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反应的过来,巨手直接穿透那个人的身体,将人撕裂。
沈方知的瞳孔放大,为了防止巨手继续前行,他用力将门关上,有些脱力的依靠在门上,感觉手脚有些发凉。
他怎么也没想到壮汉会做出这种行为,这样与杀人何异?
一直沉默的74在这个是添油加火:“他倒是心狠手辣,倒也符合这里的规矩。”
沈方知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壮汉有些尴尬,他吐一口唾沫,说道:“老子没心情陪你们演温情的戏码。既然那么弱,那就做好死的准备,反正他也闯不过后面的地方。”
沈方知感觉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自苏醒后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他第一个见到的柳白言虽然性格怪异了点,但对他并不坏。
柳白言从不把这些观点抛到明面上和沈方知说,所以沈方知可以自欺欺人的装作不知道。
好恶心,有些想吐。
那一刻,壮汉的脸在沈方知的眼里都扭曲了起来,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发抖。
“你很厉害?”似乎是看出了沈方知的难受,左行秋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出去。”
他的话让沈方知的理智恢复了不少。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的作为,我都会如实禀报给司祭大人。”
说完,他没有再多看众人一眼。
暗门里并不宽敞,它只有一条顺着往下的路。沈方知扶着墙壁,试探性的向前走去。左行秋紧跟在他的身后,其余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上了。
路的尽头是一个小房间,沈方知打开门,发现里面的场景他很熟悉。
那正是当初柳白言叫他抓周的地方,除了桌上的74被他拿走以外,里面的东西没有更改,甚至连位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
“那是什么?”
戴着眼镜的眼睛指着桌子上的东西。
沈方知不想回答他,经过刚才的事情,他对这些人多少产生了些隔阂。
屋内的墙壁上缓缓出现了几行血字:
不可...原谅,无礼的人...
“你们没有博得老祖的原谅。”沈方知重复了一遍墙上的字,“因为你们的无礼。”
“你在说什么啊!”其中一个穿着像是学生的女生站了出来,“明明我们之中都有人死了!他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们!”
“别人的生命逝去,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原谅你?”沈方知装作疑惑地反问她。
女生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了。沈方知看出她眸子中一闪而过的仇恨,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和这些人相处简直太累了,好想快点离开。
或许是对比产生美,沈方知已经开始怀念在柳白言身边的日子了。
刚想到柳白言,沈方知就听到暗道的地方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清晰。
一步一步,像是敲击在人心头上的鼓点。
他抬头朝暗道的门口看去,脚步声越来越大。
有人扣响了关着的门,随后还不待任何人说话,便自作主张的打开了它。
门外是穿着一身白袍的女子,她全身上下只露出了鼻子以下的脸。她的手上拖着一个银色托盘,上面摆着九盏灯,正是他们之前在祖祠中看到的那些。
沈方知认得她,他记得这个人应该是柳白言手下四位辅佐祭礼的其中之一,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子一步步走到沈方知的面前,她越过他,冲着一众玩家说道:“大司祭早猜到你们不会那么顺利,他让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这些是鬼灯,里面孕育着鬼婴。如果你们可以保证它不熄灭,那么就可以继续在村子里呆着,如果不行,就必须受到惩罚。”
女子一板一眼的说道,她将托盘举到众人面前。
看着众人都选择了自己的鬼灯,女子点了点头,她伸出手,手掌朝上指向桌子,说道:“那么,各位需代替鬼婴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
“现在,请抓周。”
.
女子离开了。
沈方知按照女子告诉自己的流程,在监督完众人抓周后说道:“现在,你们需要选择自己的出路。”
话罢,房间里凭空出现几扇门。
“可以几人进入同一扇门,唯一要保证的是鬼灯不灭。切记,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几个玩家们商量了一番,决定一起走一条路,这样还能互相照拂些。
但这些玩家中,并不包括左行秋和壮汉。玩家们害怕壮汉也如同坑害那人一样坑害自己,都不敢带他一起。
至于左行秋,他们邀请了他,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沈方知看着还留在这里的二人,眼神中略带着探究,像是有些不解。
“我跟着你走。”左行秋简洁的解释道。
“司祭大人也没有告诉我哪条路是正确的。”沈方知怕他误会,“我也是随便选一条而已。”
左行秋抬眼看着他:“我并非是为了选择捷径,也不不认为你会提供什么便利。我只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被拖后腿罢了。”
“抱歉。”沈方知带着歉意的看向他,他不该把人想成那样的。
左行秋目光深处的看着沈方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你们在干什么?”大汉看不下去他们的交流,于是开口打断他们。
“我可不想被那几个废物拉下,快点走。”他催促道。
沈方知鼓了顾腮帮子,所有的行为都被打断和组织,他看起很是沮丧。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像是认定了自己无论说什么壮汉都不会听,他根本不怕这些威胁一样。
沈方知随手选择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门内很黑,在这里沈方知什么也摸不到,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无限的黑洞。
漆黑中唯一的光亮就是鬼灯,它的荧荧幽火在这之中格外显眼。
沈方知不动声色的向左行秋的鬼灯靠近了几步。
众人继续向前走去,沈方知感觉自己像是碰到什么东西,那东西移动的时候在地上发出发出“刺啦”的声音。
左行秋打着鬼灯照去,只见一截骨头,其上还挂着衣服,却没有肉,单从腐蚀程度来看,人像是刚死没有多久。
沈方知用手捂住了嘴,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继续看它,他选择绕路远离。
左行秋什么也没说,只是选择跟上他。而大汉终于找到机会挖苦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冷哼一声,上前狠狠的将尸骨提走,由于用力过大,骨头在地上还撞飞几次。
“你就这个胆子?”他狠狠地嘲笑道。
“够了,你怎么能这样!”沈方知跺了跺脚,感觉自己心中的气无处发泄,“你能不能对死者有一些尊重。”
“尊重,我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该尊重是什么意思。”壮汉哈哈大笑,“人都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在普通的世界确实做不了什么,可在这里就不一定了。
沈方知在内心冷笑一声,但外表仍是一副愤怒的样子。
沈方知被壮汉气的不行,转过身不再理他。
告别了小插曲,几人继续摸黑前行。越往前走,沈方知发现自己遇到的人骨就越多,也越完整。
从最开始只是四肢的骨,到完整的骨架,甚至到还未失去人肉的尸体。
接着鬼灯的光,沈方知发现死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老者。
他们都是鲐背之年的老者,头发和胡须的发白稀疏,身上皮肤肉眼可见的干瘪和粗糙。
“啊!”
沈方知突然小声惊叫一声,引来左行秋的侧目。
这些人,好像他刚被唤醒时见到的怪物。这其中也有几个脖子被拉长而导致血肉撕裂,骨头外露破裂的,他们的样子和那怪物相差无几。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出去到底是哪里?
到底是祖祠和柳白言的家以及血阵处有一条通着的暗路,还是这里依旧在祖祠底下?
沈方知愈发的谨慎,他将大量的注意力都放在脚下,生怕自己不小心踢到了它们。
越往前走,就有一道声音开始响起。那是咀嚼的声音,是骨头破裂的声音。
以为前面会是什么巨大的怪物,沈方知握紧了右手。
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发出声音的并不是什么滔天巨兽,而是一个胖嘟嘟的小孩。
他有正常成年人的大小,却是小孩子的模样。引起沈方知注意到是,他浑身的肉如同朽木一样干裂,没有一点婴儿该有的光润。
它的皮肤上有许多老人的脸,他们的表情是虔诚的、是疯癫的,没有一丝痛苦的味道。
此刻,这个巨婴正在啃食着一具尸体,它将尸体直接掰成两半,吃掉上面的肉,吸食其中的髓,又把骨头拿来向磨牙棒一样啃,啃完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远。
沈方知可算是知道之前遇到的一截截骨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艹,这是什么鬼东西,你选的这是什么破路。”大汉也被着场景搞得冷汗直流,他对着沈方知怒吼道。
却不料这声音惊动了巨婴,
它朝着三人的方向看去,小眼睛看起来很迷茫。但当它看到二人手上的鬼灯时,它的目光骤然亮了起来。
“要...要!”巨婴缓慢移动它那笨重的身体,充满赘肉的手朝着左行秋抓去。
沈方知转头就跑,好在巨婴行动很慢,完全跟不上他们。
见自己的吃食远去,巨婴发出震天的哭声,震得众人耳朵发痛。
不知跑了多久,巨婴的哭声渐消,沈方知才停下来。
“没想到你还挺能跑的。”壮汉没想到自己居然跟不上沈方知的速度,“你倒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沈方知糯糯道。
大汉气的直瞪他:“那我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走。”
“是你要跟着我走的,我都提前说过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呸。”
壮汉一步步紧逼,沈方知的头越来越低,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你在这里内讧有什么用吗?”最终还是左行秋看不下去了,开口制止壮汉。
“你当什么和事佬...”壮汉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听到了小声的啜泣声。
左行秋也听到了,他有些惊讶的看向沈方知,就见沈方知揉着自己的眼睛,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的掉。
他一哭,两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最后是壮汉看他一直没完,听的又心烦又害怕走不出去,于是他上前几步,走到沈方知面前。
左行秋皱着眉想拦他,壮汉先一步拽住沈方知的衣领,说道:“别哭了,听的爷心烦。”
沈方知用手抓住壮汉的大臂,双手用力,想要挣扎。
“别挣扎了,你的力气不如我大。”壮汉对他的行为不以为意。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尖锐的刀子刺入,冰冷的刀锋划破他的肌肉。
他猛然松开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被划了过半的胳膊,里面的血肉都翻了出来。
壮汉听到一串轻笑,抬头看去,只感觉自己眼前银光一闪而过,自己就被卡住了脖子。
手的主人力气一点也不小,他一手用力,另一首握着匕首卡在壮汉的喉结上。
沈方知微微用力,刀就刺破了壮汉的皮肤,成功引得壮汉颤抖了几下。
他抬头看向壮汉,此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去,但他的表情却是笑。
“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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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鬼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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