和在一个班的程浅茗,中间都夹了一个她同桌那个男生。

于是她站起身来,思量着一会儿该去哪里。她似乎无处可去,但却十分兴奋。因为她意识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

她想起学校里面有两本数学试卷没带回来,原本是预备着这两章学完了再写的,既然她已经预习了,干脆去写了吧。她突然觉得心情澎湃,当即扭头跑去学校。

九月的晚上有些凉。何沁跑着,觉得刮在脸上的风似乎在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脸颊;她奔跑着,想着以后,想着未来。这时候,街上的路灯霎时间亮起,仿佛在为她照亮前路。

她跑进教学楼,钻进教室,打开灯,白炽灯的光线有些刺眼,但却没能阻止她的步伐。她快速翻出卷子,想把刚学过的知识一股脑全倒在试卷上,享受这个美好的过程。她掏出笔,下笔如有神得开始了演算。她觉得什么烦恼都可以抹去,因为这一刻属于她自己。

她想,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好了。

对完答案,她才注意到那本小说。是《秘密花园》啊。她不禁有些怀念,于是开始读起来。这本书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读,读了一半却没能读下去。时隔三年,她再次翻开这本书。她满怀着新的希望。

“同学,学校要关门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正当她看得入迷的时候,窗户外冷不丁传来一个雄厚的男声。何沁抬头一看,是一个男生,带着学生会的工牌。何沁想起来章恬说过,每天晚上都有学生会的人来检查教室卫生,所以临走前垃圾一定要倒掉……

何沁合上书,站起身,“我忘了看时间了,马上就走,谢谢你提醒啊。”

男生说:“没事,快点儿走吧。”

何沁匆匆忙忙从后门溜了。一出教室,外面的风扑在她脸上,让她清醒不少。但她很快意识到这风里传递给她一个不好的信息——

这种闷闷的,有一股泥土气味的空气。

要下雨了。

何沁自认倒霉,于是小跑着回家。但没想到这雨来得这么快,她还没出教学楼,便开始哗啦啦地倾泻。

“操!”她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你也没带伞吗?”

这时,旁边有人来了。何沁转身,是刚刚那个学长。她说:“是啊。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学长说:“没事儿,我们班有个同学刚刚去会议厅拿伞了,估计会拿两把。你家住哪儿啊,我看看我俩谁顺路给你送回去吧。”

何沁刚觉得不好意思想要拒绝,余光就瞥见了一个身影,左手攥了两把伞,匆匆向他们走来。

这次,她看见了。是那个学姐。

“还好那次先来的不是她,不然就听到我骂脏话了。”何沁说起这个不禁庆幸起来,“然后那天,她就送我回家了。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她和我并不顺路。”

陈樊英不解:“那她为什么送你回家?”

何沁说:“所以,我后来自作多情了。”

陈樊英见何沁暂时不想说的样子,便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学姐叫什么,方便说吗?”

何沁忽然觉得嘴唇有些发酸。她想说,却又觉得再次提起这个名字已经物是人非。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起过这两个字,当她再一次喊出,却不是喊她,而是向别人介绍她。

“尹默,”何沁说,“她叫尹默,沉默的默。”

何沁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并且带动着全身都在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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